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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 私塾与情 ...

  •   私塾的学生一般只需征得先生同意,在孔老夫子的牌位圣像前恭立,向孔老夫子和先生各磕一个头或作一个揖后,即可取得入学的资格。私塾对学生的入学年龄、学习内容及教学水平等,均无统一的要求和规定。泠弦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进入私塾。可泠弦哪儿是省油的灯,仗着自己接受的教育繁多,调皮捣蛋都有她的份儿。
      这不,这天她在上课的时候带来一堆石弹子儿,趁夫子还未来,吆五喝六地招呼同学弹石子儿,突然一颗石子儿弹飞出去,紧接着“啊”的一声,夫子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说,是——谁的?”
      “我,是我,不要怪别人。”
      “是你,又是你,萧泠弦,你能不能消停段时间?你性情怎么和你哥哥半分都不像呢?”夫子一下大喘气儿,“上课不听讲也就算了,你基础比较好,看你的行为哪儿像大家?今天夫子我若再不教训教训你,以后岂不会杀君弑父?”
      “夫子,你就不要再上纲上线*了,哪儿有那么严重,本君是有原则的……”
      “本夫子也清楚你的为人,不重罚,十个手心板,有何异议?”
      “夫子,舍弟以后一定努力改正,今天就这样算了吧!”萧景深求情道。
      “谁敢求情,连坐。萧泠弦,跪下,手伸出来。”
      萧泠弦怕众兄弟受到牵连,不甘地慢慢跪下,心想:我是女儿身,女儿膝下也有黄金,要不是不想被揭穿,哼……
      夫子将她左手向右手的手指往下拗,突出手心,贴在案几的角上接受板子,两指宽的竹板下去,泠弦又白又嫩的手上立刻起了一道红印子,她小脸一抽,小嘴一扁,眼泪汪汪的,抽着鼻子硬是将眼泪抽了回去。十板下来,小手肿得有半寸高*。受罚后不甘心地回到座位上,萧景深心疼地问:“弟弟,你没事儿吧?”泠弦怕哥哥担心,嫣然一笑,轻轻道:“溪儿哪儿有那么娇弱,这几板还受的起”

      虽然泠弦搞怪无常,甚至有时还很任性,但是她善解人意、处事洒脱、乐于助人,倒是有一群人喜欢她的性子。入学一年后,她更与八人结拜为兄弟*。
      一日课余,活泼好动的她到海边钓鱼。俄而,一条鱼上钩了,正当她欣喜不已收起杆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群衣衫褴褛的亡赖少年走来,带头少年说:“这里是我们的地盘,要钓鱼敢不经过我们同意?”
      他们人多势众,泠弦又不想伤人,默默不语,只伺机逃跑。她见东北角有机可趁,便转身向南边走去,他们怎料是计,泠弦就由间隙从东北角逃脱。毕竟泠弦年幼,虽学功夫,大多也不爱练习,体力自没有亡赖少年好。跑出几丈,又被他们围在中心。圈子慢慢缩小,一少年冷哼一声:“还敢跑,弟兄们,给我打。”突如其来的拳脚相加让泠弦疼痛不已,不能招架,背后传来“呼呼”几声,几人应声倒地。倒地少年起身要骂,看清来人,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跌跌撞撞地逃了。
      泠弦定睛一看,那人剑眉星目、面如冠玉,翩然俊雅。却不是那□□她使出家传功夫的莫叶洛是谁。她低下头,脸涨得通红,半天才逼出一个词:“谢谢!”莫叶洛也不客气,只听他说:“好一个俊小子啊!怎么这回‘云豹’变成‘老鼠’了?打我的气力去哪儿啦?被那些亡赖少年欺负,萧君,好本事啊!”
