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红流氓记第一部 （女尊）》YI

15、华城（二）

　　栓上门，石青红听到白发阿婆的声音说道。
　　“我久不下山，原来山下人心如此朴素。”
　　石青红转身来看见刚刚不在屋子里的白发阿婆正拿桌子上的点心吃，她笑了笑。
　　刚笑过，店小二又来敲门。
　　石青红打开门，小单笑着：“适才进来的时候看见小姐房里没有茶壶，就给您送一壶来。”
　　除了茶壶还有四盏杯子。
　　石青红又要拿铜板，小单忙摆手：“小姐千万别，您已经赏过点心了！”
　　石青红笑着摇摇头，拍了拍小单的肩，抱了抱拳。
　　小单笑眯着眼，直点头。

　　忽听窗外敲了一声梆子。
　　白发阿婆愣了愣：“这外面什么声音？”
　　石青红望着白发阿婆，就连她这个穿越的都知道是打更，这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居然不知道打更。
　　【打更了。】
　　“为何打更？”
　　石青红翻了翻白眼：【意思是该睡觉了。】
　　“哦。”白发阿婆应了声，她笑着举起抱着点心的纸：“这包就归我了。”
　　石青红笑笑。
　　白发阿婆将点心收在怀里，还砸吧着嘴品尝着滋味，她笑着：“我还要到别的地方办事，先别过！”她刚要走，又想到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只袋子丢给石青红。
　　石青红看见袋子眼熟，连忙双手接下。
　　“再丢给你一些豆子，留着袋子！”
　　人走后，石青红才解开袋子来看，又是一小袋子浑圆的金豆子。怪不得这么沉。上一袋子的金豆子还埋在她那买的那个屋子的地底下呢。这一袋子金子好生扎眼。数了一下，有三十颗。里面还有一个纸条儿。
　　石青红看了纸条儿，微微一笑。
　　生日贺礼。

　　敲了两声梆子，石昔日还是没有回来。
　　石青红有些担心了。她在窗户口徘徊，偶尔还开门出来守望着院门。
　　敲第三声梆子的时候，昔日回到了房间。她蹑手蹑脚的进到房间，本准备悄悄地上床来，却听到她娘发出闷咳声。
　　“娘？”
　　石青红用打火石点燃了蜡烛。
　　石昔日惴惴不安的望着烛火飘摇下面无表情的石青红。
　　“娘……”
　　石青红望着石昔日，摇摇头，打开门走了出去。石昔日吓得扑通跪下来：“娘！”石青红也没管她，下楼去找来打瞌睡的小单让她帮忙打热水送到房间里。等到石青红回来，看见石昔日跪在地上，脸色很难看。她轻叹一声贴墙站着。
　　等到小单送水上来，看见这对母女的模样，愣了愣。
　　石青红笑笑，送上铜板。小单笑笑，转脸看向石昔日，忍不住说道：“小小姐晚归，小姐一直等着的。”
　　小单体贴地关上门。
　　石昔日硬挺挺地跪着带着哭腔言道：“娘，您千万别不理昔儿，昔儿心里发慌！”
　　石青红也不知该怎么和石昔日说，两情相悦是件好事，而且她们的年龄在这个时代结婚也是正常的。听到石昔日那样的哭声，心里软得不行。她走上前来，扶起昔日。
　　又点上一盏油灯，石青红写字给石昔日看。
　　【娘只是等你等的害怕，也不知道你是在督军府里耽误了，还是在路上遇到了什么凶悍歹徒，还是在督军府里和皇子闹了别扭被那皇家人关押起来……】
　　石昔日闭上眼睛，眉头蹙起，她抓着石青红的手：“娘，您为何待女儿如此之好……”
　　石青红揽过石昔日，把她抱在怀里，笑着亲了亲她的脸颊随即写着：【因为你待娘好，所以娘就待你好。】
　　石昔日看着字，眼泪迷住了她的视线，她趴伏在桌子上呼唤着：“娘……”
　　石青红抚顺着石昔日的头发，想起白发阿婆丢给她金豆子时发现生日贺礼的那份感触；扶正昔日，写道：【娘还未问过你的生辰？】
　　石昔日止住了泣哭：“今日便是……”
　　石青红大惊忙写道：【为何不早告诉娘，娘好替你庆贺！】
　　石昔日抹掉眼角的泪：“上回玄玉公子生诞，您费心费力，事后睡了近一日。女儿不愿您疲乏，便没通告与娘……”
　　石青红带着老茧的手帮石昔日擦抹掉眼泪，她笑笑，或许一切都应该顺其自然。她不应该强求这俩孩子……忽然她想起那张处方条。想到这，掏出来递给石昔日。看她用带着泪水的手去拿，忙抽开。
　　石昔日忙擦干手，接过来。
　　她粗略地看了下，带着高兴和狐疑问道：“娘，这是哪儿的处方……是治您的哑病的吗？”她满怀期待地回头望石青红。
　　石青红笑着摇摇头。
　　石昔日失望地叹了口气。
　　【这是治皇子放毒的。】接着将白发阿婆的话一一写下，石昔日看得仔细，不停地点头。最后写道：【你用了水，快冷了。早点休息明日早点起，先去找李凰，把处方条给她，再随娘去城南替严婆找她的儿子严冬。】
　　石昔日点点头。
　　石青红想了想在石昔日脸上亲了下：【娘记住你的生辰，明年再给你庆贺，今年就这样吧。】
　　石昔日腼腆地笑笑，捂住脸：“娘的贺礼已经给了，娘给了女儿好多从来没有过的东西。”
　　最后石青红写着：【等到皇子身上的毒散了，你们再行房，切记。】
　　石昔日脸腾地红了：“娘，我们没有……”
　　石青红笑着，替石昔日脱下鞋袜，帮她洗脚。石昔日挣扎着不让，石青红笑笑按着石昔日的脚。
　　石昔日望着石青红，久久说不出话来，到了床上也久久睡不着。后被石青红抱在怀里，听着那沉稳的心跳声，她也就慢慢陷入梦乡之中了。

