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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五十七章 真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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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夏的迷茫仿佛就在他的预料中一般。
长谷川轻泽静立一旁,好似在静静的等待逝夏想起一切的那一刻。俊朗的外貌、颀长的身姿、温雅的气质,长谷川轻泽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他如同一个从童话里走出的王子,携着满身的星辉,携着少女的梦境,携着醉人的爱意……
朽木白哉轻轻的皱起眉头打量着这位昔日的同窗,多年未见,长谷川轻泽的风采依旧未曾有丝毫的消退。
这就是京乐逝夏曾经深爱的人。
长谷川轻泽的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和煦得迎面仿佛扑来一阵暖风,“红豆……你从不曾忘记,你只是不愿意记起,你一直都是……我的红豆。”
我是谁?我是京乐逝夏?
逝夏抬起头不自禁的望向长谷川,瞳孔却些微的有些张大,愈发显得没有神采。她仿佛被蛊惑了一般,在长谷川轻泽伸出手的那一刻,竟微微的要迈出了步子。她其实想要告诉自己这个家伙就是个骗子根本没什么值得相信的地方,但是却不能够控制自己。与以往前任的感觉作祟的时候不同,逝夏桑感觉这次不能控制的不仅仅是身体,甚至是……感情。
“夏夏!”
朽木白哉一把抓住逝夏的手腕,借力一拉,就将逝夏带入了怀中。他使出空蝉的步法几下从长谷川轻泽的身边闪离,长谷川轻泽见状并没有追赶上来,而是依旧站立在原地,含着笑静立着。“朽木君,我知道你和红豆一处长大,你一直把她当做妹妹,我也很感谢你这么多年来对她的照顾。可是……你最爱的是你之前从流魂街迎娶的那位夫人,你不爱红豆,你只是感激她……不是吗?”
朽木白哉闻言皱起了眉头,冷冽的目光看向长谷川轻泽,墨玉一般的瞳眸透着彻骨的寒意。羽织早就不知扔到了何处,有些残破的死霸装在烈风中翻滚着,纯黑色的死霸装上有着几处或喷溅或渗透的血痕,如同地狱莲一般静默的绽放。与长谷川轻泽不同,朽木白哉的容貌如同刀刻一般的冷峻,尤其是一双狭长的凤眼,加上通身的大贵族气度,兀的就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无双尊贵。
“不。”
朽木白哉的回答只一个字。
这一个字如此的清晰的钻入逝夏的耳中。
长谷川轻泽对这样的答案似乎有些讶异,他几不可见的挑着眉说道:“朽木君,你爱的是那位不惜违抗家族也要迎入朽木家的流魂街夫人……”
“不。”
长谷川的话还未曾说完就被朽木白哉截断,他仍是只用一个字反驳了长谷川。
朽木白哉和长谷川轻泽的目光隔着虚圈飞舞的白沙无声无息的交汇着,一瞬间他们都只是凝视着对方,长谷川轻泽含着笑意,而朽木白哉却带着三分的肃杀。
朽木白哉凝视着长谷川轻泽,掷地有声的吐出了九个字。
“我爱夏夏,与绯真无关。”
缩在朽木白哉怀里的逝夏闻言猛地抬起了头,正好与朽木白哉望过来的目光相撞。
朽木白哉的表情看起来几乎没什么变化,也算是灰常符合逝夏桑一直以来关于此人死人脸的判断。朽木白哉的眼睛并不像长谷川轻泽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深潭一般的墨色让人总是有一种深不可测的惧意。
这五十年来的相伴其旁,对于朽木白哉,逝夏桑的感情很是复杂。
她不是个愿意深层次去思考问题的人,多年以来听到的零零碎碎的关于朽木白哉和那位绯真夫人的事情,让她认为朽木白哉所有的感情都伴着这位流魂街夫人而埋葬了。既然知道了这样的事实,又何必做无用功呢。
何况她本人对于朽木白哉此人的感情并非到了那么个一见钟情非君不可的地步,所以干脆不去想这些事情,甚至是偶尔察觉了也有些退缩。前世的经历让她对一切都不是那么执着,觉得不必要去做的事情绝不白白花费功夫。
……他不会再爱谁了。
逝夏曾经模模糊糊的有这样的认知。
如果我有这样的想法,那么是不是我在在意……他会不会爱我?
