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恰似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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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洵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这座百年老店，心里实则是有着滔天的怒气的：
最近两个月不单单佳宝楼的生意一落千丈，连玉人阁的生意也冷清了许多。
红袖，红袖！
秦洵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长齐斋的新东家又究竟是何人？他是从什么地方将你挖出来的？
“秦老板，”长齐斋的原东家笑呵呵地同他打招呼，“您也来捧我们红袖姑娘的场吗？”
秦洵坦然地颔首，“早就听说红袖姑娘色艺双绝了，今日难得有空自然要来见识一番。”
“嘿嘿，”原东家很是受用，似乎秦洵夸的不是红袖而是他，“您请！我让二狗子给您二楼最佳的位子！”
“那就有劳了，”秦洵跟着叫二狗子的店小二往里走了两步，转身问，“你们东家要是知道我来了，会不会怪罪于你？”
毕竟，同行是冤家嘛。
“怪罪？瞧您说的！我们东家早就吩咐过我们了——但凡其他茶楼的东家亲来，得将本店最佳的位置给他们坐——不过，您待会儿看完了红袖姑娘的演出，还请为敝店留两个字。这样东家问起来我也有个交代，是不？”
秦洵脚底一滑，差点在大庭广众之下跌倒。
但他此时也顾不上这些：
这个东家，够狠的啊！
秦洵突然觉得自己孤身前来长齐斋是个错误。
但要他此刻回头，他又心有不甘——来都来了，若是半路折回岂不让人看轻了他——不回去吧，他又总觉得他的心思目的早已被人偷偷地瞧了个一清二楚。
“秦爷，您先坐一会儿。待小人将君山银针端来给您慢慢品尝。”
秦洵诧异地问，
“我还没点茶呢，你怎么知道我要的是君山银针？”
二狗子笑道，“我们店东家早就将诸位茶楼老板的爱好了解了个透彻，也将这些告诉了小的们——所以，你们来爱喝什么茶，爱配什么茶点，咱们都晓得的——您稍等，小人去去就来！”
秦洵呆愣愣地瞧着二狗子的背影许久，一摸鼻尖，皆是冷汗。
罢了，罢了！
还没摸到人家的门槛，倒已经被人家摸得清清楚楚了——既然如此，唯有既来之则安之了！
秦洵想着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就见楼上的楼板被掀开了一段，红衣女子面覆纱巾，翩若惊鸿的从上面轻轻飘落。
“小女子红袖拜见各位茶友。”话音婉转动听，甜而不腻，摄人心神。
单单只是一个微福，她做来却是身姿娇柔，惹人怜惜。
秦洵微微一叹：
单就一个出场这红袖已然胜过玉人阁中的莺莺燕燕无数。
二狗子在这时将茶食和泡好的茶端上了桌子。
秦洵摸出十片金叶子，“听闻红袖姑娘每日只唱一曲。今日既然承蒙店东家看得起让我坐了最佳的位置，便由我出资吧——但是，我要听她唱一首特别些儿的。”
秦洵说着朝那红衣人儿看了一眼。
不知何时，她已经将面纱摘去了：
果然，容貌艳丽耀眼得不可直视。
可若只是艳丽不可方物，秦洵未必会觉得红袖有何特别——做为玉人阁的老板，貌美如花的女子他不知见过多少了——红袖的特别之处是艳丽中竟还能透出一股倔犟和清丽，加之水眸盈盈婀娜娉婷……
若将玉人阁的头牌拉出来与红袖一比，多了分艳俗，少了分雅致。
秦洵想着心中又是一叹。
“秦爷放心，红袖姑娘每日唱的曲儿皆是不同的。”
秦洵一挑眉，瞧了眼那台子中央稀奇古怪的乐器，“那就让她清唱一曲吧！”
二狗子仔细地瞅了瞅秦洵，收了金叶子冷笑道：“秦爷既然开了口，小人这就去通知红袖姑娘。”
秦洵又摸了摸鼻子：他确实有些想看到红袖下不来台——主要的，他是想给长齐斋一个难看，不是故意要正对她！
二狗子蹭蹭蹭地下楼去了。在原东家的耳边嘀咕了一阵，又将十片金叶子交至原东家的手上。就见原东家从柜台里拿出个锣鼓来敲了一下，整个茶楼刹时安静了下来。
“佳宝楼的秦洵秦爷，以万两黄金的价格定下了今日红袖姑娘的演唱条件。”原东家昂头看了看站在台子上的红衣女子，“红袖姑娘，您听好了，今日您不能用乐器伴奏，得清唱！”
对于众人投来的鄙夷目光，秦洵觉得异常尴尬。
这个原东家！
这下可好，全东秦的人明日八成都知他秦洵来找长齐斋的茬儿了！
秦洵在众多不友善的目光之中感觉到两道不一样的目光——是红袖！
红袖见到他在看她竟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秦洵再次摸了摸鼻子，他好像没长得横鼻子竖眼的吧，用得着怕他吗？