　　第二天娘俩儿先去了督军府，皇子殿下和太子妃都住在重兵扎住的督军府里。
　　她俩没进门，石昔日让门口的军士去找李凰，白天的军士跟昨天晚上的不是一批人。这批人看到石昔日和她娘骑着的是毛驴，又看她们身上穿的是麻布衣裳就没理她。
　　石昔日不用去想就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她冷嗤了一声：“那便替我们找柳芍或者是鹤姨，喔，她叫柳鹤。”
　　军士听这丫头一下子叫出柳谋亭两位的名字，立时知道这丫头果有来头，连忙哈腰点头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这就替您去请李凰李大人！”
　　没一会儿李凰怒气冲冲地冲出来。她看见石昔日时微微一愣。
　　石昔日也愣了愣：“李大人……”
　　李凰抑制住怒气：“既然你来了，便随我去见殿下！”
　　石昔日摇摇头，将一个油布包起来的包裹递上：“这是给殿下的。”
　　交付完东西，她就回来爬上驴身，冲李凰笑笑：“有劳李大人了。”
　　李凰看着石青红，眉头紧锁。
　　石青红微笑着点点头。
　　李凰带着东西回到别院里，极元莲瞥见她身后无人就皱起了眉头。
　　李凰将东西捧上来，轻声道：“这是石小姐给您的。”
　　极元莲不露声色地接过东西，翻开一看，是信笺。他轻啧了声：“这石青红哪来的这些钱？”自语一声后阅览着信笺内容，眼睛微微一亮。他将信笺给李凰。
　　李凰看到信的内容也有些吃惊：“她说有能替殿下散毒的处方，可真？”
　　极元莲露出诡秘莫测的笑容：“你信么？”
　　李凰不敢说。
　　极元莲深吸一口气，将信笺放在一边：“她可还有说什么？”
　　李凰摇摇头。
　　“那她人呢？”
　　“和她娘走了。”
　　极元莲微微眯眼：“又是石青红。”吐了长长一口气，“国舅现住在何处？”
　　李凰微微低下眼眸：“昨天来信，国舅在白烨寺与大祭司大人一起探讨佛法……”
　　极元莲眼眸一转，嘴角上扬：“这两个绝色人物……哼……有的石青红忙的了……”
　　李凰眼珠微转，她心想，楚雯月和文花也都是绝色人物，石青红不也没看上眼。就连那个除了出身不好其他的都好的玄玉，石青红也没什么表示。
　　“李凰……你去替我查两件事。第一白国舅和祭司大人平素的喜好偏嗜，第二去将石青红至今为止流落在外的歌曲归纳起来。”
　　“是！”
　　李凰退出去之后，极元莲嘴角上扬：“石青红石青红……我非得让昔日从你那边断奶不可！”

