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Little Thing》被自己给坑了

5、No.4

　　熟悉的黑暗。

　　如果有谁在一年多的时间里时不时就做从黑暗起头的这样或者那样的噩梦，那么一定能够像哈利一样镇定地等待梦境结束。

　　不过这次显然时间有点久，哈利无聊地想。也许是被回魂石晃晕了，最后看见的强光几乎能够穿透人的视网膜，他觉得自己都快瞎了。

　　等等，也许自己真的瞎了，哈利惊慌的四下摩挲。哦，真是活见鬼，什么都摸不着。没有手，没有脚，没有头，什么都没有！

　　梅林啊！如果被斯内普知道了会怎么说？

　　‘要是他笨得连自己都看不住自己，那么就算把他藏到用所有的奥罗编成的网兜里都没有用。’

　　多么的鲁莽，哈利默默地唾弃自己。不过他并没有来得及替自己因为把小脖子按到不知名的危险里而进一步的羞愧或者懊恼，因为他的额头开始疼了。

　　这种疼痛比记忆中的更加尖锐，如同用烧红后的刀尖挑破皮肉，灼烤神经。

　　“伏地魔！”哈利控制不住地尖叫出声，他感到无比恐惧，毕竟他从来没有梦见过伤疤再次疼痛，一次都没有。伏地魔复活了？还是他根本就没有死？他在霍格沃兹？必须通知大家！

　　可是，从他的嘴里吐出的竟然是牙牙儿语。哈利呆滞了，他能感受到已经重新找回的身体，这完全超乎他的意料之外。

　　“莉莉！天呐！”有人呜咽着把压在哈利身上的人抱走。

　　这不可能！这一切真实的不像是个梦。

　　巨大的悲伤瞬间击中了哈利，他无法克制地挣扎着尖叫。妈妈！妈妈！

　　如果回魂石能够让人重新开始，为什么不是在最初，而非要把希望展现在他的面前之后再夺走、敲碎。额头上的伤疤肿胀得几乎要爆开，而哈利却只能感觉到自己内心的痛苦。他抑制不住开始哭泣，那种梦中曾经有过的嚎啕大哭，用婴儿特有的那种撕心裂肺的尖嚎，仿佛遭遇到世界末日似的。他的眼泪汹涌而出，流进了鼻子和嘴里，他开始打嗝，声音变得嘶哑，可是还不足以发泄出他的悲痛。哈利愤怒地想让那个抢走妈妈的人把她还给他，他甚至都没有看到她的脸。

　　没有人理会他。那个抱走莉莉.波特的人只是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压抑地抽泣，低喃地说着对不起。

　　对不起？！你这个懦夫！斯内普，我知道是你！哈利愈加愤怒，他尖叫地几乎要扯破自己的声带。

　　一双枯黄的手颤抖着伸过来，犹豫地拍拂哈利，哽咽嘶哑的声音艰难地说：“嘘——嘘——别哭了，别哭了，小东西。”

　　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只大鼻子，哈利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拍了上去，接着他被抱起来。

　　“莉莉，这是哈利。看，他没事。哦，天呐！我很抱歉。对不起，莉莉。”

　　哈利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见那儿躺着个女人，红色的长发披散在地上，他竭力伸出手，然后他的愿望就被满足了。

　　在与伏地魔抗争的那些年里，哈利看过很多被死咒杀死的人，那些巫师或者麻瓜，死去的时候就像是睡着了，咒语切断生机，差别就是再也无法醒来。哈利以为自己会坦然面对，可实际上却无法做到，他用力拍着莉莉的脸，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婴儿。妈妈在哪儿？妈妈快点醒过来！妈妈！为什么不理我！哈利尖叫着抗议，这个梦一点都不好玩，他又开始哭泣。

　　“嘘——”那个哭得狼狈不堪的男人重新抱住了他，“别哭了，求你，别哭了。”

　　斯内普在恳求？虽然这并不足以抵消哈利的伤心，但也足够他停止折磨自己的喉咙。哈利泪眼朦胧地扭过头，看见一张削瘦、憔悴、布满泪痕的脸，记忆中黑曜石般深邃的双眼此刻又红又肿，显得黯然和呆滞，鼻子尖也是可笑的红色，简直就像是一头呆兮兮的驯鹿。

　　真是无法想象，这样一张蠢脸在日后竟然能够成为所有学生的噩梦。很快，哈利就对年轻的痛哭流涕的滑稽的斯内普先生失去了兴趣，他安静地伏在莉莉的怀里，他竟然还能感觉到她的心跳，也许她并没有死？他撑起自己，又重新期待地看着斯内普。

　　你该再检查一下，我觉得她还有心跳。哈利依依呀呀地说。

　　可是显然，天才的魔药大师并非天才的语言学家。斯内普完全没有领会救世主的意图，他的眼泪又涌了出来，结结巴巴地对小婴儿解释道：“她只是睡着了，看，只是睡着了。”

　　你这个蠢货，再检查一次，为什么这么快就放弃？！哈利生气地握着拳头朝斯内普的脸上挥去。但是，可以想见的，软绵绵的小拳头顺理成章地被对方接住。男人亲吻着婴儿的手，悔恨的泪水沿着他的脸颊滴在哈利的手心里。

　　“对不起，对不起。我很抱歉，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