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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故人辞别 ...

  •   暮云溢清寒,清辉澹水木,沉钩摇兔影,浮桂动丹芳。泠泠清辉下,只觉惊涛拍岸,浪卷雪,在这南海滔滔碧浪中,忽响起一阵箫声,划破碧浪长空直入云霄
      。高亢之后便转为悲切,时而叹息,时而婉转,时而杀气四溢,时而沉静温和,箫声里处处透着矛盾,想来这吹箫人的心境,怕是极为复杂的。

      碣石之上一少女背负青玄双剑,横箫临海而立,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白衣素裹,恰如溶溶冷月。
      “齐老头儿,你说走便走倒也潇洒。”语音婉转透着怀念,但语气中却毫无暖意清冽似雪“你常称自己不过飞鸿一梦。
      如今想来飞鸿梦醒,你便可随他遨游天地了吧,这没了肉身束缚,倒也合你意。”
      那少女抱起脚边的陶罐,扬手一撒,罐中白色粉末便随风飘散而去。
      从自然而来,还自然而去,向想来你也不喜坟冢,这样徜徉天地不知可否?
      少女朝着骨灰飘洒的方向盈盈拜下,半响之后转身便走,再不回头。

      这少女正是静离!
      自他与齐钰相遇已过十载春秋,这十年里,二人隐于竹屋。
      白日里,齐钰将其毕生所学上至天文,下至地理,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医卜星象,商经兵法,佛经禅意,统统教与静离,盼她修生养性淡去仇恨。
      静离倒也聪颖过人,但凡有所授,皆是一点即透,过目不忘。
      到了晚上,静离或用丹冶与武曲拆招解剑练习剑术,或是修习阵法咒术。

      修行无日月,这一晃便已是十年。
      初见时眼中那抹不去的狠戾仇恨倒是隐了去,但齐钰深知,那仇恨并非淡了去,而是被静离深深地埋到了心底,生根发芽,藤蔓缠绕,包裹了她的五脏六腑。
      小半仙儿啊,我齐钰行将就木却能得你相伴十载,当真大幸。
      如今我这一走,你便又是一个人了。
      只愿,上天宽仁,莫再让这孩子受苦了。

      静离行至竹屋,右边竹林里微微响动,一道白影闪电般的扑来,静离微一侧身手中玉屏箫横扫出去,扑哧一声,白影飞了出去装在旁边的草垛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住。
      “吱吱吱吱~!!!~~~~~”竟是一只银狐!毛色雪白,额间一点赤砂痕,当真玉雪可爱得紧。此时小银狐全身白毛倒数,呲牙咧嘴,仿佛在控诉。

      三年前在林中遇见几个猎人围追三只狐狸,母狐不幸中箭,不一会儿便呜咽身亡。
      那公狐也不再继续逃窜,朝着既人就扑了过去,咬瞎了射箭人的眼睛,然后亲昵的拱了拱伴侣便一头撞向旁边的大树,当即毙命。
      小狐狸呜呜咽咽,挨着大狐狸的尸身不停的打转,时不时拱拱,仿佛要叫他们起来。
      可惜它不知道,它的爹娘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猎人狩猎活命,静离本不想管,但望着那呜呜咽咽的小狐,不经想起了自己的遭遇。
      眼瞅着那几个猎人一脚踢翻小狐,拔出匕首似是当场就要剥兽皮。
      静离皱了皱眉,拾起路旁的小石子射向那人的匕首。
      叮的一声,那人匕首脱手落地,惊异朝四周叫道“谁扔石头打老子?”
      回答他的则是更多飞速射来的小石块,那几人骂骂咧咧的捂着头,逃窜躲避,找来找去,就是看不到射石头的人。
      想起竹林白衣女鬼的说法,几人立刻汗毛倒竖惊叫着“鬼啊~~~~~~~~~~~” 夹着屁股,头也不回的跑了。

      静离从暗处出来,提起小狐狸的后颈“你也只剩孤身一人了呢”
      望着他狠命挣扎撕咬气急败坏,眉间一点赤砂痕,鲜红发亮,不顾手上被撕咬出的鲜血,莞尔道“你这小模样,到跟阿馥那傻小子如出一辙呢。”
      从此,静离身边多了一只叫颇具灵性,能懂人语的小狐阿馥。

      静离望着那呲牙的小狐狸,唇角露出淡淡的笑意,问道:
      “阿馥,莫非这几日有又胖了?这都躲不过去。”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好好好,你没胖,你是这天下最漂亮的狐狸。”
      “吱~”小狐狸这才满意,人模人样的点了点头,几下窜到静离怀里便静静地不动了。

      静离望着竹屋里头那古琴“冰弦”,闭了闭眼
      一老一少,流觞曲水丝竹冷乐,历历在目,好不快活。
      然而,是梦终需醒,血海深仇又如何敢忘?
      这十年里不遗余力苦心修行,为的不正是有一日手刃血仇么?
      仇人是谁,我现在虽一无所知。
      但,崆峒印在我身上,就算我不去找他们,终有一日他们会找上我的吧。
      到那时·······

      “阿馥,齐老头儿不在了,我们也该走了”
      背上冰弦,手捏离火诀,一丝赤炎落于竹屋挽幛之上,烈烈火舌瞬间舔卷了竹屋。
      “吱?”阿馥疑惑的瞅了瞅静离,似是不解为何她要烧了屋子。
      静离不说话,抚了抚阿馥柔软的皮毛毅然转身离开。

      猎猎白衣,印着漫天星火
      十载镜花水月,如今便要走上万劫不复之路,又如何能给自己留下退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故人辞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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