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Chapter 17（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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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不透风的黑色囚笼中，气氛是不变的压抑。但逐渐习惯了之后，需要忍受就只剩下空气不流通所带来的苦闷感了。
“虽然说频繁地替换手牌我自己也会有耗尽卡组的危险，但现在看来你的卡组消耗的速度比我的还要快得多。”克恩不着痕迹地在丸藤亮厚度被削减了一半的卡组上扫过一眼，“比起战斗，我觉得用这种平和的方式结束决斗更让人安心。”
“既然要逃避战斗的话，就不该把决斗盘戴上手臂。”
“真是严厉的指责，我不过是觉得这样的战斗方法更适合黑暗决斗罢了。攻击会遭到反击，生命值受到损伤会带来疼痛，直白地承认，我很畏惧这些。”克恩坦然地双手一摊，“就是这样，所以我的卡组拒绝『战斗』，只需要将对方作为战斗筹码的『卡组』消耗尽就好。反正胜利的结果是一样的。”
需要消耗卡组才能进行攻击，这样的话就能造成对手的迟疑。而迟疑的时间太久的话，卡组又会被更快地消耗殆尽。攻击与否的抉择本身就是个难题。
恺撒难以苟同地眯了下眼角，最终还是懒得反驳什么。连保持清醒都这么费力了，他实在分不出更多心神去当个半路出家的传教士。“随你喜欢，你的回合结束了吗。”
“啊啊真抱歉。”克恩嘻嘻地笑着挠了挠他的缠头巾，“我覆盖一张怪兽，再发动第二张守墓的使魔（4），回合结束。”
克恩的后场已经塞满了。
“我的回合。”抽卡后思维又浑浊了几分，像是在水中下沉着的船锚。
他的卡组剩余的张数，还有18张。
足够了。
“从手牌召唤电子麒麟（5）。以原型电子龙，电子麒麟，电子凤凰作为融合素材，融合召唤嵌合要塞龙！”
三体怪兽被卷进黑色的漩涡，在混沌的光影中又被重新吐出。嵌合要塞龙拖着挂满轮胎的长长身躯出现在恺撒的场地上。融合素材是三只，所以攻击力是3000。
攻击力只有700的变形壶就这么招摇地站在场上像是在黑夜的丛林中发光的标靶，抬手一枪就能崩掉不打是傻子。当然在此之前恺撒也考虑过对方满当的后场盖下了攻击反应型陷阱的可能性，为防万一他的后场也盖下了一张陷阱干扰阵。
需要消耗卡组的两张卡片才能进行攻击宣言的情况下，他可不打算作徒劳无功的努力。
“从卡组将顶端两张卡片丢进墓地。”电子护罩龙，以及第二张原型电子龙。“嵌合要塞龙，攻击变形壶。”
“发动速攻魔法，月之书。”
恺撒苍绿的瞳孔诧异地一缩。
“效果对象为变形壶。”克恩悠然地抱着手臂，“变回里侧守备表示吧，变形壶。”
在被嵌合要塞龙喷射的白光击中之前，变形壶迅速地往下一盖，安份地变回了一张薄薄卡片。然后被攻击的暴风再度掀起。
“发动变形壶的翻转效果，双方丢弃所有的手牌，然后从卡组各抽起五张。”像是从卷紧的蚕茧抽出细韧的丝，力量的流失无法遏制，左手几乎连卡片都难以握紧。
卡组只剩11张了。几乎只有原来的四分之一。
虽然对面克恩的情况不会比他好很多，只能说用变形壶来削卡某种程度上等于握住了一把双刃剑。
“...我盖下一张牌（4），回合结束。”
“看来倒数要接近尾声了呢。我的回合，抽卡（6）。”克恩看起来也是十分疲倦，几乎无法站稳，然而抽卡后他的表情一下子悦然起来，“发动魔法卡（5），贪欲之壶。”
“从墓地选择五只怪兽。我选择两只针虫，变形壶，三眼怪以及混沌壶（它以及另一张针虫是被变形壶丢进了墓地）。”右手抽出从墓地退出的五张卡片，插回卡组中，决斗盘自动洗牌。“然后抽出两张（7）。”
似乎因为卡组剩余张数的数目有所回升，克恩的情绪高昂了些许，审视他的对手时神色也明显多了从容。“发动魔法卡（6），过浅的墓穴。双方从墓地里选择一只怪兽，里侧守备表示特殊召唤。”
