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三之醉紫萱》瀚海胡杨

38、38、问情

　　他们浮出水面，徐长卿对紫萱道：“我拿到火灵珠了，紫萱，在海底我们遇到一名龙女，她告诉我们其他灵珠的下落，就在天界，我们要通过神魔之井到达那里。”

　　“哦，这样呀，那我们现在就去吗？”

　　“紫萱姐，我们赶紧去吧，神女在海上弄了个漩涡，别等漩涡没了，我们就去不成了。”

　　“这么着急干嘛？”唐雪见撅起嘴，道，“天界有宝吗？”

　　“当然有，仙女在天界等我，我要去天界见她。”景天昂头，拍了拍胸口。

　　“呸！就你这副德行，哪个仙女肯搭理你，自作多情！”

　　“你别小看我，不信你问问徐大哥，真有仙女看上我，等了我足足千年。”

　　“是与不是，咱们去去便知。”徐长卿答道。

　　“哥哥……”龙葵走过去，拉着景天的袖口，道，“如果你有了仙女姐姐，可别不要小葵。”

　　“你放心吧。”景天搭着她的肩膀，道，“小葵最乖，我绝不会落下你。”

　　他们一干人走到海边，望着那个深不见底的漩涡，纷纷跃进去。

　　眼前是虚无缥缈的幻境，幻境中大红大紫、大青大绿，过去和未来种种，皆如浮云飘过眼前。

　　徐长卿惊异道：“莫非这是神魔之井？”

　　紫萱一愣，望着过眼的浮云，自忖道：“神魔之井？”

　　景天望了望紫萱的脸色，问道：“紫萱姐，神魔之井和你有关系吗？”

　　紫萱苦笑地摇头，道：“没有，不过凡人穿过神魔之井，会看到一些假象，到时你们别信以为真。”她这样说，不过是在安慰他们，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神魔拥有补天灭地的神力，所以神魔之井里发生的一切，都是过去已经发生或者未来将要发生的事。

　　“紫萱姐，你真是神通广大、无所不知。”景天赞赏道。

　　“马屁拍在马腿上啦。”唐雪见望着转瞬即逝的浮云，抱手抖颤道，“景天，咱们回去吧，别再见你的神仙姐姐，我……我总觉得咱们再进一步就万劫不复。”

　　“你堂堂大小姐也会害怕？”景天哧哧地笑着，却走到她面前，好生安慰道，“你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他正说完，忽然恍恍惚惚，不知身在何处。只听见啪啪烈火燃烧的声音，接着他看见一个巨大的铸剑炉，铸剑炉上插着两把剑。唐雪见和龙葵齐声问他：“是要魔剑还是镇妖剑？你到底爱谁？”

　　景天没有回答，却醒了，红葵用惊雷闪将他劈醒。“天哥，你还做啥梦？要被妖怪吃了。”

　　“啊！”景天埋怨，道，“我刚才碰到一个难题，还没解决，你就把我弄醒。”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救了你，你还骂我。”

　　“没有。”景天摆了摆手，道，“只是刚才那个问题对我很重要。唉，咱们先去找雪见和紫萱姐吧。”

　　徐长卿在神魔之井最顶层，他懊恼无比，抱着脑袋痛苦不堪道：“紫萱，我对不起你，你死了，我岂能独活？我是要陪你去的。紫萱，你可知这辈子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可知道？你可知道？”

　　“哼！明明是自己想当英雄，还冠冕堂皇地找借口！你说为紫萱，其实是为自己、为名为利。”

　　“是谁……是谁在说话？”徐长卿迷迷糊糊地问道。

　　重楼如鬼魅般现身，鄙视的目光直视徐长卿，他指着他斥责道：“你就是自己想当英雄！”

　　“不……我不是。”徐长卿怒火中烧，瞪红了眼。

　　“不是吗？那你为何还要回蜀山？你本该跟紫萱找个与世无争的地方，快活地过完下半辈子。”

　　“我何尝不想？但是锁妖塔被毁，妖祸众生，身为蜀山弟子，我自幼受师父恩德，岂能在师门有难时不闻不问？而且，你可知紫萱所爱的是什么人？她爱的是至刚至阳的人！”

　　“笨蛋！”红葵飘到徐长卿跟前，噗嗤地笑出声，叉着腰对他道，“你跟魔尊大人说这么多干嘛？他是喜欢上你老婆啦！哈哈，你要小心一点，不然你老婆会被他抢走！”

　　“找死！”她一席话讲中了重楼的心事，重楼恼羞成怒，一掌要拍向她。

　　忽然，景天出现，抵挡住重楼的招式。他扬声道：“不许你伤害她。”

　　重楼停下手，道：“现在你还不是我的对手，等时机成熟，我再与你较量。”说完便消失了。

　　红葵抓住景天的手，道：“天哥，谢谢你替我解围。你是为这个我，不是别人，对不对？”她言下之意指的是蓝葵。

　　景天摸了摸脑袋，道：“你们不都是一样的吗？你就是她，她就是你，你们都是我的好妹妹。”

　　红葵气得头上冒烟，又问道：“那雪见呢？她也是你的好妹妹？”

