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运筹帷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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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梨花终究还是落了，大自然的规律，人力是无法违背的。满地的梨雪不仅带走了春天，也带走了师父。送师父走的那天，前前后后就二十来人，师父不喜欢喧闹，所以就最亲的几个弟子来送了。众人好像等待一场巨作的落幕，各个神情严肃，却没有过分哀伤。从始至终，师娘都是默默地流泪，倒是秦茜哭昏了好几次。易楉歌也难过，就在大师下令火化的一霎那，似乎如梦初醒，终于意识到这人就从此不在了，禁不住落下眼泪来。
之后的日子一直很平静地过着，除了偶尔半夜睡不着，去梨园时会碰到同样睡不着的师娘。师父的最后一段日子，就在这里陪着师娘埋葬他们的——白头到老。
众师弟并没有因为他间接导致师父的离开而怪他，反而比以前还尊敬他。小六小七小八几个孩子经过这件事，都比以前更懂事了，不再胡闹。
岁月静好，除了他一直不肯坐上那门主的位子，他希望秦茜能接受这个位子，他自然会在一旁无条件的辅佐她，可是师娘和秦茜都不答应。一方面，众师弟也都催促他赶紧继承门主的衣钵。
就在他快挡不住众多压力的时候，又一问题出现了。
老二尘飞音拿着整个玉泉派的年终支出账本给易楉歌看，易楉歌一看，坏了，他眼花了。
“你这什么东西啊？”易楉歌皱眉问道。
“这不很明显么？账本呀！”尘飞音一双好看的凤眸瞪得老大，这么白痴的问题不该是他大师兄问的？
“我问你，账本为什么这么乱？”易楉歌指着其中一行念道：“厨房，买鸡，花费五十两银子。”紧接着一行：“入冬，添置被褥，花费七十两。”再紧接着一行：“烟花爆竹，五十两。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可我一直都是这么记的。”尘飞音无辜地说。
易楉歌斜了他一眼，拎起所谓账本的一角，举到尘飞音面前一晃一晃地，他平静地开口： “你会把饭跟屎放在一起堆在前面吃么？”
“不会！”尘飞音回答地一本正经，他可是爱卫生的好青年，怎么可能去做这种事。
易楉歌爽快地把那账本甩到他脸上，说：“你当然不会，因为你把他堆到我面前了！”
小六在一旁以无不比崇拜的眼神望着他的大师兄，不愧是大师兄，瞧瞧，拐着弯骂人骂得多有艺术。
易楉歌两手支在桌上，以一个居高临下的姿势看着尘飞音，嘱咐道：“派给你四个帮手，一天之内给我一份新的，以后账本按：伙食开支．衣物开支．生活开支．其他开支四部分分别记账，红菱，绿萼，紫葵，蓝莓你们四个最聪明，以后去帮二师兄。”
四个人齐齐应道：“是，大师兄。”
尘飞音心里乐开了花，四个部分分别交给这四个人正好，以后他就清闲了，还多了一个和美女共处的机会，还一下子就是四个。大师兄真是对他太好了！
“飞音！”易楉歌平时都一副淡淡的样子，难得的温柔引来了尘飞音一阵冷颤。“我还要一本根据时间前后排列但不用分类的账本，你懂的。”
“轰隆！”外面明明是大晴天，可是尘飞音却清晰地听到了一声雷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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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飞音垂头丧气地正准备带着四大助手离开，又被易楉歌叫住了：“你来不会就是让我看这本破帐吧！”
尘飞音一拍脑门，像是想起了什么大事，弱弱地说：“差点都忘了，大师兄我们剩余的资金怕是撑不过明年了。”尘飞音由于刚才一战损失力量过大，他还深深地沉浸在自己无尽的悲哀里无法自拔，无暇顾及别人，提气用功，像一缕魂似得轻飘飘走了。