“我选择电子壶。”
恺撒皱着眉凝视着他的对手在场上覆下了电子壶，自己从墓地中挑出了电子双生龙。反正只要电子壶翻开来就要送进墓地，其实选什么差别不大。他的手牌暂时没有能够扭转局势的卡片。
“然后覆盖一只怪兽（5）。”
与方才无异的战法，伏盖怪兽，然后翻开。利用翻转效果进行卡组破坏。粗暴而单一的手法，却已经足够让人头痛。
恺撒想着是不是因为黑暗决斗造成的疲劳实在过于沉重，他对于这样的决斗已经有些厌烦了。耗尽一切去攻击却得不到回应，实在是让人提不起兴致的卡组。
然而克恩却并不打算就此结束回合。
“那么，是时候迈入这场决斗的最终倒计时了。”他的嘴角扯出一个歪斜的笑容，“发动陷阱卡，沙漠之光。”
光芒灿烂的太阳出现在它不该出现的黑色空间里，似乎还带来了沙漠地带干燥热烈的气息。克恩场上的电子壶与其余的两只伏盖怪兽被掀开。黑暗使魔，以及针虫（第三张针虫无误）。
“发动怪兽的翻转效果。由于电子壶的效果，场上的怪兽全部破坏。”场地上轰然的爆炸扬起滚滚的尘烟，忍受着怪兽被破坏时加诸于身体的隐痛，克恩仍是撑起了自得的笑脸，“然后各自拿自己卡组最上面5张卡，这些卡中的4星以下的怪兽卡全部打开攻击表示或覆盖防守表示在场上特殊召唤。这些以外的卡全部加入手卡。”
他欣喜地看见自己抽上了先前因贪欲之壶放回卡组中的变形壶以及针虫。不动声色地覆盖在场上（8）。
恺撒表情空白地特殊召唤了电子麒麟以及卡片炮手。
“然后是针虫的效果。你需要将卡组最上方的五张卡片送入墓地。”
靛青发色的少年缓慢地抽出他所剩无几的卡片，送进墓地。神色因此恍惚了几分。
安放卡组的卡槽中只剩下一张卡片了。
“黑暗使魔的翻转效果，这张卡送去墓地时，自己和对方各自在自己的墓地选择一只怪兽，打开攻击表示或覆盖防守表示特殊召唤上场。我选择另一只黑暗使魔（先前送进了墓地，至于具体是什么时候，自己想象，反正机会很多），覆盖防守表示。”
“我选择电子双生龙，攻击表示。”银色机械双头龙的出现稍微照亮了这个死气沉沉的空间，却由于其使用者勉强维持住的脆弱的集中力而显得无精打采，懒散地盘起了长长的身躯。
“这副样子，精神已经到极限了吧，Hell Kaiser。”克恩在对方仅剩一张卡片的卡组以及空茫的苍绿瞳仁之间来回扫视着，他自己的剩余卡片还有十张以上。
他的计算从不出错，这次自然也一样。“要寄望于最后的一张卡片吗？我的场上有两张守墓的使魔，下个回合你抽卡之后连发出攻击宣言也做不到。而且就算你清空了我的后场，我的场上和墓地都有黑暗使魔，无论攻击多少次我都能够召唤出能够抵御攻击的盾牌。”
“就算不管这些，在你抽出卡组最后的卡片的那一刻，也就是你的卡组耗尽，精神与□□抽离的一刻。如此的话，你猜会发生什么呢？”
“这样吗。”毫无前兆地，少年的唇边浮起一个形容湿冷的笑，并非自嘲也无关镇静，像是被这场黑暗决斗消磨尽了昔日属于地狱帝王的锋锐气势，他的笑容有几分疲惫。“既然是最后一回合了，请容许我提一个过分的要求。”
“要求？”克恩被勾起了些许兴致，探询地挑起眉。指尖停在end phase的按键上方半寸处。
“是的。有件事我无论如何都想弄清楚。请务必告诉我。”
***
“由于魔宫之贿赂的效果，你可以从卡组抽一张卡片。”托特大度地对吹雪甩了甩手，“反正你的手牌已经耗尽了。尽管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这卡片上吧，Darkness吹雪。”
“不用你说我也会的。”
在决斗时祈祷可不是Darkness，也不是吹雪的作风。
将抽出的卡片举至眼前，不知是象征绝望抑或希望的名字映在了Darkness面具青蓝的眼瞳里。吹雪的唇线在面具下抖了抖，最终止不住地向上微扬。
这就是卡组给出的答案。美丽安然的幻想下只有残酷的现实，光与影折射出的虚构绿洲会在眨眼间烟消云散。他想要守住的终究只是一个随时会崩散的幻影，多少希冀多少祈愿都无法弥补。他无所谓了。
