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恋人～SECOND～JARED》风与神舞

4、第 4 章

　　HE版结局

　　“我不想离开……”Jared伸出手臂抱住Jensen，把脑袋搁在他的肩窝上，颤抖的声音里带着浓重哭腔。“Jen，我不想走……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和你前往同一个未来……”

　　Jensen搂紧Jared，不停的亲吻他的额角，心脏痛的像是要被捏爆了一样。说不出安慰的话，只能更加用力的抱紧他。

　　“只有一次也好，我好想和Jen你一起过个圣诞节啊。”Jared细声细语的说，可他心里也清楚的知道就算是这微小的心愿也是无法实现的，16个小时是他被设定好的寿命，不会多出一秒钟，他等不过子夜12点的钟声。

　　Jared吸了吸鼻子，从Jensen的肩窝上抬起头，双手捧住Jensen的脸，贪婪的注视着他，像是要把他的样子深深的刻在心里，“要是，我的生命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

　　Jared的话深深刺痛了Jensen已经痛的快无法运作的心脏，眼泪在他眼里聚集，他飞快的眨着眼睛，以防它真的掉下来。谁说不是呢，他也好想就让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等等，Jensen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一个念头，他是没办法让流动的时间停止，但是如果只是停住Jared的时间的话倒还真有一个办法。

　　Jensen迅速站起来，在小茶桌上翻找着什么，Jared怔了一下，呆呆的看着Jensen，抽了抽鼻子，“Jensen，你在干嘛？”

　　Jensen没有回话，一直埋头找东西，终于他捏着一张纸兴奋的说：“找到了！找到了，就是这个！”然后他转身拿起车钥匙，空着的那只手拉住Jared：“我们走。”

　　Jared傻傻的让Jensen拉着他跑，等车子疾驰出去了，才想到要问Jensen他们这是去哪儿。

　　“特殊银行。”Jensen说，用眼睛示意Jared看那张被他随手扔在挡风玻璃后面的纸。

　　Jared疑惑的拿起那张纸，那是一张宣传单，上面印着花花绿绿的字和图片，他来回扫视着宣传单上的介绍。

　　“你要，把我存起来？”Jared问，在他的记忆中并没有特殊银行，也不知道他们还提供把人冷冻保存的服务。

　　Jensen趁着红灯的空隙看着Jared，伸出一只手抚摸着他的脸颊，迅速笑了下，可那笑中却带着些微的苦涩。他温柔地说：“是的，我们把你存起来，停止你的时间。等到圣诞节的时候再让它重新流动，这样我们就能一起过圣诞了。”

　　Jared把手盖在Jensen的手上，紧贴着Jensen冰冷汗湿的手心，偏头，温顺的闭上眼睛，“嗯。”Jared应着。可心里并没有因此而雀跃起来，时间的停止只是暂时的，最终他还是会因为寿命的终结而消失，他知道，Jensen也知道，只是他们什么都不说。

　　跟着工作人员，他们下到地下二楼，来到一个弥漫着冰雾的宽大房间，里面一排一排的放着2米见方的金属盒子，盒子正面还有一个圆形的玻璃窗子和类似方向盘的阀门，看起来像是一副一副的棺材。

　　Jensen看着玻璃窗子后面青白无血色被冰冻起来的人，胃开始不舒服的痉挛，以后，他和Jared就要这样见面了吗？

　　工作人员把他们领到第五排的最后一个金属盒子那里，打开盒子的门，盒子里发出莹润的橘色光芒，他指着盒子右边的红色按钮说：“这个就是Jared先生的冰室，关上阀门后，按下这个红色按钮就可以了。我先出去给你们一些时间，有事就叫我。”

　　工作人员走了之后，Jensen和Jared都没有说话，Jensen沉默的面对着Jared，深深的凝视着他。

　　“我想我该进去了。”Jared用假装的快乐语调说。

　　“嗯，晚安，Jare。”Jensen亲吻了Jared的嘴唇，理了理他稍微凌乱的卷发，手指却舍不得离开那片柔软。

　　“晚安，Jen。”Jared含泪看着Jensen，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高兴一些。

