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ange Feeling》燕过留文

29、 虞晓枫的宣判

　　事前一直都很顺利，时间、场地、人员一切OK，可临时居然会冒出这么多的零零碎碎的事情，不是这边还没有布置好，就是那边号码牌不够了。舒楠这个主席关键时刻连个人影也不见，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害他们一个个遇到些什么事就来找我。哎哟，我只是个副的呀，饶了我吧。我想闪人，可没走几步，就会被逮到。
　　“白娆。”又是谁呀，天哪，让我歇会儿吧。我愤愤地转头，刘思睿？不会吧，他也来凑热闹？！以他的能力还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
　　我苦恼地望着他，他则笑嘻嘻地递过来一张纸，“有人和你家邵远并列第十，你看……”
　　我一时半会儿没听明白他的意思，接过那张纸才发现原来是民意调查的结果，邵远和一个没有听说过的男生并列帅哥排行榜第十位，这个……
　　我半晌没有说话,刘思睿笑得有点奸诈，“听说你的投篮技巧不是很好……”
　　可恶！听谁说的，他不想活了！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真想一脚踹上去。但再怎么说，调查结果还在他手里，万一他一个心血来潮把邵远提上去，那可就……再万一有个女生要和邵远约会，那怎么成，我理所当然地要把任何一种可能性扼杀在萌芽中。“只好委屈邵远了，人家是兄弟学校，难得有机会上台秀一下，我们当然应该尽地主之宜。”我说得堂而皇之，一点也不像是正在搞作弊的人。
　　“恩，这个理由听上去还算中肯。”刘思睿故作思考状，显然是在等我进一步表态。
　　“刘大哥，帮个忙吧。”我只得小心地恳求。
　　“一句话。”他露出胜利的神色，从我手上抽走了问卷，“那我去安排了。”没走几步，他又回头贼贼道，“欠我一个人情。”
　　“上次你还欠我一个呢，那可不可以抵消……”
　　“那怎么行，一桩归一桩嘛。”刘思睿一点儿也不和我客气。
　　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快要到点了，盛大的PARTY就要开始。
　　随着一阵急骤的音乐，会场的灯光一下子亮了起来。蓝翼和李晓作为主持走上前台，舞会在融洽的气氛中拉开帷幕。两人的搭档虽说不上天衣无缝，但也可以算是一唱一和了，蓝翼稍显拘谨，但李晓的活跃，反而显得蓝翼沉稳，不管怎么说，他们开了个好头。
　　经过一番礼节性的介绍之后，很快便进入了游戏环节。还算好，被抽上去做游戏的同学都还放得开，尽管将“灌篮高手”做成了猴子捞月，将“龙飞凤舞”做成了张牙舞爪，但从整体情况来看还是不错的，至少可以说是台上玩得尽兴，台下笑得开心。
　　要轮到我出场了，不免有点紧张，手里的号码牌快捏出了汗，成败在此一举喽，即使不能达到想要的效果，也不能把晚会搞砸了。我从后台钻到人群中，等着蓝翼叫我的号码。
　　上了台，看到蓝翼、艾悦、刘思睿、李晓都在边上，我反而安心了，都是自己人嘛，慌什么。我被排在到数第三的位置，刘思睿在我后面，再后面便是男主角虞晓枫了。由于我背对着艾悦，没办法看到她看到题目时的表情，本来还有点失望，但她那声娇叹大大地满足了我，不知道她的那一声“啊”，代表的是兴奋还是惊讶。
　　等的时间不算长，很快有人拍了拍我的背，我转过身去，在一阵节奏感强烈的音乐声中，注视前一个人的动作。
　　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像我这样一个知道答案的人，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更何况虞晓枫。即便如此，我还是做了些技术性的调整，将手从嘴边移到胸口，将心形做成铲状，一只手就可以表达的地方，我两只手一起上。
