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整幸福》微笑的撒旦

13、二锅头&八八年的红酒

　　车子转了个弯，刚好停在WONDER门口。那个我见过的酒保从一旁走过来，毕恭毕敬地叫了声“萧哥”，就接下萧子豫递过去的车钥匙，把车开走了。
　　我没问萧子豫为什么会到这儿来，难道就是因为这儿是他们兄弟的地盘喝酒不用花钱么？不过我也不管别的，只管自己爽不爽。
　　“半斤……不不不，来一斤二锅头。”
　　我拍着吧台，对调酒师说的特豪迈。
　　萧子豫走过来对调酒师帅哥摆了摆手，指着我说：“八八年的红酒。”
　　帅哥点点头，转身从酒柜里不重样的一排排瓶子中拿出一瓶，放在吧台上，正准备打开，萧子豫又拦住他，只是要了两个空杯，然后拎了酒瓶就往楼上走。
　　我只好跟上去，走之前还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那调酒师一眼。啧啧，真是惹得人想犯罪啊。
　　跟着萧子豫进了一间包厢，是个KTV包厢。不大，不过光线还不错。萧子豫已经坐在沙发上在倒酒了，一只杯子倒满，另一只只倒了大概一半。我走过去坐在他旁边，盯着不同的两杯酒不知道有什么含义，但也没想太多，直接拿起满满的那杯开始大口喝。
　　没什么太大的酒精味道，果味稍重，可能是我喝得太急，也没像别人细细品过之后感觉到那种很香的味道。不过显然有人看不下去了，还没等我灌到一半，萧子豫就伸手把酒杯抢走。
　　“干嘛呀！扫不扫兴！”
　　我非常不满他这种行径，开口很冲。
　　“没你这么喝的，糟蹋东西呢。”
　　萧子豫无限鄙视地看了我一眼，依旧不肯把杯子还我，而是把酒重新倒满。
　　“萧子豫同志，”我不满地眯起眼睛，压低声音对他说，“你是来陪我喝酒的，要是不请客大不了就我自己掏钱，不能亏了你的，怎么连口酒都不舍得给我喝？”
　　“我没你肤浅，但绝对会掏钱。只不过想给你看点有意思的，你过来，我教你看。”
　　萧子豫很随意地冲我招招手，让我站到他旁边去。那动作像极了逗弄宠物，要是搁平时我怎么也得“尽职尽责”地扑上去咬掉他的手指头，但此时我对他说的有意思的东西很感兴趣，也顾不得他怎么个态度。
　　萧子豫让我透过酒杯再去看这包厢的环境，转着圈看效果更好。我照他说的做，果然很有趣。透过红酒再观察，整个包厢都换了个样子。墙纸变的立体，原本是暗红色的，现在是黑色上散布着金色的光斑，像是星辰。转了一圈，四周都是那样的了，如果不抬头看或者低头看，会觉得自己身处于洪荒的宇宙中，想要去探索，却怎么也不敢迈出一步，生怕自己会一下子坠入深渊，万劫不复。
　　怎么说呢，如果身处在这样的环境里，心情再好的人也不免会迷茫，更何况我心情很糟。这样一个荒芜的地方，看不见除了星光的任何东西，任何人，甚至会怀疑自己是否存在着。总之，那感觉就是，绝望，却又欲罢不能，是一种令人上瘾的绝望。
　　因为刚才喝得太猛了，眼睛看的专注，还转了一圈，这时候头晕得可以，加之眼前的景象让人不怎么舒服，我忽然觉得呼吸一窒，仅有的一丝理智让我的视线别到别处，酒杯从手中脱落，掉在地上，没碎，而杯中的红酒尽数浸入了地毯。我也晕得猛地蹲下身，按压住额头。
　　萧子豫吓了一跳，赶紧凑到我跟前问我怎么了。我摆摆手说没事，却发现自己喘息得厉害。
　　“你还真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能自拔了。”
　　萧子豫扶我起来，带我坐到沙发上，确认我没事后捡起已经空了的酒杯，让我休息会儿。
　　“这个包厢是我设计的，只有这一间。你怎么反应那么大，都想什么了？”
　　萧子豫似乎对自己的设计满意得很，我从他的语气中听到得意。
　　“想着怎么被人挖的墙角。话说回来了，你怎么会设计出这么变态的东西来？想把人逼出精神病是怎么着？”
　　我好不容易把情绪平复了一下，却再也不敢隔着红酒看东西，倒一口喝一口，一直不停地喝，压压惊。
　　“嗯，是有点儿变态，”萧子豫承认我说的话，但还是一脸的炫耀，讨人厌。“我学过心理学，觉得好玩，就设计出来试试。但迄今为止你是第一个看的。”
　　“合着你拿我当实验小白鼠了？无不无耻？”不怪我发激，刚才那感觉还挺让人后怕，幻觉的力量太强了，催眠会死人的。
　　萧子豫不以为意，拿着他那半杯酒看得津津有味。我则严重怀疑他是故意的，这真是在拿我做实验呢，还以为他有多大方请我喝八八年的红酒，伺候着给倒满了呢。
　　“你得这么想，”见我一个劲儿地灌着自己，也不再跟他说话，萧子豫又坐回到我身边，貌似很认真地说：“你可是第一个看的，怎么也觉得荣幸点儿吧？”我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继续想着我那被挖墙脚的悲惨过往。
　　“我看你是因为没人理你才找我当小白鼠。交代吧，不会是因为你那些兄弟们知道你变态所以从来都不成全你吧？”
　　“还真让你说对了，不过我一直以为他们比较自卑来着。”
　　萧子豫说完还“嘿”了一声，没心没肺的。
　　我一杯接一杯地喝了不少，挺大一瓶子酒已经空了。萧子豫发现时已经来不及，我这回是真有点儿迷糊了。
　　后来隐约听见有人在说话，但听不出来是谁，浑身轻飘飘的，有种腾云驾雾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