　　然后，他走进冰室，转过身正对着Jensen，“晚安。”他再次说。

　　骤然失去Jared的温度，Jensen的手下意识的往前伸，却什么也没握住，怅然的放下手。

　　时间紧迫，现在浪费一秒，以后他们就会少一秒的时间见面。闭眼再睁开，Jensen关上门，慢慢却坚定的拧紧阀门，颤巍巍的手指按在红色的按钮上。

　　“按吧。”Jared说，声音因为隔着玻璃窗而有些含混模糊。

　　手指使劲，按钮被压下去。冰室里橘色的光熄灭，冷气充盈整个冰室，Jared闭起眼睛，冷气开始在他的眉睫上凝结。

　　Jensen看着被冷冻起来的Jared，眼泪终于流了出来，他极力压抑着哭声，不想让工作人员听到。他的额头抵在玻璃窗上，望着玻璃窗后的Jared，

　　“晚安。”他说。

　　11:00 PM SECOND~Jared~的寿命停在还有1个小时的时候。

　　++++++++++++++++++++++++++++++++++

　　Jared被Jensen存入特殊银行已经三个月了，Jensen每周都会去看他，把脸贴在玻璃窗上，就好像是贴着玻璃窗后Jared的脸庞，给Jared讲他每天发生各种事情，期待或许Jared会有所回应。

　　可Jared没有。他只是安静的立在冰室里，嘴角微微翘起，闭着眼睛，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好想和你说说话啊……”Jensen低声说，手指触到冰冷的玻璃窗，隔着窗子轻轻描绘Jared的脸部线条。

　　“你知道吗？虽然到了途中我就把买你的目的给忘得一干二净了，但意外的我倒是学会了如何和人相处了呢……”

　　“就是那个小女孩啊，当我遇到相似的情况而习惯性的选择缄默不语，任由别人误会时，我就会想到那个小女孩，只要说清楚，别人肯定会明白的，如果不明白，那就再说一遍，总有明白的时候的……”

　　“说起来都是你的功劳呢，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明白这些。看似简单的道理，怎么就是容易被忽视呢……”

　　“那天，你说的那句中文我明白什么意思了哦。我也是。我爱你，直到永远。‘相依相随，永无止尽，永结同心。’”

　　“好了，今天就陪你这么久吧，下次再见，我的爱人。”

　　Jensen说完亲吻了Jared的嘴唇（当然是隔着玻璃窗）——就像是每回他做的那样，舍不得转身移开视线，只好倒着走，争取哪怕多一秒的时间去凝视他的爱人，直到到了拐角，不得已了才恋恋不舍的调回目光。

　　五十年后。

　　Jensen已经老了，他的身体变得很糟糕。这五十年来，他都不曾娶妻。他的妹妹可怜他孤苦一人，提出要把自己的次子过继给他。对此Jensen一开始是不愿意的，他觉得自己生活挺好不想别人占用他的空间，再说了，他又不是一个人，他还有Jared啊。他妹妹见他坚持也便由他了。

　　后来，当Jensen身体糟到不能一个人在家住的时候，善良可亲的Mackenzie就让她的外孙Jamie在疗养院里照顾Jensen。

　　Jensen很疼Jamie，Jamie也很喜欢的他的Jensen爷爷，小的时候他经常去Jensen爷爷家玩。他还知道Jensen爷爷喜欢一个叫Jared的家伙，在他十岁那年的圣诞节前他从未见过Jared。

　　他还记得，那年的圣诞节下了好大的雪，在他的记忆中那是第一个白色圣诞节。他裹得厚厚的，像个球一样跟在Jensen爷爷的身后，来到一大排的冰室前，他在心里偷偷的管那叫邪恶的金属怪兽，不过在他第一眼看到Jared的时候，他马上改变了那个称呼，在心里又给了它一个新的名字。

　　“Jensen爷爷，水晶棺里的睡公主就是你说的Jared吗？” Mackenzie外婆以前给他讲过白雪公主的故事，在看到Jared的时候他的脑子里第一个闪过的念头就是这个故事，于是，他觉得以后都用这个来称呼冰室和冰室里的Jared。

　　Jensen揉着他的头发，点头，看着Jared的目光温柔缱绻，像海一样深沉。年幼的Jamie当时还不明白Jensen爷爷的眼神是什么意思，直到那种眼神同样也出现在他的眼中，他才明白那是爱。

　　那之后，每回的圣诞节他都会跟着Jensen爷爷来这里看Jared，直到他二十岁的今天。

　　“Jensen爷爷，今天你还去特殊银行吗？”Jamie用一束新鲜的花替换掉花瓶里旧的，坐在床沿上，俯低身体，轻声问躺在床上虚弱的Jensen。今天是圣诞节，按照惯例，Jensen爷爷是要去看Jared的。最近Jensen爷爷的身体越来越糟了，医生说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不，不了。”Jensen沙哑着说。

