《石青红流氓记第一部 （女尊）》YI

5、石头城（一）

　　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昔日望了望石青红：“……娘……”
　　石青红笑着伸出手来揉了揉昔日的头，昔日忙把小毛驴凑近到石青红的坐骑旁边以免石青红坠下驴子。
　　石青红捏了捏昔日的脸颊，昔日笑着揉着脸颊又唤了好几声。
　　“娘……娘……娘，女儿会一直陪着您的，走遍景国，女儿会一直侍奉在娘的身边！”
　　石青红笑了笑，摇摇头。
　　昔日连忙发誓般说：“请相信女儿，女儿一定会做到侍奉娘左右的！”
　　石青红抓起昔日的手，在摇晃的驴子身上摇晃的写着：【不是不信，只是以后你娶夫之后也要好好待你的丈夫和孩子。】
　　昔日淡笑着低下头：“娘……我只要您就够了。”
　　石青红笑笑：【顺其自然，娘不强求你一定要娶夫生子的。】
　　昔日笑着点头。

　　石青红走后，柳芍摇着头笑着对柳晚说：“幸好我听到传闻说柳城里来了一位行为乖张、不会说话的奇怪女人就来了。不然她又要不见了。”
　　柳晚轻笑着：“她来柳城已经有三个月了，可至今还未查到她的来龙去脉。她身边的那个小孩，我倒是只花了半天时间就知道得清清楚楚的。”
　　“哦，那个小孩是什么来历？”
　　“她是柳城原县令替补元成的女儿，后元成被回乡探亲的石春成兵部长吏大人看中。她爹原是南阁的官妓，因为长吏大人收了元成当女宠，元成把她的相好献给了长吏大人。隔日就因传染病之由被长吏大人火化了。”
　　柳芍皱着眉头：“这厮又做这种毁尸灭迹的事了？”
　　柳晚轻叹了一口气：“虽然她有这样的癖好，太女也舍不得除了她……”
　　柳芍摇摇头：“那些肮脏的事尽让人倒胃口。”
　　柳晚轻笑笑：“对了，芍姐，给你看一首诗。”
　　柳芍嗤笑一声：“又是哪个落魄人写了落魄的文章向你献宝来着……”她看着诗文，微微一笑：“这首倒不落魄。”
　　“还有一首曲文。”
　　看完被石青红背诵出来而引起曲坛轰动的《摸鱼儿》，柳芍惊叹一声：“这曲甚妙！太妙了！只是‘长门事’、‘相如赋’，又是何意？”
　　柳晚轻笑着：“这里面有一个故事，据说有一个住在长门宫里的凤后因为不得宠找到了词藻华美文笔出众的诗人司马相如，为他写了一首诗并用之来感动皇帝。还有后面那玉环飞燕，是另外故事里最美丽的两位凤后。把这些故事融化了再去看这曲文，试试看，芍姐。”
　　柳芍又念了曲文，念完轻叹了一声：“这位曲文的编写者是谁？”
　　柳晚笑着：“适才你才与她分别的。”
　　柳芍微微敛眉：“果然是她……几年前她表示她不会写字，我就怀疑过。没想到文采如此之妙……”
　　“喔，芍姐认识她吗？”
　　“对了，晚，可知她的姓名？”
　　“咦……石青红，芍姐不知她的姓名？”
　　柳芍轻叹了一声。
　　当初她和表弟楚雯月回头去寻找石青红的时候，除了那个狗窝的残骸和一堆摆放在樟树里的干荷叶，什么都没有。之后又发生了楚雯月的哥哥楚窍月病故的事变。楚窍月是御定的太女妃，因为他的病故，所以楚雯月必须替代楚窍月去完成圣旨和太女与他们楚家的约定。
　　本来楚雯月也安分的走上了上京的队伍。但路过很接近柳城的石头城，听说了柳城里有勾引着许多良家少男春心的一位石姓女子。她从不在人前说话，总是由她的贴身婢女替她传达她的意思。于是楚雯月就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位穿着他的衣服的石姓女子，因此才让随他一同入京，与他关系甚好的表姐柳芍来柳城找常居在此的柳晚打探消息。
　　柳晚也轻叹了一声：“表弟天生烂漫，姨母本就极其宠惯于他，不知他此番去命运如何……”
　　柳芍摇摇头：“从窍月病故以来他的表现一直还算很好的。只是冲他让我连夜赶来找石青红，我便知他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
　　“他恋上只有一面之缘的石青红？太不可思议了……”柳晚轻叹着。
　　柳芍瞟了眼柳晚：“听说，你和那个文花，太女的未来侍君关系不错喔……”
　　柳晚笑笑：“芍姐不要取笑于我了，我不过是奉命罢了。”
　　姐妹俩互望了望，几乎是同时叹了一声。
　　叹过气，柳芍略带羡慕地说：“如果我也能周游景国，像石青红那样没有负担就好了……”
　　“那你将给表弟带去什么样的消息。”
　　柳芍捂着脑门：“尚在考虑……”
　　“要不要跟石青红商量一下。”柳晚笑笑，“或许她会让你不用犹豫太多。”
　　柳芍望着柳晚，慢慢点了下头。