　　景天点了点头，道：“是，你们都是我的妹妹。”

　　“死景天！臭景天！你在说什么？”唐雪见边走边跺脚，来到他面前，正要揪住他耳朵。

　　徐长卿制止道：“别闹了！咱们快去找紫萱。”

　　景天喊道：“是呀是呀，找紫萱姐要紧！”

　　“紫萱，你在哪里？”徐长卿唤道。

　　紫萱一直没回应，徐长卿大为着急，对景天道：“咱们分头去找。”

　　他在神魔之井绕来绕去，却一直寻不到紫萱的下落。“笨蛋！他是喜欢上你老婆，你要小心点，不然老婆会被他抢走。”徐长卿忆起红葵这句话，不禁皱了皱眉头。

　　他闭上眼睛，正要慢慢寻出个头绪，却在这时，他脑海里闪出一些前所未见之事。

　　原来神魔之井，展现的是神与魔的纠缠。

　　徐长卿沿着脑海中的画面，追寻那些轨迹，他看见了重楼第一次见到紫萱，那种悸动的眼神。再然后，却是重楼与她诸多的亲吻。从在空间里他第一次吻她，到万丈高的岩洞，他们在光滑的岩石上摩挲和激吻，到了另外一处地方，徐长卿不知是哪里，却听到妖魔鬼怪乱嚎的声音，重楼再一次揉吻紫萱。

　　徐长卿拼命地摇头，内心不停提示自己：“这不是真的，是幻觉！幻觉而已。”他在神魔之井中跑了很远很远，终于停下脚步，蓦地睁开眼睛，紫萱就在前方，背着他，愣愣地立在那里。

　　她刚才目睹了一切，这是她第一次完整地看到她与魔尊重楼的纠缠，她也终于记起在重楼空间里发生的事。

　　“你追到这里来了。”重楼对紫萱道。

　　“嗯，原来我们是那样相识的，你救了我，还不停教我法术，又不断成全我的心愿，我与长卿的情缘，多亏了你相助。你一直对我很好很好，要不是你，我早就死了。”紫萱的声音忽然沙哑。

　　重楼于她，不再是过去那个只救她、恋她之魔，当她记起他曾对她讲过水碧和溪风、夕谣和飞蓬的事迹，她蓦然发现，原来三生三世里，他们一样孤独，却一样执迷不悔地去追寻挚爱。

　　这就是神魔，不老不死，却意味着永世孤独。

　　“留下来吧，神魔之井，本就是神魔的屈身之地，别再回去人间。”重楼走到紫萱跟前，握紧她的手。

　　“太晚了……”她话里有无尽悲伤，正要抽出手。

　　“怎么会晚？”重楼反而扣紧她的手，不让她再退后，他上前将她拥入怀里，朝着她的嫣唇吻下去，没有让她再说半句话。

　　他的吻如潮水般涌来，再一次将紫萱淹没。

　　紫萱忽然下狠劲，咬住他的下唇。

　　重楼见她回应他，这是有史以来她第一次回应他，他更加热烈地与她唇舌交缠。

　　紫萱将他的下唇咬出血，然后抽出身，凝望着他道：“原来魔和神一样，也会流血！”她淡淡地道，“我们来个约定吧。”

　　“什么约定？”重楼心潮澎湃。

　　“今生我有了长卿，你我已是无缘。来世，来世你若碰到一个女子，像我一样将你的下唇咬出血，那人便是我，你就可以爱我。”

　　“你一代女娲后人，会轮回转世吗？可笑！”重楼一本正经道，“我宁愿你我永远无缘，也会永远护你周全。”

　　紫萱淡然一笑，道：“谢谢你！只是缘起缘灭，皆非你我所能控制。以后我若死了，你也别伤心。”

　　她正与他说着，忽见徐长卿站在她背后，不知站了多久，他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一切都随缘。

　　“长卿！”她走过去，拉起他的手。

　　徐长卿愤然道：“紫萱，你真要将来世托付于他？难道我不够爱你吗？我不配与你生生世世在一起？”他的眼神里尽是失望。

　　“长卿，我不是这个意思，以后……以后你就会明白，我至始至终，最爱的人只有你一个而已。”她恨不得对他讲明，女娲后人是不会轮回转世的，她就算死了，魂魄也将永远囚禁于女娲神庙中。

　　徐长卿将紫萱拉到他身后，对重楼道：“我明白你对我成见甚深，都是因为紫萱，但烦你以后别置喙他人家事。紫萱，她不可能爱你，她永远是我的！”

　　“哼！希望你永远记住今日之话，他日你若负了紫萱，我必取你狗命！”重楼拂袖而去。

　　景天赶上来，对徐长卿道：“徐大哥，你怎么又和红毛吵起来？咱们都算朋友，也别像仇人一样，一见面就分外眼红。”

　　红葵啐道：“什么朋友？人家是情敌呢！”

　　景天恼道：“你别火上浇油了。”

　　紫萱叹气道：“这里到处都是迷幻的瘴气，多留一刻便多一分危险，我们快点离开去天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