      “我……我不想伤他们。”泠弦不理莫叶洛的冷嘲热讽,喃喃说道。她轻揉被打的地方,再不说话。莫叶洛见她一副受了委屈又强装坚强的样子,不禁又好气又好笑。约过半刻钟,泠弦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毕竟从小没受过这般苦,又体力透支,一阵天旋地转,双脚同面条一般瘫软,就这样倒了下去。莫叶洛一惊,伸手抱住她,谁料想发髻坠落,一枚隐藏在发辫中的簪子掉在地上。
      莫叶洛无法,只得将其救走。
      一只手捡起了地上的簪子:“她,是个女子?”原来那人便是泠弦的结拜四兄秦淮。
      莫叶洛将泠弦放于榻上,“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
      泠弦悠悠醒转,只听得隐隐约约的争吵声,好像是哥哥。
      “快把我弟弟交出来,否则我迷迭山庄将踏平你九变教。”
      “萧君,我教真无你想要的人。”
      泠弦翻身下榻,莫叶洛欲扶:“你好些了吗?我已经让孙妪为你上过药了。”“谢谢莫君,我哥哥来找我了,我先走了。救命之恩下回再报。”泠弦边说边束起发髻。
      厅堂上,泠弦的八位兄长正与教徒交涉,见泠弦走出,不由惊喜交加,快步上前嘘寒问暖。泠弦揖了揖,“泠弦得教主莫叶洛相救,在此疗伤,几位哥哥不必担忧。”她顿了顿,“泠弦上次事件后,也特地查过九变教,他们并不是像我们想象中的那样,还请各位兄长不要伤了无辜之人。”回眸一笑,向刚走出一脸迷茫的莫叶洛一揖:“泠弦再次谢过,青山依旧、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回到住处,泠弦更是被几个兄长说教,她唯唯称是。原来秦淮看到莫叶洛虏去泠弦,怕对她不利,等再抬头看时,已无那二人踪迹,只得与兄弟共赴九变教寻人。其余七位在一番说教后离开,只留下萧景深。
      “四弟已经知晓你是女子,他答应我暂时保密,你以后可要更小心,明白吗?”
      “诺,溪儿知错。”
      经历多次挫折的泠弦会安分守己吗?当然不会,错是屡犯屡改,屡改屡犯,大错没有,小错不断。
      ……
      始皇三十六年,出游南方,病于沙丘宫平台,薨。
      是日,泠弦听闻胡亥——公子扶苏之弟,秘不发丧,在赵高与李斯的帮助下,杀死兄弟姐妹二十余人,逼死扶苏,当上秦朝的二世皇帝。秦二世又在即位后,在赵李的错误引导之下,认为蒙恬将军意欲反几,扣罪杀害,之后诛斯、去疾,任用赵高。直拍胸脯,痛哉悲夫!
      果不出泠弦所料,元年便是激起了陈胜吴广的农民起义。
      二世二年六月,楚国项梁采纳范增之计,立楚怀王芈心,仍称楚怀王。项梁自号武信君。之后,项梁率项羽义军大破秦军于东阿、定陶。项羽和刘邦也率军攻占城阳,略地至雍丘,与秦三川郡守李由激战,项羽于万军之中斩杀李由,秦军大败。
      泠弦得已“出山”的哥哥萧景深传信,九变教为颠覆大秦帝国而充入义军,与项羽合力抗秦,受项羽指挥。哥哥也在各地游走行动。
      三年的时间弹指一挥间,门外的世界已迥然不同,门内的泠弦又熟习了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同时也更了解风土人情。
      三年后,及笄的泠弦得知了乳名溪儿的来历——是她的字。
      是日,先生提及秦二世赋税苛重,问到大家看法,泠弦毫不避讳:“秦二世胡亥皇位名不正言不顺,对赵高言听计从,只听阿谀奉承,横征暴敛,受伤害最大的还是穷苦农民。这个也就算了,不顾手足之情,残害自家兄妹和对大秦劳苦功高之人。族秦者秦矣!”
      “你!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若是传出去,不怕被凌迟嘛?”
      “先生如此迂腐,秦帝国的发展先生是不能预测还是不敢预测?”