　　“哦。”Jamie说，心里却微微有些失望。

　　Jensen挣扎着要坐起来，Jamie赶紧扶住他帮他坐起来。Jensen握着Jamie的手，“你去把他接回家吧。”

　　“回家？”

　　“啊，是时候回家了。我们，都该回家了。”Jensen靠着枕头坐着，望着纱窗外的蓝天。

　　Jamie沉默的离开Jensen的房间，遵从Jensen爷爷的要求，带Jared回家。

　　隔了一年Jamie再次见到了Jared，他还是那么的美，闭着眼，就好像是睡着了般的安恬。Jamie发现自己扶在‘水晶棺’上的手都是在颤抖的，苦笑了下，看来这份情比他想象的更深。是什么时候的事呢？从什么时候心里开始住进了一个叫Jared的家伙？

　　以前觉得Jensen爷爷只是一天的时间就爱上一个人并愿意守他一辈子很不可思议，可现在看来，爱上一个被冰冻在水晶棺里从未相识的人却认定就只是那个人的自己更不可思议吧。

　　“好了，我来带你回家了，睡公主。”

　　把Jared的冰室带到Jensen的房子放好后，Jamie又回到疗养院去接Jensen爷爷。Jensen的状况比Jamie刚离开那会儿好多了，脸色也红润了些。Jamie进去的时候Jensen正坐在窗前的沙发上晒太阳，看见Jamie就笑开了，“你把他带回家了？”

　　“是，我把他带回家了。”

　　“好，我也该回去了。”Jensen奇迹似的竟然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这可是几个月来的第一次。可Jensen的身体并不允许，刚走了一会儿，他的腿脚就开始发抖，有些虚浮了。Jamie马上走上去搀住他。

　　到了晚上的时候，Jensen终于回到了久别的家。推开门，Jared的水晶棺就横在地板上，就像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等着Jensen去唤醒他——只是隔了五十年的时光，Jensen已经是个垂垂老矣的老人，可Jared依然是年少的模样，时间在他身上停止了流动。

　　拨开Jamie的搀扶，Jensen摇晃着走到水晶棺前，跪在地板上，轻抚着水晶棺冰冷的金属外壳，看着玻璃窗后的Jared许久许久。

　　“要是你只能和你爱的人过一个圣诞节，你会选择哪个呢？”Jensen低语。Jamie听见Jensen说的话，心里针扎似的疼，因为小时候他不止一次的缠着Jensen爷爷要他讲他和Jared的故事，所以Jamie能够理解Jensen这句话的意思。Jared就只有一个小时的生命。

　　Jensen再次抚摸着水晶棺，按下红色按钮旁边的蓝色按钮，水晶棺中散出阵阵水汽，发着橘色的光，Jared脸上的冰碴开始融化。

　　费力的拧着阀门，Jamie想上前帮忙却被Jensen拒绝，等水晶棺被打开时Jensen已经累得说不上来话了。水汽渐渐消散，露出Jared红润的脸，他动了动眼皮，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聚焦在Jensen脸上，认清了是Jensen之后Jared咧大嘴巴，给Jensen一个这辈子他从没见过的最灿烂、最甜美的笑容。

　　不止Jensen，就连Jamie都看呆了，他下意识的退后一步，手掌捂在胸口处，或许，不管是他还是Jensen爷爷都在第一次见到Jared就爱上他也没有那么的不可思议。

　　Jared从水晶棺里坐起来，手掌拂上Jensen的脸颊，目光饱含深情，“看看你，都这么老了。你让我等太久了。”

　　“对不起。”Jensen说，眼睛里泪光闪烁，看起来马上就要哭出来了，他伸出一只手轻触Jared的皮肤，轻柔的就像是Jared是一碰就碎的冰雕。“我舍不得。你的时间是如此的珍贵，我总是下不了决定。让你久等了。”

　　Jared伸展手臂，圈住Jensen的脖子，把头搁在Jensen的肩窝里，“没关系。我只是，想你了。”