除了守到最后之外，他无法做到更多。
“从手牌发动永续魔法（0），噩梦的海市蜃楼。”
他无端地想起很久之前在大德寺老师架设的亚空间竞技场里几乎被无休止的决斗抽尽了灵魂的不堪过去，面具里的Darkness嘲笑他愚蠢的固执，嘲笑他手刃曾经的同学好友却好奢求将生活导回平和正轨的天真与伪善。
——人类缺少了盲目的信念可能会活不下去呢，你说对吗，Darkness。
想当然尔，他不会得到任何人的回答。
魔法发动的一瞬间，被雪白云雾包围的空间内迅速掠过一层转瞬即逝的绚丽虹光。
“最后还是要依靠运气吗。可惜你的手牌现在是零，在下次你自己的准备阶段能够留下的手牌也只有一张。这么做有意义吗？”面对托特的质疑，吹雪似乎没有辩解的心思，默默地按下了决斗盘上end phase的按键。“回合结束。”
托特啧啧地砸着嘴唇，轻舒了口气从卡组中抽出一张（1），看了一眼，“没抽到怪兽卡，真可惜，不过没关系。”他看着手牌的光神化，不带多少遗憾地摇摇头。
准备阶段，噩梦的海市蜃楼发动效果。吹雪的手牌数是零，所以他可以从卡组中抽出四张卡（4）。
埃及青年的视线在那张噩梦的海市蜃楼上游移了一会儿，深感好笑地发出嗤声。
“在沙漠里如果将蜃气楼误信为真的话，可是会送掉小命的，Darkness吹雪。是时候看清现实了——我将人造天使token转为攻击表示，然后图拉丁，攻击蓝宝石龙。”
图拉丁的光芒将蓝宝石龙轻易地撕裂。吹雪看着自己的生命值计数器跌到了奄奄一息的200，真正意义上的只剩一口气。
“最后一击了，Darkness吹雪。人造天使token，直接攻击！”
人造天使token的攻击力是300，如果成立的话，吹雪的败北就确定了。
“发动速攻魔法，非常食。”吹雪毫不犹豫地掀起了场上唯一的盖牌，“将噩梦的海市蜃楼送入墓地，回复1000LP。”
治愈的微光才刚退去，紧接着人造天使token魔力的冲击就窜过了全身，后退着踉跄了两步，可幸仍留有挤出笑容的余力。“如此一来噩梦的海市蜃楼的风险就消失了。抱歉，我向来很少依靠运气。”
语尾戏谑地上扬，全无方才还命悬一线的危机感。托特愤恨地喷了一个鼻响，虽然形势似乎仍对自己有利，但眼看对方迅速地补充了手牌，总觉得显出了些不祥的兆头。
“只要图拉丁还存在在场上，你就无法召唤暗属性的怪兽...自然也包括你的真红眼。而且天空之圣域可以吸收对我所有的战斗伤害...想要逆转可没那么容易。”
“是的，看得出来你对自己的防御壁很有自信，否则也不会那么贸然地就将token转为了攻击表示。请问轮到我的回合了吗。”
埃及青年恼怒地咬了咬牙，算是默认。皱起眉看着吹雪从卡组抽起一张牌（5）。
在黑金面具的遮挡下看不见褐发少年眼睛里凝聚的冷意。吹雪通过与外界的精灵的视觉共享看见大小的街巷鳞次的建筑飞掠而过模糊成一团，显然这个古怪的空间时间流动的速度与外界有一定偏差。方圆三公里的范围不算大，却偏偏寻不到另一场决斗进行的场所。
说他没有走神没有急躁是骗人的。如果不是有黑暗决斗的疼痛牵扯着，他根本无心去关注眼前的对手，甚至不想费心去顾虑自己的生命值已经跌入了一个怎样危险的低谷。
“时间拖得太久了。”而且欠缺冷静也导致了自己的失误频频，他早就应该集中精神先把眼前的麻烦解决掉才对。“魔法卡，向死者招手。从手牌丢弃暴君龙（3），破坏你场上的图拉丁。”
陈旧的裹尸布如同被激怒的蛇群般瞬间缠满了银白天使的全身，将无力的呜咽裹在布带里，带着亡者的怨恨将它拖向了死的国度。
王牌怪兽就这么被葬送，托特愣了数秒。然而天空之圣域能够保护他不受战斗伤害，他可没忘记，仅仅凭此他便有了从容镇定的资本。
“然后从手牌发动魔法卡（2），名推理。”
“对手宣言一个怪兽的等级。从自己的卡组翻牌直到出现可以通常召唤的怪兽出现为止，出现的怪兽等级若与宣言的相同，被翻开的卡全部进墓地。不然的话，这只怪兽特殊召唤上场，其余的卡送进墓地。”
“难不成你的卡组里还有什么怪兽能够...”