　　柳芍和柳晚来到石青红临时租赁的那间小院子前，柳晚用不高不低的声音唤门：“石小姐可安睡？”
　　柳芍望了望柳晚，轻声询问：“你这样唤有人答应吗？”
　　柳晚轻笑了笑：“别看屋子不大，内里有个小门房。门房是由一个无人赡养而流落街头的乞丐，现在由石青红给养她。”正在她说话的时候里面传出微弱的询问声：“敢为外面是谁人？”
　　“晚辈柳晚，有劳明婶……”
　　“请稍等片刻，老奴这就去禀明石主子！”
　　柳晚听到明婶的称呼，忽然想起昔日那小丫头的称呼。她想起今天石青红找她们时昔日的称呼，和石青红同昔日之间那一点点的迟钝。正在思量着，昔日就打开了门。
　　“柳小姐……两位请进。”
　　昔日领着柳家姐妹进到内堂。
　　穿着宽松的长袍的石青红托着腮帮子，正在懒散地剪着燃烧过的灯芯。
　　柳芍先进的屋子，石青红回头瞥了眼她，笑了笑放下黑剪刀，
　　昔日走到石青红身边，石青红笑笑。
　　“家主说，家里没有好茶叶，所以以酒代茶。二位请上座。”昔日指着上座上放着的茶杯对二人如是说。
　　柳芍笑着坐下。
　　柳晚则是来到石青红身边，看着那蜡烛：“这蜡烛是出自蓝阁坊吗？”
　　石青红笑笑，摇摇头点了点酒写道：【这是用点燃后的蜡烛油塑制的。】
　　柳晚微微一笑：“果然是，看起来不太像是蓝阁坊的蜡烛。似乎还有一点点的香味……”
　　石青红笑笑。
　　昔日微笑着说：“这是因为在庙会里从大泉国来的香商那里买的香油，放进去就带了这股子香气。二位来找家主有何贵干吗？”
　　柳晚望着昔日，微微眯起了眼睛，微笑着：“昔日你对石小姐的称呼似乎变了？以前你总是称呼石小姐为主人的哦……”
　　昔日看了眼石青红：“因为她现在是我娘，娘是一家之主，自然是家主。”
　　柳晚吓了一跳：“原来你们是母女！”
　　柳芍被一口酒呛得直咳。
　　石青红笑笑，拍拍昔日的肩。
　　昔日抿嘴微笑着：“承蒙义母宠爱，昔日被义母招为义女。”
　　柳芍吞下喉咙的不舒适的感觉，淡笑笑：“是否也需要柳某为石青红做证人，留下一纸文书呢？”
　　石青红笑笑，在她看来一纸文书向来是约束的只是人的自以为是罢了。九百八十一天之后只要昔日愿意跟着她，她就向白发阿婆求情，让昔日跟着她。等到昔日想下山的时候再去求阿婆好了。
　　石青红的打算谁也没告诉，她只是微微地笑。
　　柳芍没有得到石青红的回答，看到昔日全然信任的态度心里有了一些复杂的情绪。她也想像昔日那样全然地去信任一个人……如果她能有昔日那份全然信任的心态就好了。
　　她想到在离柳城不足百里距离里的石头城的楚雯月，忽然意识到，这或许是楚雯月最后一次能够与他所钟情的女人面对面。如果是之前的楚雯月，他可以选择任何他中意的女子与之婚配。以他母亲对他的宠爱和他哥哥是太女妃的身份，这不难做到。但现在，他已经再没有那样的自由了。而且表弟是因为信任她，信任她能够找到石青红——柳芍清了清嗓子，柳晚知道，要开始了。
　　“石小姐，可记得我表弟楚雯月。”
　　石青红点点头。
　　柳芍叹了一声，饮了一口酒：“自从在荷塘那边认识了石小姐，表弟一直念念不忘让我找寻石小姐的行踪。”
　　石青红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只是挑了挑眉。
　　柳芍笑了笑，笑得时间有些长。长笑的任谁听了都会觉得奇怪。长笑之后，柳芍面带笑容地说：“现在他就在百里之外的石头城，石小姐可愿意不辞辛劳陪柳某人走一趟。”
　　石青红拉过昔日。
　　昔日一边看着一边脸色大变一边说着：“家主说，尊驾让家主去见尊驾的表弟，是打算让、让……”她看了看石青红，石青红笑笑，继续写着。昔日就继续念着：“……让家主和尊驾的表弟私奔？还是打算让家主断了尊驾表弟的念想？”
　　柳芍愣愣地看着石青红。
　　石青红笑了笑，又写了几个字。
　　“我去。”昔日念完看着柳芍，那眼神和那姿态是在说，我也去。
　　柳芍愣愣地就点了下头。

