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六十九、子非容也（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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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据说因为尊上的真身是桃花，自从尊上来到魔界之后，这里便长满了白色的桃花，常开不败，又香又漂亮，我们大家都喜欢的紧。”
白色的桃花么，是无根花呀，以前似乎在花瓣的中心，带了一些浅浅的绯色。纯洁的白色，最是无情。
轮椅突然停了下来，我感觉到一些异样，眉头皱了皱，低声道：“怎么了？”
“小姐，洁罗夫人走过来了。”
“洁罗夫人？”我心里一动。
豆儿俯下身来，在我耳边低语道：“小姐，就是您以前见过的那个洁姑娘，她现在成了尊上的妾。哼，瞧她那趾高气扬的样子，不过是用了不知是什么的媚术引诱了尊上，怀上了孩子，尊上不得已才给了她个名分，其实尊上连正眼都不瞧她一眼的。”
不知该怎样形容我的心情，有些涩，有些闷，似乎还有些酸，这时间还没有过多久，一切却已经物是人非了。
感觉到有人在我的面前站定，一股冰冷的气息袭来，我轻轻地清了下嗓子，低声道：“豆儿，去与我取件衣服，我有些冷。”
“小姐~”她急急地便要开口。
“还不快去！”我提高了声音，板着脸喝道。
可能是从未见过我这般凶的形容，豆儿似乎被吓了一跳，只低低地诺了一声，便悄悄离开了。
“孩子几个月了？”我调整了一下呼吸，抬起头来微笑道。
依旧冷淡的声音响起：“四个月。”
“能见肚子了罢。”我继续笑道。
“你在这里假惺惺，又是什么目的？”
我笑得更加温柔：“我在这里的处境很危险，总要和别人打好关系，而现在，洁罗，你是尊上的夫人，便也是这里的主子，我自然要为自己打点一些。”
“哼，”洁罗冷笑了一声，“斯音，你真是越来越虚伪了。”
“承让。”
“我知道你喜欢尊上，尊上以前也许也喜欢你。不过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在尊上身边的是我，就算他不喜欢我，他也同样不会将你放在眼里。所以你不必再白费心思了，你的那些狐媚之术已经没有用了。”
我将变形的手放到轮椅上，转动轮子慢慢往前走，好在我什么都看不见，所以这般逃脱似乎比较容易。
“你想这样逃避么？”
我继续推着轮椅。
“没想到你不仅仅是外面看起来不像人，连里面都不是了！”
“不许你这么说小姐！”豆儿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一下便到了我的面前，她伸手握住我：“小姐。”
我摇摇头：“没事，我们回去罢。”
“是，小姐。”豆儿松开我的手，走了两步：“洁罗夫人，尊上让你过去。”豆儿说完这一番话，重新走到我的身边，推着轮椅往前走。
“我今日便告诉你真相，好让你绝了念想。他本无心，怎可能会对你有情？这便是报应！”
我扁了扁嘴：“走罢。”
“小姐。”豆儿将我推进屋子，服侍我靠在榻上，“小姐~”
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我便知道她定然有些事：“有事便说罢，莫要吞吞吐吐的。”
“小姐，刚刚在花园里，尊上就在附近，是他瞧见了小姐，才差豆儿来解围的。”
“恩。”我淡淡地应了声。
“小姐，你莫难过，洁罗她是故意说些疯言疯语来气您，你别往心里去，刚刚您在花园的时候，豆儿瞧见尊上一直盯着您瞧呢，那眼神是真真的专注~”
“好了，别说了，豆儿你去花园里摘些桃花来。”
“小姐，这是，”
“小丫头，真真的啰嗦，还不快去。”
“哦。”豆儿有些委屈地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豆儿应当是对我地这一手绝活委实有些目瞪口呆，我不用瞧便知道她杏眼圆睁小嘴微张、满脸崇拜的娇俏模样。
“小姐，您怎么办到的，您不是看不~”