“少说废话，赶快宣言。”
冷硬的嗓音打断了他的话语，托特几乎都能感觉到翻涌的杀意刺上自己的皮肤。兀地悚起的恐慌迫使他谨慎地敛起眉，咽了一口唾沫。“等级8。”
吹雪沉默地从卡组上方一张一张往下翻，到第三张时顿了顿，挑出来向对面展示，“军队龙，等级2。特殊召唤上场。”
见出来的不是什么厉害家伙，托特暗地里松一口气。
“你最好别放心得太快——发动魔法卡，粉碎践踏（1）。自己场上有表侧表示龙族怪兽时，破坏场上一张魔法或陷阱卡，给予卡片控制者500点伤害。”
“我选择破坏你的场地魔法，天空之圣域。”
军队龙抬起锋利的爪子往脚下的云层用力一踏，从喉咙发出的咆哮震碎了洁白的建筑，随着圣域的崩颓，飘渺烟云也顷刻散去。他们仍身处于最初黑紫色的封闭空间之中，或许是习惯了天空之圣域明净的气氛，黑暗重新降临时托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重压砸在了他的胸口上。
他在动摇。黑暗决斗连接着精神，他的惶恐会成为精神的压力施加于他的灵魂。
暗属性怪兽的封锁，以及天空之圣域对战斗伤害的防御都被突破了。
“终于将你从你的防御壁中拖出来了，托特先生。”或许是因为被那付不祥的面具遮挡了的缘故，托特听不出那噎着笑的口吻中应有的温度。浮动的黑色烟气中，褐发少年用指腹摩挲着手中的某张卡片的边缘，像是指尖触在了多米诺骨牌的起点处，满心期待着下一秒整片倒塌的壮丽景象般。
埃及青年感觉自己的喉咙因为紧张而仿佛堵了起来，“...如果你手上的是苏生魔法的话...”他艰难地挤出一个难看的苦笑，“那我还真是无话可说，好运的家伙。”
“我说过我很少依赖运气。”褐发少年语气中的从容多了嘲笑的意味，向他的对手晃了晃手中仅剩的卡片，在他的对手伤口上再撒一把盐。“但是幸运女神似乎不吝于眷顾我。”
“发动手牌的装备魔法，过早的埋葬（6）。将墓地的真红眼暗龙特殊召唤，并且装备此卡。”
生命值的数字又哗哗地往下掉最后扼止于垂危的100，吹雪深吸一口气抵御着进一步冲刷着头脑的无力感，余光看见地面迸裂出明亮炽热的火柱喷薄而出像是维苏威火山汹涌溢流的熔岩。灰黑色的巨龙在纷扬的赤色火粉中傲然振翅，鼓动起一阵热风。
墓地里的龙族怪兽已经累积到5只，所以真红眼暗龙的攻击力是3900。
“戏剧总算是迎来终幕了，可惜情节太拖沓，不断挑战着观众的耐性呢。”吹雪轻巧地一耸肩。“后会无期了，托特先生。”
“真红眼暗龙，攻击人造天使token。Darkness giga flare——”
攻击力的3600点差值化成强烈的冲击结结实实地撞在了托特的胸口，仅剩1100的生命值霎时归零。埃及青年双膝一软半跪在地上，呸地吐出带着血丝的唾沫。
吹雪默然地将决斗盘上的卡片收好放回，注意到他战败的对手身上有隐隐的光芒覆盖，像是裹在一层轻薄的纱布里。然后奶白色的微光丝丝抽离出去，被吸进周遭的混沌之中。
那便是黑暗决斗的惩罚游戏。既然他们最初没有定下赌注，那么约定俗成地，战败方的灵魂会被收走。
最后一丝光没入混沌后，头顶上昏黑的影障开始崩塌，漏进了黄昏时分暖黄的天色。吹雪感觉到左臂上的重量消失了，他的临时决斗盘已经被收回。
已经是这个时候了？
无法透过高墙看见即将隐没于地平线的橘色残阳，他主观的感觉中从午后开始的决斗只进行了不到半小时，外界时间的流动却是黑暗决斗空间里的好几倍。
五米开外跪着的人形依稀能看见后背因呼吸而起伏着，被夺走灵魂的躯体不会马上死亡，但也活不长。他也懒得关心这些，虽说把一个活着的死人就这么丢在这里或许会引起骚动，大不了找到亮之后再让哪只精灵回来吃干净就好，希望不会吃坏肚子。
