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同人]醉梦浮生》墨恒毓

8、第八章：榣山遗韵

　　第八章：榣山遗韵

　　百里屠苏缓缓睁开眼，目之所及，是一层又一层的雪白床幔以及雕花的床柱和床顶。屠苏愣了愣，这里是……哪里？自己不是与欧阳少恭在宫殿山决战后在悭臾的龙背上么，对了，晴雪……散魂……既然自己已经散魂了，那么现在又是……屠苏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身体有些发软，没有多少力气。屠苏以手撑着身体两侧想要坐起来却在手触及到不属于自己原先衣物的触感，屠苏有些疑惑的偏过头去，却发现自己身上穿的早已不是自己早前穿的魔影鬼衣，而是……！！！

　　屠苏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一瞬间，眼前浮现的是一片血海，他曾经的故乡--乌蒙灵谷。这身衣服，这身衣服分明是……“如何，百里少侠可觉得这身衣服勾起了许多宝贵的回忆~原先的下任巫祝大人~”

　　屠苏闻言侧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欧阳少恭！你！”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与那个人都还活着的惊讶，更多的是怒火，这身衣服翻出的不仅是十几年前对于欧阳少恭的屠村之恨，还有和那个称呼一起勾起的对亡人的亵渎和亲手焚去母亲尸身的愤恨。记忆里的巫祝服饰让屠苏再也无法忍耐现在的状况，强撑着坐起身子，刚抬起头就与那个人四目相对。“少侠切莫如此激动~你这般大喜大悲总是不好~我不过是想着少侠乃是念旧之人罢了~少侠此般反应，可是有所不满~不若我现在追上晴雪姑娘，将她化为焦冥日日伴于少侠身侧可好~”

　　屠苏沉默，居然又忘了这个人是……同行许久，早已对身旁这人引为知音，弹琴奏乐，高山流水，他曾以为两人甚至可比一比子期伯牙了。而他塑造的形象也太过成功，芝兰玉树，谦和君子，其人温润如玉，让人如沐春风。是以即便红玉几番善意提醒，也从不愿对这人妄加猜度，结果却……

　　突然屠苏反应了过来，踌躇了一下还是开口：“……先生可知我为何会在此处？”“呵，在下不才，施了好一番法术方才侥幸留下少侠性命~现在一时的身体无力不过是施法的后遗症罢了，还请少侠不必担心~”屠苏沉默了一会儿，“竟不知屠苏身上还有何物让先生如此费心？”“少侠的滋味如此美妙~少恭自是~”屠苏脸色一白，脑海中浮现出了蓬莱那夜的情景。

　　不对！屠苏心中一惊，他抿紧了唇，蹙眉看向少恭，既不愿再勉强自己称呼先生，又担心直呼其名触怒那人，索性省去称呼不提“……我身上众多物品现在何处？”欧阳少恭脸上神色未变，但莫名的屠苏就是觉得身周的气氛冷了下来，此时欧阳少恭道：“少侠此言，为的当是你那仙人师尊赠于你的剑穗吧~少侠对你的师尊委实关心的紧，却不知你的师尊究竟待你如何之好~莫不是日日让少侠在他身下娇喘呻吟~”屠苏眼神一利“欧阳少恭！你竟一再辱及师尊清誉！”

　　手上也暗暗掐动剑诀，天墉讲究御剑之道，以人御剑。（跟我默念这真的是天墉不是琼华，真的不是！）手中虽无剑，但以剑气之道也足以御敌，虽然威力不及手中执剑，但如空明幻虚剑这等剑诀，威力自然也是极大。却见少恭微微抬眼，示意枕旁，屠苏看去却见随身之物皆放在那处，却是才醒时没多久就被欧阳少恭引走了注意力，否则早该注意。屠苏微楞，却是有些不信那人会这般好心。但还是以左手去拿枕边之物，右手仍是暗暗掐着剑诀，以备不测。

　　在屠苏将剑穗拿到手中之时，少恭言笑晏晏的开口：“在下想为少侠抚琴一曲，不知少侠意下如何？”屠苏微怔，但紧接着眼神一暗，右手一直暗暗蓄力的空明幻虚剑就发了出去（虽然苏苏是正人君子，但正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但见欧阳少恭神色未变，拿出九霄环佩琴一挡，那招空明幻虚剑就全数击中了琴身，但见欧阳少恭笑的越发温润，缓缓开口：“少恭见少侠脸色微白，可是身体不适，是否要在下替少侠再切脉望诊？”屠苏抬眼，额间冷汗缓缓流下却还是不愿开口，少恭伸手扣住屠苏下颌，冷声道：“还要逞强！？”却见由于下颌被扣住屠苏无法紧抿嘴角，唇边竟有一道血痕蜿蜒而下。屠苏见状心知无法再瞒下去，而且欧阳少恭此时行为，倒像是知道些什么，干脆直言问道：“为何？”（苏苏尽量话少，少恭尽量话唠o(╯□╰)o）欧阳少恭缓缓道来远古的长卷（对的，你们猜的没错，就是太古纪事~）：“凤来化灵具人之形态能说人语祝融心悦托请地皇女娲用牵引命魂之术使此灵成为完整生命名为~太子长琴。”

　　少恭继续说道：“既然少侠有我一半魂魄，那不如再用一次牵引命魂之术~如能成功，那我们俱为半神，虽此世之后竟皆化为荒魂，但即便没有神职，身为半神，仍是有着长久的寿命。既然太子长琴被贬为凡人，永去仙籍，落凡后寡亲缘情缘，轮回往生，皆为孤独之命。我就偏要逆天而行，要太子长琴重回神籍，要你百里屠苏陪在我身边直到此生尽头！指云问天道，琴鸣血斑斓~虽是永世孤独之命，但你既为我的半身，我就不信逆不了这天道！”

　　少恭情绪渐渐激动，百里屠苏却越发心冷，如此这般，自己如何才能离开？欧阳少恭此人执念甚重，而如今……他的执念居然变成了自己，屠苏只有苦笑。“而此琴名为九霄环佩，虽本非天下名琴，但制造此琴之时其中被我加入凤来碎片，是以足以当得天下名琴之首。而百里少侠你是以此琴作为牵引命魂之根本，是以~”少恭弹拨了几下琴弦试音，一曲榣山遗韵缓缓流淌而出，虽仍是远古悠远的曲调，屠苏却再也感受不到当时琴川花船上听琴时的意境。手中剑穗从不受控制摊开的五指间滑落，五指移到颈间，沿着繁杂的巫祝服饰逐渐向下一一解开搭扣，外裳散落在云锦的床铺上，而宫殿山外，蓬莱盛景，夜色正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