　　这样面对刘思睿还是第一次，我不禁觉得好笑，一笑这动作就更走型了，刘思睿也不明所以地看着我，实在猜不出我想表达什么。我做完动作偷偷瞄了艾悦一眼。呵呵，果然，她快气疯了。她的生气程度和我们学得像样的程度成反比。再看蓝翼和李晓，在一边笑得不行，算了，不说他们了，前面几组他们也这么笑来着。
　　终于，传递暂告一段落，蓝翼抢先一步提着话筒上前问虞晓枫感受。
　　“这位同学，你觉得你猜出来了吗？你认为前面那位同学在做什么，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虞晓枫早就被刘思睿那些花哨的动作做得头晕目眩了，哪里还分得清南北，“这很难哎……”
　　他一开口，我忙不迭去看艾悦。艾悦像遭雷击似地身形一震，我不知道忙于主持的蓝翼有没有看到，只是希望艾悦能承受得住将会产生的打击。
　　李晓和蓝翼配合着一个个问我们参与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刘思睿把我故意放低的两只像爪子一样伸展的手理解成了火，还引申到英文单词FIRE，意为解雇，后面正巧又跟一个指向对方的动作，就被他破译为解雇你。呵，听起来还不错。我继续跟着他瞎掰，“你看刚上来那一铲嘛，估计就是炒了你喽。”
　　按照前几次的惯例，没有猜出的，第一个就要对最后一个再做一遍。我在后面看艾悦有点紧张地走到虞晓枫面前，但动作还是很到位：两个手合成一个心状，代表“爱”；用手指作数字九和一，分别取谐音，代表“就”和“要”；告诉的表达显得有点专业，是手语中的“告诉，说”；“你”就指一下对方，最后一个动作是传递地最完整的一个。
　　看虞晓枫的表情，似乎已经猜出来了，但好像不愿意说出来。真是辛苦了蓝翼，不停地在旁边启发暗示，台下的观众更是激动地又喊又叫，又是打手势又是提醒，直到蓝翼提到“青春偶像剧”时，虞晓枫终于忍不住把答案报了出来：爱，就要告诉你。
　　“想这么久，你有看过这部偶像剧吗？”蓝翼似是不经意问道。
　　“有，有啊。”
　　“你觉得印象最深的是哪一幕呢？”
　　“漫天情书的那个场景吧。”
　　高杆！蓝翼居然让他自己引出这个话题，这招太绝了，但赌注下得有点大。我不经赞许地狠狠看了她两眼。
　　“那你有没有收到过情书呢？”下面的观众情绪继续高涨，其实探听别人的八卦似乎是每个人的爱好。
　　“有……有吧。”看得出，虞晓枫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倒了，他似乎没怎么来得及考虑就把实话说出来了。
　　“噢……”蓝翼吹了声口哨，场下也骚动起来，怪叫不断。
　　“那是不是也像剧中情节一样，有情人终成眷属呀。”我知道蓝翼忍得很辛苦，她不得不专心地看着虞晓枫，诱他入我们的圈套。但事实上，她更想看艾悦的反应和表情。
　　这个时候，我就显得比较悠哉一点了，既可以从容地看着虞晓枫，偶尔瞄两眼艾悦，也没有人会注意，还能将满场的疯狂尽收眼底。
　　“不是这样的。说实话，我并不是很相信这些东西，我不会接受一个只会给我写情书的女生，因为我觉得由此得来的爱情过于虚幻。”突然间，虞晓枫像理清了思路一般侃侃而谈。
　　我当即震住了。虽然从虞晓枫一开始对艾悦的情书不作回应，就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可亲耳听虞晓枫说出这样的话，让我觉得他格外绝情。在场的大家没有觉得丝毫异样，情绪依旧高涨，对他们而言，这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插曲。而台上却有三个人楞在那里回不过神。或许虞晓枫只是想到艾悦可能会来参加这个舞会，想借机表一下态，可他却没料到，那个女生刚刚和他一起做过游戏，就站在这个舞台上，就站在他的面前。
　　我的脑中一下子成了空白，甚至忘了自己是怎么走下台的。我只是不断祈祷，希望艾悦能挺过这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