“有这种事？”易楉歌本来还为终于收拾了这个自诩风流的二师弟而高兴，此刻却无力理会他在自己面前耍宝，说不出一句奚落他的话来。玉泉派全派上下有三千人，连厨房煮饭的老妈子也算进去了，这么多人开支肯定不小，再加上师娘前阵子提出：除了清澜殿不许外人进入，暂不做整修外，其他地方都急需进行一次补修。从哪里去挣这么多钱，养活这些人呢？易楉歌觉得身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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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楉儿有话跟我说？”徐婉笛看易楉歌纠结的样子，体贴得先开口问道。
“不知师娘知不知道玉泉宫的金费用得快差不多了？”
“我心里清楚，前阵子因为你师父的事就没说出来——还有多少？”
“据二师弟不完全统计，撑不过明年——”
“比我想得还遭！”
“玉泉宫的女弟子一直仗义行医，让她们突然改去挣钱有辱我们玉泉派的声誉。这方面是肯定行不通，那就只能从男弟子下手，师娘你也知道，我派的男子一直都是守护着玉泉派，只在武林大会上有展示自己的机会。现如今，老二他们研究的星鹤阵完全可以代人守护，指引鹤群的红绿紫蓝四位女弟子已被我派去跟老二一起管账，不会再外出行医。守卫工作交给他们不会有问题。所以，我们不能空置着功夫好的男弟子这些资源。”
“那依楉儿看，能做什么呢？”
“师娘可听说过镖局？”
“你是想让我派的男弟子去护镖！这也不是行不通，反正光明磊落靠力气吃饭。但是，现在江湖上有名气的镖局不少，我们想有一番作为怕会很难。”
“师娘，护镖护的可不一定是贵重的东西，还可以——是情报。”
“这个就更难了，买情报这种事不是很容易树敌么？”
“我不小心打开了书阁的暗门，里面有各大门派的历史事件记录——”易楉歌看到徐婉笛惊讶地看着他，顿了顿又说：“甚至，还有朝廷的？”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不瞒你，这是玉泉派的祖训，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要想不任人搓揉，就先要抓住对方的把柄。所以暗阁里的资料都是历代门主的亲笔记录。你师父不告诉你，就是怕你年轻沉不住气。”
“既然暗阁建立的初衷是为了保护玉泉派，现在，玉泉派面临的也不算是小问题，暗阁沉睡了这么多年也算是起作用了！”
“就算你想做情报的买卖，一个暗阁又怎么够？”
“我们设立镖局，明着是护镖，暗着护情报。都说妓院才是情报传播的根源地，我们做不得这等低劣的事，因此，这方面为了跟上，我们得投资酒家——”
“投资？”
“就是投入资金，至于资金，我不会动现在派里存的那部分，我会自己想办法。另外，我从今天起接受门主一位。”易楉歌说道这里看了师娘一眼：“我下令，暗阁对所有一品以上弟子开放，由您选出四十名可信任的弟子专在暗阁做情报工作，到时候另选弟子分派到各个情报分点，这件事我会让老三老四做你的帮手。”
这里是古代，徐婉笛又是女人，易楉歌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接下这一位置，做一帮人的核心决定人——一个有冒险精神的人。
“师娘，玉泉派现在在江湖上的地位这么尴尬，不大不小。我们要么继续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任人宰割，要么我们强大起来，至于去不去宰割别人，那又是另一回无关乎的事了。我此举，确实将玉泉派推到了风浪尖口，可也必定能让玉泉派在这逆境中成长。您也可以放心。”说到此处，易楉歌突然跪下来，“楉歌虽然沉不住气，但绝非有野心的人，楉歌必尽此生，为玉泉谋福祉！”
“好，好，好，你讲得头头是道，我想不答应也不行，何况，现在玉泉派你最大。快起来，别跪着了。”说着扶起易楉歌“只是我还有一处不放心，你说你自己想办法筹集资金——”
“师娘可知，近来朝廷悬赏黄金万两，捕捉洪湖怪盗——”说到此处易楉歌嘴角挂起一抹不可察觉的笑，负责此事的官员是民间有名的大贪官，皇上让他负责此事很久都没有眉目，生气说半个月内查不出来就要他脑袋，被逼无奈他才痛下狠心悬赏万两。
只是黄金万两他易楉歌看得上眼么？明显不可能。至少也要坑他个两万两。至于怎么坑么？呵呵——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运筹帷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