　　于是，从石头城连夜赶过来的柳芍连夜又赶回去了。只不过来的时候她是一个人，走的时候是三个人。
　　石青红不愿意做马车，她也不会骑马。她坚持骑着她的驴子，这个坚持把柳芍傻了眼。昔日看到柳芍哭笑不得，才拉了下石青红。石青红才不得不同意做马车，但她让昔日买回来了很厚的被子。然后一切都准备好，她让昔日告诉柳芍，尽她所能想的快赶路。
　　等到颠簸开始的时候，石青红故意随着颠簸的节奏让牙齿上下咬切。
　　昔日被她逗得笑个不停。
　　骑着马的柳芍听到马车里欢快的笑声，不由地在想，她们到底在笑什么。不过她万万没想到石青红让昔日买回来那么多被子，想起马车里那几乎有一个人重量的被子，她也不由笑了下。
　　昔日笑过之后，不由轻叹了一声。如果她会说话，那该多好……
　　石青红看了眼昔日，昔日笑了笑：“适才昔日在想，如果娘…会说话就好了。”
　　石青红笑笑，她拉过昔日的手，带着颤抖的节奏写着：【我以前会说话的时候，就很不爱说话。】
　　昔日微微一笑：“能言不言和不能言……啊……”
　　昔日觉得自己在中伤石青红，连忙捂住了嘴。
　　石青红回头看了她一眼，笑笑，将她搂在怀里。她什么也没对昔日表示，但她有感觉昔日能知道她的感动，她的那颗被那句“能言不言和不能言”触动变柔软的心。

　　等到了地方，柳芍下了马来掀开布帘看到睡得香极了的母女俩。她沉着脸，做了一件她自己都不相信的事。她爬上马车，重重地压在这两个人身上。其实只压在了石青红一个人身上。
　　大概两三分钟后，石青红醒了。她是因为在睡梦中突然有个人举着刀向她砍过来，她很疼。所以醒了。
　　醒了才发现原来是柳芍压在了她身上。虽然她也喜欢漂亮女人，柳芍长得也不错，但她并没有对柳芍有誓死追寻的决心也没有被柳芍的什么给打动的前兆。
　　她推开柳芍，把昔日弄醒了。
　　昔日看到趴在马车上的一个人吓了一跳，立即就喊石青红：“娘！”喊完才发现石青红已经在马车外了。
　　石青红笑着回头，拉下了昔日。
　　石青红拉着昔日的手，写着：【那人睡着了，去吃饭然后找个地方休息。黄昏的时候我们再回来。】
　　昔日重重点了下头。
　　就这样，等到楚雯月听到石榴告诉他下面有不少人围着一辆马车，已经是几个时辰之后了。驾马的拿着马鞭在一旁不安的守候着。楚雯月知道柳芍善骑，所以一开始他并没有关切。石榴出去帮他打探柳芍有没有回来的时候，他突然想到，如果是那位不能说话的石小姐，那有马车也未必。心一拧，随即又想到有柳芍又怎么会不立即回来。
　　心就被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一个又一个的想象拉扯着。
　　突然听到石榴身上那个银锁相撞的声音，楚雯月紧张地慢慢地站起来。就在他处于站和坐之间，石榴撞门进来了。石榴跌跌撞撞地走进来，最后扑在楚雯月身上。
　　“怎，怎么回事？”
　　楚雯月还是第一次张口结舌。
　　石榴吞咽了口水，在楚雯月的支撑下站了起来：“是柳家姐姐！”
　　楚雯月整个脑袋里轰地一声，柳芍要是回来的话那就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