　　城南有两条油坊街，一条原名是油坊街，现在叫香街，现在的油坊街是当今皇帝亲自命名的。石昔日回来跟石青红讲了之后，又说出自己的观点：“娘，我觉得我们应该去香街。严婆的儿子二十多年前嫁过来的，应该是老油坊街。”
　　石青红点点头。
　　香街靠着云光寺，所以一条街上都是买卖的香猪黄纸之类的。当年的许仁母亲是官家的盐商，比较有钱。想打听起来也不是难事。只是这边的口音不太好辨认，尤其是老人。好容易问到许仁现在的住处，已经快到午时了。
　　虽然书上记在古代人是吃两顿饭的，但那一般是穷人家，早上早点去干活，干到九十点吃个早食，下午四五点回家吃晚食。城里的人有三餐的习惯，石青红本来就是三餐主义者。到了中午自然而然的就饿了。
　　香街一条街上只有一家小面馆，稀朗的人流让石青红不愿去。
　　石昔日笑了下：“娘，进香街之前，我看到另一条街上有一些饭馆。”
　　石青红一听到这话连忙拍了下驴屁股，这会儿发现驴子走得更慢了，才发现后面有一个小孩抓住了驴尾巴。
　　小孩咧嘴笑着：“这驴子给我吧！”
　　石昔日连忙跑过来，小孩比她矮一头。
　　小孩冲着石昔日笑着：“要是你们能对上我的对联，我就不要你们的驴子，不然驴子就归我了！”
　　石昔日嗤笑一声：“荒谬，凭什么你出的对联我们就要对上！”
　　小孩咧嘴一笑，吹了声口哨，忽然从巷子暗处跳出十几个小孩来，有男有女。她们都叉着腰，一副霸王模样。
　　石青红笑笑，拍了下石昔日的肩头跳下驴子。
　　她在石昔日手面上写着：【你跟她说，如果她能对上我的对联，我就把驴子给她，不然的话她就要输给我一样东西。】
　　小孩一听哈哈大笑：“好，正好，这更好！”
　　石昔日看过石青红写下的字，轻轻一笑：“小孩，听好咯！水有虫则浊，水有鱼则渔，水水水，江河湖淼淼！”
　　小孩愣了愣，转了转眼珠子，上下打量着石青红。忽然她指着石青红大喝一声：“来呀，你们把她围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她从人缝之中溜出去，其他的小孩忙堵住了石青红母女。
　　倒不是出不去，而是石青红对眼前事态的发展很好奇。所以她静观其变着。
　　没一会儿，小孩兴奋地摇着手跑过来：“对上来了！对上来了！”
　　小孩们让开一条路，小孩跑进来，小脸蛋跑得红彤彤的：“对上来了！木之下为本，木之上为末，木木木，松柏杨森森！还算工整？！”
　　石青红笑笑，点点头。她跳下驴子，石昔日忙把自己的毛驴缰绳递给小孩：“我的毛驴给你。”
　　小孩丢掉缰绳，伸手就去抓石青红的毛驴：“我要的是她的这个！”
　　这时有一个大人走过来，石青红眼睛一亮，没找到严婆的儿子，倒找到了燕南歆。
　　燕南歆看见石青红，微微一笑：“原来是石小姐。”小孩看见燕南歆，拽着毛驴向燕南歆走去：“娘！毛驴是咱们的了！”燕南歆摇摇头：“你小心回去被你爹责罚！”小孩吐了吐舌头：“那我就还给她吧！”
　　燕南歆笑而摇头，上前来躬身行礼：“小女唐突了石小姐，请石小姐看在小女年幼的份上宽宥于她。”
　　石青红心里嘀咕着，这人哪像柳晚说的那个样子，不是挺有礼貌的吗？
　　她含笑点头，表示她不在意。
　　石昔日看着燕南歆，她抿了抿嘴：“原来是燕大人……”
　　燕南歆摇头：“我可不是什么大人。”
　　石昔日忽然灵光一闪：“燕小姐可是居住在这香街上的？”
　　燕南歆点头。
　　“可否向您打探一个人，她姓许，名仁。仁义的仁。”
　　燕南歆狐疑地望着石青红：“石小姐找婆婆大人做什么？”
　　石青红怔怔地看着燕南歆，感到世上之事真是无巧不成书。她要找的严婆的儿子，竟然是燕南歆老公的爹。她与石昔日对望了下，两人都笑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