吹雪如此盘算着，斜上方传来雏龙的叫声。抬头的同时黑龙之雏便落在了肩上亲昵地挨上他的脸颊，几个小时中它在整座城市里搜了好几圈却徒劳无功，感觉到自己的主人从黑暗决斗里脱身后就迅速地飞回来。
“...我没事，很担心吗。”
指腹抚着黑龙之雏还未变成冷硬壳状的细软翎毛，雏龙嘎地叫唤一声，短喙在吹雪的手背上眷恋地啄了啄。
飞离黑暗决斗进行的空间后，它霎时便无法感知宿主的位置。只是因为记下来原来的方位，才得以回到这个地方，在上空盘旋着直到宿主从亚空间里出来为止。
那么没法找到丸藤亮也是理所当然的了。那边的决斗仍在进行中。
也就是说在决斗结束的一瞬间，丸藤亮有可能出现在城市的任何一个地方。
“...真红眼黑龙。”遵从其宿主的召唤从卡组中钻出来的黑龙听出了吹雪声音中的疲惫，朝褐发少年俯下身，与残阳同色的鲜艳眼眸中透着关切。吹雪朝它安抚性地轻轻颔首，消除它的忧虑。
身体刚经历了黑暗决斗确实显出了乏力的迹象，好像陷在沼泽地里有成百上千的溺死鬼揪住他的脚脖子往下拖。然而他还有非要去做的事情不可，糟糕的回忆已经够多了，没必要在难得的休假里再多制造几个。
“——这么拼命小心会折寿，Darkness吹雪。”
吹雪原本已经是勉强才能站稳了，被那戏谑的嗓音毫无前兆地打岔几乎脚下一滑。
感知到主人的诧异，急躁的黑龙之雏一口小型黑炎弹就轰了过去，精准地炸开在跪坐在地的托特脚边，将浅色的袍角烧出小块焦黑。
“真是看着都觉得受不了。”原本该被惩罚游戏抽出灵魂的埃及青年将带着焦痕的袍子拢了拢，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扶住旁边涂满橘光的土墙站稳了脚。“刚才的决斗实际上进行了好几个小时，不消停一会儿你迟早会被你的黑暗道具掏空的。最好别对自己的灵魂力太有自信。”
吹雪摸不清那算是嘲笑还是忠告，虽然无论是哪一种他都没有听从的打算。“你怎么没死。”旁边的黑龙已经开始暗暗蓄势。
托特装作没发现对方无意隐藏的杀气，颇有些自得地晃了晃右手上嵌着紫水晶的银质指环。“有雷瑟夫阁下罩着呢...里面灌了一人份的灵魂能量，跟替身草人的效用差不多。试用期员工可没法享受这种福利。”
“那你该为你的同伴多担心一下。”
“这句话更适合用在你身上，不是吗。”
托特无辜地耸肩。拖着脚步艰难地挪动了几寸，似乎一时还无法灵活地行动。吹雪早已懒于理会这样没完没了的无营养对话，利落地翻上了真红眼黑龙的背脊，巨翼一扇黑龙便顺利地悬在了空中，地面的托特被扬起的浓尘呛得咳嗽连连。
吹雪谨慎地停留了两秒确认对方没有要阻挠的意愿后，便毫无留恋地让黑龙掉头飞走。就算地毯式搜索徒劳无功也好，基于可能的侥幸甚至基于纯粹的心理安慰，他不能停下来。
“同伴呐...真是让人搞不懂。”
注视着黑点隐没于灿烂的暖黄天光之中，托特垂下头揉了揉被光刺痛了的眼睛，漫不经心地拨弄着他的指环。夕阳浓烈的余辉似乎将暗沉的紫水晶照得清澈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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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Chapter 17（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