逝夏下意识的一只手攥紧了朽木白哉的衣襟,另一只手环过他的后背。
对于逝夏桑的小动作,朽木白哉会心一笑。
这几乎惊呆了我们外貌协会的逝夏桑。
长谷川轻泽固然美矣,虽然看起来是朵君子兰,实际上还是知道他丫的是个罂粟。何况虽然他的笑意不像市丸银那厮那样有些毛骨悚然,只是他每次出现都是这样的笑容倒没什么惊奇了。
而朽木白哉恰恰相反,他总是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冷冽。这样的笑容,仿佛是千年寒冰中央的一点火苗,正缓缓的融化整个冰川。
不过这惊艳并没有维持太长时间,待到朽木白哉看向长谷川轻泽的之时,眼神中已经布满了肃杀之气,朽木白哉的声音深沉而醇厚,和眼眸一样,如同墨玉一般,“已经没有再伪装的必要了,宗臣阁下。”
宗臣阁下。
宗臣,是长谷川轻泽真正的名字。
宗者,乃是当今灵王陛下嫡系子侄辈的行序。灵王长子,名为宗昭。而逝夏作为灵王长女,在册的王族内亲王,在王族宗册上记载的名字是怡宫内亲王宗怡殿下。之所以将长谷川称为阁下,是因为其父叛乱被削去王籍,但当初的长谷川并没有因此被牵连削籍,而当他从王庭消失的那一刻,他的名字才真正的被从宗册上抹去。
不知是阁下的称谓激怒了长谷川轻泽,还是对伪装的讥讽让他放弃了温和的面具,长谷川轻泽白色的袍服袖口一挥,一股强风便裹挟着风沙朝着逝夏桑和朽木白哉的方向袭来。在长谷川轻泽放下手的那一刻,风沙仿佛并没有脱离他的控制,稳健的袭来,这股风沙和虚圈自然的风沙不同,看上去虽然不过是数量上的差异,朽木白哉却敏锐的察觉到了其中凝聚的强大的灵压。
这散漫的风沙此刻就是一把凌厉的剑锋。
就在朽木白哉空蝉闪开之时,长谷川轻泽浅浅一笑,挥手间风沙再度强势的袭来。彼时身在真央的长谷川轻泽,所握有的便是一把风系的斩魄刀。很多人都说果然和他本人十分相和,随和如风。
这只是面相上的观感,当朽木白哉抽出千本樱迎击,才感觉到这股风沙的致命绝杀。
温和的表象中掩藏的是狠戾的杀戮。
朽木白哉的脑海中闪过了那个模糊的夜晚的画面,那夜他们都喝了太多的酒,事后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唯独逝夏那个苍凉的笑,绝望的眼神,始终萦绕于心。
或许当初的逝夏,就是死心于这毫不留情的绝杀。
想及此处,朽木白哉拿出十分的警醒,不带一丝松懈的和长谷川纠斗起来。王族随意支配尸魂界力量的优势本就十分的棘手,朽木白哉还要顾及怀中的逝夏,难免有些捉襟见肘。几番下来,逝夏桑也逐渐觉得自己有些累赘,孰料她刚刚有些异动,便被朽木白哉抱得死死的不能动弹。“夏夏,你封印不稳,旧伤是长谷川所创,不能轻举妄动。”
对付那些小角色甩甩威风的倒是没问题,实际上逝夏对于王族的支配力并不是很熟悉,在长谷川轻泽这样的个中高手面前更是难以抗衡。就算是朽木白哉这样的瀞灵廷队长级的人物,在和长谷川的对决中也始终无法逆转被动的局势。
战斗进入到白热化的阶段,朽木白哉灵压全开的与长谷川轻泽纠斗了数个回合,双方的攻势始终不曾倾颓。当千本樱的漫天樱花将长谷川轻泽的身影掩埋了起来,逝夏桑不禁生出一丝的期冀。但天不遂人愿,长谷川轻泽施施然的从漫天的樱花中拨出一条缝来,纤长的手指轻轻推开,原本蕴含着攻击力的樱花温驯的化作漫天的花雨。
这一次,他含笑凝视着朽木白哉怀里的逝夏。
“红豆,你忘不了我。”
我勒个去的草泥马……装!继续装!
逝夏桑恨不得将心里那狂奔的几万头草泥马放出来从长谷川轻泽这个家伙的身上呼啸而过。不禁冷笑一声,“您老人家想象力不错。”
长谷川轻泽的笑容依旧和煦如风,说出来的话却与他的表情十分的不符。“我知道你会恨我,因为太爱你……既然注定无法得到,那么就由我来——亲手毁去你。”
在得到承诺后仍然痛下杀手,就是因为这样的理由?
就算是逝夏桑这样的小白都对此嗤之以鼻。
“红豆,你为什么是我那姑母陛下的女儿呢?如果不是……”
逝夏桑迅疾的截下长谷川轻泽的话头,“如果?什么如果呢?如果不是灵王的女儿,你又何必如此处心积虑的接近呢?何必呢!何必呢!你爱什么!你爱的——只是王座!”
逝夏桑明显的感觉到情绪超乎异常的剧烈波动。
长谷川轻泽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的怔忡,不过也仅仅是一瞬间,旋即的他又带上了笑,语气依旧温和如玉。
“不。”
逝夏桑觉得实在是忍无可忍,对这丫装X的行为实在是无法再忍受了,人类已经无法解释这厮的脑残行为了嗷嗷!明明已经撕破脸了啊亲!您何必呢!何必呢!何必再深情款款呢!给你妹看啊!!你妹!!!
……逝夏同志完全忘记了严格来说“你妹”豆是她这个表妹。
顺手甩了五个双莲苍火坠。
对长谷川轻泽的杀伤力为“0”,仅仅是泄愤而已口胡。
一个苍火坠擦着长谷川轻泽的手臂而过,他却没有躲开,朽木白哉再凌厉的攻势他都闪了过去,而逝夏桑这个废柴发的鬼道,他却没有闪开。
苍火坠擦过他的上臂,衣服灼烧了一片,殷红的血液缓缓流下,浸透过手臂上残留的布料,白色的底色与刺眼的殷红相映衬,比之朽木白哉死霸装上的暗红,颇有些触目惊心的意味,仿佛让这朵君子兰更加的苍白。
“我爱你,无论你信不信。”
就在逝夏桑惊讶于他的不闪躲之时,他却以极快的速度朝着逝夏桑和朽木白哉的方向袭来,在几乎要触到逝夏桑的时候,以好像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缓缓的说出了这句话。他的速度太过疾速,伸出手准备拉住逝夏桑,另一只手袍袖一挥,以图推开朽木白哉。
刀光火石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