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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3、抗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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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微出关后,听言弟子说长卿师兄对付狼妖后,被一名女子带走,他便和苍古下山寻找。
“掌门,你说带走长卿的是何人?”苍古询问道。
清微握了握拂尘,道:“依我之言,这名女子和长卿有些渊源,是以纠缠不清。说不定,她就是长卿梦里之人。”
苍古讶异道:“她……她终于出现了。”
“更奇怪的是,其他时候她不出现,偏偏在狼妖逃出来、锁妖塔封印被毁时出现,所以才让我更加担忧。”
“难道掌门怀疑她和狼妖、锁妖塔封印被毁都有关系?这……这未免是个劲敌!”
“嗯,如若她真的居心叵测,又对长卿多番纠缠,我定是饶她不过。”
“我们又该去哪里找他们?”
“山下竹屋,这么多年,我一直对那间屋子很好奇,长卿武艺大增,说不定也和那间屋子有关,我之所以迟迟不去寻根问底,是想让她知难而退,别再阻拦长卿的修仙大业,可是她若不识趣,便也不能怪我们。”
紫萱一心一意帮徐长卿疗伤,直到外头传来清微和苍古的声音:“长卿,你在里面吗?”
徐长卿心口的火毒缓退,伤势复原,他按捺不住想开口,但又害怕把师父引来屋内,他们看到他和紫萱衣不#蔽#体躺在床上,岂非坏了她的名声?
他宁可不吭声,也不能由此败坏她的名节。
清微和苍古明明知道徐长卿就在屋内,此时听他不出声,他们不免疑心重重。清微拂尘一扫,屋门吱的便打开了。
紫萱听到门声,匆忙离开他的身体,起身穿上衣裳。此情此景,不禁让她想起林业平那一世,却不知徐长卿的师父要怎样处置他。
清微和苍古明明白白看到他们二人刚才就在行那苟且之事,不由得气急败坏。
“长卿,你……”清微怒不可遏,“你还有何话可说?”
苍古也摇摇头,道:“好个不知廉耻呀!”
“师父!”徐长卿披上道服,下床跪在他俩面前,道,“千错万错都是弟子的错,只因为我被狼妖打伤,这位姑娘才帮我运功疗伤,用她豢养的冰蛊解我的火毒。”
“长卿,你未免太轻信于人。初次见面,即使你身中剧毒,又有哪位女子肯舍弃名节为你疗伤,你可想过?”清微一言戳中要害。
紫萱心神不宁,忖道:“蜀山长老果真不凡之辈,他们要识破我这招险棋。”
“师父,我跟她不是初次相见,从小到大,徒儿经常在梦里梦见她,对她魂牵梦绕。今日到了性命攸关时刻,她舍命相救,又不避讳地为我疗伤,徒儿知道她是一个好人,我绝不会看错人。”
“好人?”苍古笑了笑,指着紫萱愤声道,“长卿,她不是人!”
“师叔,你一定误会她了。”徐长卿自是不肯相信。
“长卿,你师叔说得对。”清微细细察看紫萱,指头运转,道,“她身上有一股妖气,说不定是妖怪化身。”
“师父,决不可能!她不可能是妖怪。”
“长卿,为师看你是鬼迷心窍,要看她是不是妖怪,不是还有一个法子吗?”
“掌门师兄,你的意思是?”苍古疑惑。
清微答道:“将此女子投入锁妖塔中,让她受化妖水浸泡,若不现出原型,便可证明她不是妖怪。”
紫萱心想:“蜀山长老,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何苦对我如此忿恨?当日你救了青儿,我感激你,可你却将蝙蝠妖连同我女儿的心窍投入锁妖塔,害得这么多年来我勤练法术,为的就是解救青儿的心窍。我和长卿的姻缘乃是天定,你们偏要将他心口的疤痕移去,逼他出家继承你们的大业,但我偏偏要跟他长相厮守。”
“师父,师叔,她是无辜的。你们不能这样做!我……我不能让你们把她投入锁妖塔!”
“长卿,你要为她拂逆为师的命令吗?”
“徒儿不敢,但我……”
“长卿!”苍古苦口婆心劝道,“这么多年来掌门对你寄予厚望,更要将衣钵传给你,全蜀山上下,只有你一个有此殊荣,你今天真要令我和你师父都失望吗?”
“徒儿不想让师父和师叔失望,但把她投入锁妖塔,这跟要她的命有何区别?长卿绝不答应,若你们要怪罪,徒儿愿承担所有过错!”
“长卿呀长卿,我的好徒儿,你是被猪油蒙了心。你不让我们将她投入锁妖塔,为师只好把你逐出师门,从此以后你不再是我蜀山弟子,更不是我清微的徒弟!”
“师父!”徐长卿一听之下,面色惨白,他叩头道,“求师父别驱逐徒儿!徒儿生生世世都是蜀山弟子,请师父收回成命!”
“你要我们收回成命,除非答应让我们将此妖女打入锁妖塔。”苍古说道。
徐长卿左右为难,他望了望紫萱,见她双眸如水,清澈见底,如此清灵的心境,他又如何相信她是妖怪所化?况且她对他有救命之恩,她从小到大对自己的陪伴和激励,要他如何弃她于不顾,任由她遭受锁妖塔的炼狱之苦?