　　“我也是。”Jensen回应的搂住Jared依旧年轻有活力的身体。

　　Jamie看着相拥的俩人，明知道不该吃醋，可还是控制不住内心不住吼叫的名叫嫉妒的野兽，不堪忍受的退出客厅，留给他们单独的空间。

　　8:05 PM SECOND~Jared~的寿命还有55分。
　　+++++++++++++++++++++++++++++++++++

　　半个小时之后，Jamie听到Jared在喊他的名字。

　　“Jensen要走了，你送送他吧。”Jared低哑的声音流入Jamie的耳里让他禁不住的一阵轻颤，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Jared的意思。

　　医生说Jensen爷爷已经命不久矣，没想到这么快。听Jared的声音像是哭过了，他肯定也很难过吧。

　　Jamie单腿跪在靠在沙发背上的Jensen面前，握住Jensen的手，感觉到有动静，Jensen虚弱的睁开眼睛。

　　“Jensen爷爷……”Jamie现在也快要哭了。

　　“你这傻孩子……哭什么……谢谢了……”Jensen断断续续的说。Jared握着Jensen另一只手，紧紧的偎着Jensen，交握的手上缠着一条墨绿色的线，还有奇怪的花纹和流苏——Jamie认出那就是Jensen爷爷说起过的中国结。

　　就这么过了几分钟，Jensen无力的手从Jamie手中滑落，垂在沙发上。

　　Jamie的眼睛圆睁，看着Jensen爷爷合上眼睛，头歪到一边，嘴角还带着一个淡淡的微笑。

　　“Jensen爷爷！”泪水从Jamie的眼中流出来，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的滴在地板上。

　　Jared把头靠在Jensen渐渐僵硬的胳膊上，闭上眼睛，嘴边也带着一丝微笑。

　　“Jensen爷爷他走了……”Jamie控诉般的说，对Jared平淡的反应很生气，Jensen爷爷去世了，可他竟然一点儿都不伤心。

　　“我知道。”Jared说。

　　“你都不难过吗？”

　　“我答应他了。”Jared睁开眼睛，里面深重的悲哀传递到Jamie眼里，突然之间让Jamie难过的无法呼吸。然后，Jared又闭上了眼睛，似乎如果一直睁着眼的话，他也会忍不住的哭出来。

　　Jamie傻傻的瞪着Jared，他不知道Jared答应了谁，又答应了什么。不过，他想肯定和他们那半个小时的谈话有关。看了看Jensen爷爷，又看了看Jared，他保持沉默。

　　十几分钟后，Jamie终于把思前想后了许久的话说出口，他说：“我现在在SECOND公司上班。”

　　“嗯。”Jared说。

　　“我在参加一个项目，如果研究成功的话，SECOND的寿命就不止是16个小时了。”

　　“……”

　　“要是现在把你冰冻起来的话还来得及，等到研究成功了，我再唤醒你，你就能……”

　　“不用了。”

　　“可，到时候你就能拥有永恒的生命了啊。”Jamie有些着急，他是多么的希望Jared能够答应，给他时间，让他带给Jared永久的生命，让他能永远看着Jared。

　　“要是只有我一个人可以永远活着，然后看着心爱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去，那该有多难过啊。”Jared说，握着Jensen的手又加了些力气。

　　“你可以选择的，等到你厌倦了，你可以自己选择死亡时间。”

　　Jared笑了，瞬间Jamie的脑子又是一片空白，白痴般的盯着Jared的笑容。“我想我已经选择好了。”

　　Jamie的肩垮了下去，跪坐在地板上，低下头，刘海遮住眼睛，“是吗？我知道了。”

　　“谢谢。”

　　“为了什么？”

　　“所有的一切。”Jared回答。

　　客厅的钟声突然响了起来，Jamie看过去，指针指到了九点。

　　“我要走了。”Jared说，依旧微笑着。

　　“再见，Jared。”这是第一次Jamie叫他的名字。

　　“再见，Jamie。”

　　然后，Jamie听到了类似圣诞老人雪橇滑过天空的声音，那声音环绕着Jared，Jared开始发光，手指开始变成细碎的辰光消散在风里，慢慢的，整个人都消失了，只余下Jensen仍呈抓握形状的手和手腕上的中国结。

　　捂住嘴巴，Jamie的肩膀剧烈的颤抖，弓着背躺倒在Jensen的脚边，不可抑制的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风从门缝吹进来，卷起那哀伤的声音久久的在房间里回旋。

　　窗外，不知何时，雪花飘落，染白了世界。

　　这是Jamie爱上Jared之后的第一个白色圣诞节。

　　————————HE版结局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