我一面熟练地捏着面团，一面将桃花挤出的汁混进去，将面团捏得劲道了，再分成一团一团。
“你小姐我以前也瞧不见，彼时我那个没良心的师父还成日叫我做活，这桃花糕我闭着眼做了无数次，自然熟练了。”
“小姐，您真厉害！”豆儿的语气充满了一种五体投地的情绪。
我淡淡笑了笑：“我也就这点本事。”
“不过，小姐，您的师父是谁啊，怎的没听你提起过？”
我捏着面团的手一停，又继续开始捏：“豆儿，喜欢什么形状的，我都会。”
豆儿是个乖觉的姑娘，见我这副形容，立马明白我对此事不愿多提，自然也乖乖地闭了嘴。
我继续笑着：“豆儿，小姐给你捏一颗粉红小豆儿罢，委实适合你。”
“小姐~”
“恩？”
“豆儿瞧着您特别的心疼~~”
“豆儿，”我慢慢将桃花糕捏出形状来，“你是好姑娘，我现在只是想安分地过些小日子，并不像其他，所以你不必觉得心疼，我笑，是出自真心。”
“小姐，”豆儿突然便搂住了我，“豆儿好喜欢你！”
我默默抽了抽面皮，道：“快去蒸，小姐我一会还要给你们混沌大人送去。”
“小姐要将这些送给混沌大人？”
“是呀。”我嘴角一勾。
“小姐您莫不是~”
“休要胡说八道。”
豆儿推着我进混沌的院子时，一个带着温润笑意的声音响起：“夫人。”
“蚱蜢大叔总是这般客气，我都不再叫你大人，你却还要夫人夫人的叫。”
“夫人和大人不是一个层次上的概念。”
“你瞧起来并不是这般说不通情理的人，以后叫我阿音便好。”
“是，那么，阿音，找小生有何贵干？”
我点了点放在膝盖上的食盒：“行贿。”
“是什么香气？”一个嫩嫩的声音响起，随即一个肉团扑了过来：“姐姐，你送东西给这个白头发的老书生吃，也不给我，姐姐真真的偏心，重色轻友！”
我默默地抽了抽面皮，摸了摸她的头：“饕餮妹妹可莫冤枉了我，我是沿路送过来，准备将这食盒最下面的一层是给妹妹的，要知道，这最下面是最多的~”
“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继续哄着小孩。
“可是，姐姐，我的院子在前面，姐姐没道理先来这个老书生这里的，姐姐，你可莫再骗我了。”
谎言被当场揭穿，我只好极尴尬地讪笑。
“不过，我是能够理解姐姐的，这个老书生对付女人有一套，上他贼船的女子可不少。更何况，姐姐还和他在地底城有那么一段呢。”
我陡然里被唬了一跳：“你~”
“姐姐莫要害羞，我一早便瞧着，你们亲啊抱啊得，我早习惯啦。”
有轻轻的咳嗽声响起：“饕餮。”
“老书生，你不要想拿你凶兽之首的位置来压我，老娘不怕！”
“好啦好啦，”我赶紧出来打圆场，“快些来吃桃花糕，那是我亲手做的，还热着呢。”
“谢谢阿音。”
“那我先吃啦！”
我微笑点头。
“好好吃哦~”
“梼杌，你不吃么？”混沌含着笑意的声音。
我伸出手摸索了一会：“梼杌兄弟，你也在啊，怎的不说话？”
“姐姐，他在这儿。”饕餮用一只沾了糕点屑的肉手拉着我抓住一块布料，“闷葫芦在这里。”说罢便松了手继续大快朵颐。
我抓着那一片柔软的布料，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纠结了半晌只好拿起一块糕点讷讷道：“梼杌兄弟，要吃桃花糕么？”
手里的糕点被接过，我有些期待地问：“好吃么？”
“恩。”简单的一个字后，他便再没了声音。
“额，梼杌兄弟，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姐姐，他听说你和那个老书生这般亲密，吃醋了，自然不高兴，这脸黑的如锅底一般。”
“啊！梼杌，你居然敢打我，你敢思春怎的便不敢承认了？有种便与老娘斗个千招百招！”
感觉到手里的布料一动，我十分识趣地松开了手，让那彼此瞧不顺眼的某两人斗到一处。转脸道：“蚱蜢。”
“我在。”温润而闲适的声音。
“我想问你些事情。”
“这是你今天来的目的么？”
“不是，只是突然想起来，有些好奇罢了。”
“那便说罢。”
“在地底城，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顿了一会才回答：“尊上没有与你提起么？”
我略略点头。
“那小生恐怕不便多言。”