“师叔,我还是不能答应。”徐长卿闭上眼睛。他懂得这样回答后,必然要成为蜀山弃徒,但他别无选择。
“师弟,我们走!”清微拂尘一挥,再也不愿逗留片刻。
苍古摇摇头,道:“长卿,你好自为之!”说完便和清微一起消失。
“师父!师叔!”徐长卿再怎么呼唤,都唤不回他们。他一跪不起,心情都能拧出水来。
紫萱半蹲下身子,垂首愧疚难当,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徐长卿听着紫萱的话,回头注视她,这个在梦里方看得真切的女子。他唉声叹气道:“不关你的事,是我害了你才是。你救了我,反倒被我师父认为是妖怪,还说要将你投入锁妖塔,希望你原谅他们。”
紫萱忖道:“蜀山长老之所以认为我身上有妖气,想必是因为神灵到了凡界,受人间浊气影响,会有一半以妖身显现,因此我才是人首蛇身。”她虽这样想,但也不能立马将身份告诉徐长卿,她难道要他知道,她一个女娲后人,为了前世情爱,到锁妖塔里释放狼妖,就为了制造与他的初遇?
“我不会怪他们,修道之人,占着功力深厚,难免捕风捉影也不足为怪。你……你相信我是妖怪吗?”紫萱问道。
“当然不相信,你要是妖怪,为何还会救我?更不会替我抵挡住狼妖的攻击,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永远铭记于心。”
紫萱听他说着,欢喜地道:“我其实是苗人来的,信奉的是女娲娘娘,对于你们大宋,自然会认为我们是邪魔歪道。平日里我也斩妖除魔,近年来妖类活动频繁,你们师父误会我也是情有可原。”
“嗯!我会向师父解释,还你清白。”
“那你有何打算?”
“你……你愿意陪我回蜀山吗?师门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能就此弃之不顾,我要再劝劝我师父和其他长老,求他们接纳我。”
“那你要我陪你回去干嘛?”
“如果师父愿意接纳我,我还要他们接纳你呀!我不能弃师门于不顾,也不能弃你于不顾。我最希望的是继续当蜀山的俗家弟子,并且能给你一个名分。”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世间安得两全法?”紫萱忧虑地道。
“你可愿意陪我一试?借用佛家慧语,不负如来不负卿!”
“嗯。”紫萱点头。
他们两个便又回到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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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呀?跟你认识了这么久,还不知你的名字。”徐长卿问道。
“我叫紫萱。”
“我叫徐长卿。”
清微一路回到蜀山,仔细寻思,若论资质,蜀山年青一辈,当属徐长卿最不凡。若失去他,自己不仅失去爱徒,蜀山也将失去重要的栋梁,想到此,他也只有稍减怒气。
徐长卿携着紫萱来到无极阁,叩见五位长老。
徐长卿跪求道:“师父,徒儿从未想过背离蜀山,请师父和四位长老收回成命!”
幽玄道:“长卿,你的事我们听你师父说了,你真的不怀疑你身边的女子?我们虽是肉眼凡胎,但也不会胡乱冤枉好人。”
“师叔,我知道!但我只有一句话,不管紫萱是何人,她救了我,我誓要保她周全。”
清微出声道:“好,你要护她周全,我们成全你。我们不伤害她,但请她从此远离蜀山,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师父!徒儿斗胆,望你们也接纳紫萱。”
清微听完,拍案而起,喝道:“不行!”
净明道:“长卿,你此举,不是要将掌门之位推掉吗?你好生令我们失望。”
“徒儿不肖,请长老们另觅掌门之选,长卿辜负重望了。”说完连连叩头。
清微抽了口凉气,道:“长卿,你把话说到这份上,我们已知你的选择,只叹咱们师徒无缘,你们下山吧,自从以后你不是我蜀山弟子!”
“师父!”徐长卿哽咽。
“各位长老,我并非妖怪,我救长卿,是因为……也许我们前世有缘,今生才会魂牵梦绕,长卿不愿你们伤害我,但更不希望你们将他逐出师门。”
“你一个外人,说什么都无用。下山去吧!”清微挥了挥拂尘,苍凉地进入内阁。
净明叹气道:“可惜我蜀山又失去一个良徒,一切都是天命。”
众长老纷纷慨叹,之后进到内阁练法。
徐长卿见事情无以挽回,心中也极为难过。他久久地跪在阁内,三天三夜过去,众长老却不再搭理他。
常浩走进来,道:“师兄,你这样是不行的,你不改变心意,长老们更不会改变心意,你们还是下山吧。反正蜀山少了你,少了丝缎,不也还是蜀山。”
徐长卿惊讶地道:“丝缎,她……她也走了吗?”
“昨晚有弟子亲眼看到她和一个男人私奔了,没想到师兄也碰到这种好事,既然尘心未灭,何以修仙?更难谈接任掌门之位!”
“唉,尘心未灭!尘心未灭!”徐长卿反复叩问自己。
“师兄,我做师弟的不能驱逐你,但这位紫衣姑娘是客,你若不走,我们可要驱逐她了。”常浩并不手软。
紫萱劝道:“长卿,你真舍不得师门,便留下吧。咱们各安天涯,彼此祝福也是好事。”她说完,迈出了无极阁。
徐长卿终是站起身来,追了出去,道:“紫萱,你等等我!”
紫萱回头,惴惴不安地问道:“你真要为我违抗师命吗?”
徐长卿下了决心,道:“我不过遵从自己的意愿,此生我绝不负你!”
紫萱喜笑颜开,道:“那咱们要去哪里呢?”
“你本要去哪里?”
“我……”紫萱眸子熠熠发光,道,“我游览完蜀山,如今想要泛舟江上,随波逐流。就像苏子说的,吾与子渔樵于江渚之上,侣鱼虾而友麋鹿,驾一叶之扁舟,举匏樽以相属。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
徐长卿听紫萱这么说,心也飘到江上,他道:“我陪你!咱们便去赏长江风光!”
两人望了望蜀山,心中无奈,也只得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