      “只当我没收过你,你赶快离开此处。”
      泠弦自是明白先生的一番苦心,虽是不舍,但终究还是一甩袖子,大呼:“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离开私塾后,恢复了女儿身的她出落得亭亭玉立。
      她一路北上。
      二世三年,萧及巨鹿,适秦军北渡黄河,攻打起义抗秦的赵王歇和张耳,被秦军围困于巨鹿。楚怀王任命宋义为上将,项羽为副将,率兵救援。宋义率军到达安阳,便畏缩不前,屯兵四十六天。时阴雨连绵,楚军缺衣少粮,处于困境之中。项羽当机立断,一剑斩了宋义,迫楚怀王任命他为上将,并命他立即挥师北上救赵。莫叶洛主动请缨辅助救赵,羽允。
      再次听到胡亥的消息是他最终在赵高逼迫下自杀,时年24岁。

      泠弦习惯了迷迭山庄的曲折小路,又喜欢舍近求远,经常弄得大晚上食不果腹、露宿荒野。这倒不算什么,泠弦还天生晕血,不愿猎杀小动物,这可能想到为什么和她一起总不能射到猎物了吧!幸运的是,泠弦自己烧得一手好菜。
      这大冬天的,她又走上一条山野小径,忽然眼睛发亮,原来是发现了窝儿七,便采摘了几张山荷叶(窝儿七的别称),心想:今天可能吃上好吃的了。这一来,这一带原剩不多的野菜可遭了殃,能下锅的几乎给她扫荡了个遍,什么荠菜啦、茱萸啦、 姜啦、芜菁啦……再捡了块打火石,用树枝架起锅架,将山荷叶挽成碗状,倒入河水,依次地加入姜去腥、荠菜、芜菁……最后放了些茱萸,虽然没有很好的食材,但却依然香气扑鼻。泠弦又用山荷叶舀起一叶汤,嗯!……
      背后忽然响起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姐姐,能不能给我吃点,我好饿啊!”泠弦转身一看,是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全身黑乎乎的,棉絮踢踢踏踏全翻了出来,几天的挨饿已经支撑不住小小的身子。泠弦心中一疼:这战乱何时能停?有多少如此挨饿受冻的苦命人啊!?
      泠弦先舀了一碗汤递给她:“小妹妹,不急,慢慢喝,喝完就回家啊!”她不说还罢,一说那小女孩呜呜哭了起来,半天泠弦才弄清这小女孩的亲人在战争中已死,只留下她一人,孤苦伶仃。邻居见她长得有几分姿色,就将她卖出,她在新主人家受尽欺凌,拼尽全力才逃了出来。泠弦同情心更甚,脱下了自己的御寒衣物披在小女孩的身上:“那你叫什么名字呢?”
      “爹娘叫我丫头,我只知道爹爹姓马,因为我是个女孩就没有名。”
      “那你可愿意跟着我?”
      “愿意,姐姐今天救了丫头的命,给丫头东西吃,又给丫头衣服穿,丫头虽没读过书,也知道要知恩图报。丫头愿意一辈子跟随伺候姐姐!”
      “那好,我叫萧泠弦,你可以叫我溪儿姐姐。姓马是吧?不能没有名,我是在早上遇到你的,那就叫朝吧!阿朝,可以吗?”
      “阿朝谢溪儿姐姐赐名。”

      脱下了衣服的泠弦不免有些受冻,身子微微颤抖着,仗着有内功护体,带着马朝朝大路走去。
      太阳直射,泠弦才有了些暖意,眼看前面就是集市。阿朝扯了扯泠弦的衣角:“溪儿姐姐,阿朝又饿了。”泠弦掏掏口袋,携带的钱款一路差不多用完了。一阵阵包子香飘来,两个人的肚子咕咕地叫着。泠弦苦恼地看着身上的衣服,这连抵押都没得抵押。心念一动,施展轻功,抢了几个包子拔腿就跑,顺势拉起阿朝的手。那包子店的老板一看这衣服破烂的人抢了好些个包子,大叫起来:“有人抢包子啊!这还有没有王法啦?生意还要不要做啊!”
      泠弦见一举成功,拉着阿朝躲到角落里吃起包子。
      泠弦边吃边抬头看,只见对面一家成衣店*,她眼睛一转,又动起了坏脑筋,悄悄对阿朝说:“阿朝,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回!”
      说完,她一路小跑到店门口,左右环顾,见无人注意,拿起两件衣服就逃,突然,身前一人挡住去路,一个熟悉的冷冷的声音响起:“现在是乱世,但并不代表可以随便抢东西!抢吃的不算,还想抢衣服?”泠弦未思考太多,怕刚刚的行为伤害到马朝,只匆匆离开,丢下一句:“最多我做工赔款。”那人似乎并不让步,泠弦矮下身子,盼能从下面钻过去,那人伸手格挡,泠弦见无路可走,提腿一踢,那人握住她的脚。泠弦将衣服放在地上,展开身手也不管其他,与那人打斗起来,几个回合,碰到熟悉的身手,泠弦心下一惊,抬头一看……
      欲知是谁,请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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