秦洵想着，朝红袖露齿一笑。
哪儿想红袖居然瞪大了眼睛好似见了鬼一般一个劲儿地往后退……
“啊！红袖姑娘，小心！”
秦洵出声提醒。
可是还是说得晚了，红袖居然直直地往下坠去，全没有先前的裙袖飘飘。
众人齐声惊呼，有几位公子甚至闭上了眼睛。
但凡怜香惜玉之人，只怕都不忍看这一场面的。
说时迟，那时快！
就见楼上窜下一人直扑红袖而去。
秦洵呼出一口气：
总算，总算在红袖落地之前拉住了她！
秦洵见红袖没事，便皱起了眉头：
怪事！红袖，究竟会不会武啊？若说她会武，为何刚刚下坠时不使出轻功？若说她不会武，早先她从楼上下到台上又怎可能落地无声？
秦洵从顶楼到舞台再到楼下看了无数遍，找不到线索。
此时，红袖已经和那个飞身下去救她的姑娘一齐跃到了舞台上。
红袖的脸色很苍白，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恢复。
“红袖方才失礼了。还望诸位莫要见笑。”她朝四下里福了福身，“这位是我的贴身婢女，小月！清唱，有些没意思。不如让红袖边唱边来段舞蹈，如何？”
红袖最后那句话明显是冲着秦洵说的。
秦洵更是觉得这个红袖古怪得紧——她的语气，丝毫不紊乱，一点儿也不像是个刚在生死边缘游走了一圈的人。
红袖，不怕死么？
若说她连死都不怕了，还脸白个什么劲儿啊？
但是秦洵无法问红袖其中的原因——她摆明了怕他，连同他说话，也微垂着头，就是不肯看他。
秦洵点点头，“红袖姑娘若肯边唱边跳再好不过了——那个，需要先休息一会儿吗？”
红袖身子一顿，居然朝他望了过来，“多谢秦爷关心，红袖不需要休息。但是红袖需要上楼准备一下。请诸位稍等片刻！”完了，竟还朝他嫣然一笑。
秦洵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苦笑：
才半盏茶的功夫，他就再次受到了众人的注目礼。
而两次，都与那红袖有关。
秦洵心中对红袖的疑惑本已是很多了，现在又因着那一笑而多了几条——我是不是见过红袖？
秦洵扪心自问：自己若是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家，断不可能不记得。
既然确定没见过，那她为什么最初要怕我？难不成将我错认为她认识的人了？
还有后来，我说的那句话为什么又让红袖笑了？莫非她发现我并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
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
秦洵叹气：
女人心，海底针！虽说自己开了家玉人阁，可是这女人啊，他还是不了解呐！
秦洵恍惚间，见着一个白衣丽人手持彩带，站在中央的舞台对他淡淡地笑：
“苍天可老海水可翻，爱到深处几多难。看我这一生峰回路转，为谁辛苦为谁忙。”
彩带满眼飘舞。
“人间路短儿女情长，一路上有你嘘寒问暧。生生世世姻缘不断，昨是今非旧时光。”
不知是这首歌太哀怨动人，还是唱这歌的女子太柔美可人，总之秦洵觉得自己有些醉了。
“当我初见你的模样，笑看风动云涌，情愿用一生陪我闯。”
彩带时而舞成波浪状，时而被舞成一个个圆圈。
而那丽人，时而在水一方，时而又被那彩带包围住身形。
“多少年来的风霜改变了模样，该还的就还该偿的就偿，前世今生共徜佯。”
白衣丽人，一个转身，两个手腕暗暗用上巧劲，只见前一刻还在上下翩飞的彩带像是有自我意识似的安安稳稳地落在了她的手中。
也不知沉默了多少时间，只听得满堂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秦洵回了神，摇了摇头往舞台上看了一眼，丽人已不在……
秦洵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惆怅，那种失落感，比被人掏了心窝子还要难受。
原来，这方是红袖！
万两黄金，花得倒是值得！
俺滴眼睛还是红着的，说是忧思过度，伤了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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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糖，白糖，菜菜，看右边^_^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恰似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