我微微笑了起来：“蚱蜢，你好歹吃了我的东西，嘴应当软些。”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说的委实不错。好罢，想来尊上没说是因为你没有问他，我便越俎代庖了。尊上会下到地底城来，是提前做了准备的，他找到了我们，并与我们达成了协议，当然，还顺便解释了你这座大神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你才能顺利逃脱幻象的控制。不然，以你那刻进骨子里的执念，是永远走不出幻象的。”
这倒是在意料之中，如果我以前还以为是阿水在主导这一切，那么当妙生成为魔界的尊上之时，一切便明朗了起来，不过亲耳从混沌口中听到，我心中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半晌只能讷讷问出一句：“可是彼时他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你们四个如此身份，如此心性，怎么会愿意屈居人下？”
“因为我们四个在他身上找到了我们敬佩的人的气息。”
心中一动：“你是说，父神？”
“不错，我们四个唯一佩服，也是一同佩服的，只有将我们封印在地底城的父神，而尊上的身上，有父神的气息。”
“所以，你是说感觉到他便是父神转世，才决定效命于他？”
“蚱蜢？”
“蚱蜢大叔？”
“恩，阿音？”混沌总算回过神来，淡淡地应了一声。
“你在想些什么？”
“只是有些走神而已。”
我点点头：“我倒是有一点很是奇怪，为甚我在他的身上感觉不到父神气息的存在，而你们却能。”
“尊上身上的气息本就十分微弱，我们几个是因为吃过大亏，对这种味道委实有些刻骨铭心罢了。”
我依稀觉得似乎哪里出了些问题，可混沌说话总是模模糊糊，我一时间也找不出什么纰漏来。
“那好，我也有些乏了，便先回去了。”
“阿音。”
“恩？”我抬起头来。
“尊上已今非昔比，是魔神，不是当年疼你爱你的父神，也非与你有者种种纠葛的妙生，你要瞧明白。”
隐约觉得他的话中有些莫名的含义，我却又抓不到重点，今非昔比，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远处，梼杌与饕餮依旧斗得难解难分，还愈演愈烈，大有将混沌的院子销毁之势，我暗暗摇头，转动轮椅准备离开，却突然感觉轮椅猛地一动。
“呆在这里莫动。”混沌温润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他应当是将我推到了什么暗处，只是叫别人瞧不见我，我却依旧能听见外面的声音。
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来，是洁罗：“你们在做什么？”
正在缠斗的两人停了下来：“尊上。”
原来，是他来了。混沌定是想到了我的尴尬，才将我藏了起来，不禁暗暗地感激混沌，同时也对他的心思缜密有了些警惕，这样的人，有那样的野心，我这一次的任务，只怕没那么简单了。
“混沌大人这是在作甚呢？”
混沌似乎站了起来：“回尊上、洁罗夫人，小生在吃些糕点。”
“这倒还真真的热闹非凡了，两个打架，一个吃糕点，还要呆在一个院子里，可见你们几个的感情还委实不一般。”
想来他们依旧发现了我的存在，洁罗最后一句话似乎在影射着什么。她的心思我很能明白，无非是在妙生面前诋毁我两句，我这次来却并非要与她争风吃醋，一笑置之也就罢了。
有脚步响了起来，有人拿了食盒中的糕点走了回去，随即，洁罗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尊上，瞧着挺好吃的，尝一块罢。”
院子寂静了半晌。
“不必。”一个淡然无波的声音。
我的心里猛地一跳，浑身一颤，竟生生从那轮椅上掉了下来，在地上滚了两圈，一直滚到了光天化日之下。
作者有话说
第108章 六十九、子非容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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