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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六十五、一别经年 ...

  •   我默默地挪动着,身子坐得甚是僵硬,地面湿冷得叫人难以忍受,手慢慢地四处摸索,在触到一些干稻草之后顿了顿,才开始将那些稻草扒拉到一处。

      “嘶~”我低呼出声,变得如鸭掌一般的手上长着奇形怪状扭曲的新肉,因为彼此牵扯,每每一动手指,便钻心地疼。暗暗地在心里叹口气,我忍痛将十指握拳,用拳头整理者那一堆稻草。

      终于弄到了一处,我慢慢挪动身体,靠在了上面,再躺了下来。

      在这里呆了已经有一段日子,这应该是一座牢房,阴暗潮湿,我就被幽禁在这里。第一次醒来时,尚有些迷糊,不知身在何处,直到全身上下难以忍受的疼痛让我瞬间回忆起了之前的一切,而最后我失去意识之时,当时落到了初尘的手里,所以,我成为了一个阶下囚。

      这是一段没有日月的日子,我每天靠在稻草上休息,伤口没有被处理过,虽有了些愈合,但我醒来后,不得不移动身体,这又让那些口子流起血来,便又躺在一处疗伤,如此反复,也不知过了多久,反正伤是终于好了,却已几乎不成人形,虽然瞧不见,但是我知道自己现在的可怕模样,膝盖骨碎裂又重新长到了一处,以一种扭曲的姿态,再不能重新站立,手也已经是一般形容,手指是奇怪的形状,而期间竟然长了相连的肉,另外,因为封印被打破造成的伤害,我现在虚弱无比,尽管眼下苟活了下来,却也注定是时日无多。

      还有一道伤口,尽管瞧不见,却一刻没有停止过流血,但这也是我坚持到现在的理由,我需要一个解释,需要那个人给我一个解释。

      他,为甚要欺骗我?

      有可怕的想法在脑海浮现,我却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

      我想要出去,必须要出去,在漫长黑暗而孤独的日子里,我每天慢慢地挪动身体,将整个地牢摸了个遍,这是个封闭的环境,四面的墙壁是铁质的,上面布满了斑驳的锈迹,地面会如此潮湿,约莫是因为这是在地下,而据我的推断,如果是初尘的话,这里应该是一座私牢,是他专门为摸个人准备的,或许是我,或许是另一个人。

      如果那个人不是我,那么,现在我被关在这里,必然也有着同样高的利用价值,那么,初尘必然会出现。

      这一日,我正慢慢得再一面铁墙的角落里挖着土,虽然想法天真,但反正闲来无事,或许还真叫我挖出条路来也未可知。侧着身体半卧在那里,我低着头默默地挖着,半晌,慢慢回转头来。

      一阵寂静之后,有温婉的笑声响起:“怎么变成这般形容了,不过,感觉倒还挺灵敏的。”

      我沉吟了一会:“烟罗?”

      (烟罗仙子,最开始提起过,是蟠桃园的管事仙子,后被逸竣招为天妃。)

      “呵呵,阿音姐姐真是好记性,这许久未见,姐姐居然还记得烟罗。”

      “可是你为甚会在这里,难道?”

      “难道什么?”带着笑意的声音。

      难道你是初尘的人?我心中暗道,却不再言语。

      “呵呵,姐姐怎的不说话了?你想得不错,我便是初尘君的人。”仿佛能看穿我的心,她微笑着开口。

      “所以说,你早知道我是谁,成为天妃,也是另有目的?”

      “那是自然了,姐姐这般的人物,烟罗怎会不识得呢?不仅如此,与姐姐蟠桃园一别后,烟罗可是思念的紧,一直在九重天上瞧着你,呵呵~”

      心猛地一抽,竟然连她都是~原来我身边的人个个都各怀心思,将我如猴儿一般耍,原来每个人都早已离我远去,我却不自知,金甲死了,每月被我赶走了,旺妈妈受了伤对我恨之入骨,每年阴郁自闭拒人千里之外,豆儿被我推入险境生死未明,洁儿与我不共戴天,而妙生,一切柔情蜜意只怕又是一场骗局,就连为我而死的子容,复活后,也不再理我,将我抛弃,而眼下,烟罗,这个温婉善良的女子,隐藏的竟是如此的深,两万年来的相处,竟全是圈套。

      真真的可笑,我们这一众人,互相纠缠着,以爱之名,生生地彼此折磨。

      “说罢,初尘让你来,要说什么?”

      “姐姐莫急,与烟罗叙叙旧罢。”

      我没有说话。

      “姐姐可知道,烟罗为甚会来到蟠桃园?”

      “呵呵,姐姐当听过一个传言,陛下的天妃个个来自蟠桃园,姐姐可知道这是为何?其实这个传言并没有真正被讲完,确切地说,陛下的天妃全是蟠桃园阿音姐姐你亲近的人,呵呵,这下你该知道这个中的原因了罢。”

      我愕然抬头,甚么,逸竣他~

      “其实陛下真真的懦弱,明明满心都是姐姐,却不敢来见你,只是从你身边的人那里打听你的消息。呵呵,真真好笑,天帝陛下,居然为了一个女子如此卑微,不过当然了,我也是知道这一点,才会来到你的身边,和你成为最亲近的姐妹,果然,陛下的旨意便下来了,说来还要谢谢姐姐。若是没有你,我一个姿色平庸的小小仙子,又怎可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呢?”

      “为什么?”我低声道。

      “姐姐说甚么?”

      “一个女子,为何要放弃自己的幸福,去做那样的事情?”

      她似乎沉吟了一会,又慢慢开了口:“因为我实在看不下去你们两个了,你,还有陛下,为了你们扭曲而无意义的爱情,你们毁了多少人,你不知道罢,天妃的新婚之夜是怎样度过的,满心欣喜地等待自己的夫君,换来的却只是他对另一个女子的关怀,那些痴情女子,在说完关于姐姐你的故事后,便被彻底地遗弃,永远 再不会见到那个男子。而我的新婚之夜,我穿着你喜欢穿的衣服,梳着你最常见的发髻,和他讲述你,醉了酒的他最后抱住我,亲吻我,那是多么浩荡的恩宠,可他的嘴里却喊着你的名字。我烟罗,会成为他最爱的妃子,便是因为我最像你,你说。我是不是该谢谢姐姐你?”

      “可是,最终你依旧爱上了他,不是么?”

      “哈哈哈哈~”尖锐的笑声过后,她喘着气道:“不错,尽管如此,尽管他是个如此荒谬的男子,我依旧爱上了他。”

      声音已然沙哑,我艰难开口:“那,到底是为了甚么,你会要做那样的事情?”

      “呵呵,因为众多天妃中最悲惨的一个,她让我下定决心要报复你。”

      “她~”

      “她呀,姐姐也是识得的,她应该来见过你了罢,她叫洁罗。”

      烟罗,洁罗,是这样么,这才是真正的姐妹,一个针对我,一个谋害逸竣,要我们为自己造下的罪孽付出代价。

      我不杀佛人,佛人却因我而死,真真荒唐,的确该死。

      “所以你们要报复我们?”

      “可以这么说。”

      “那这又与初尘何干?”

      “初尘君啊,他是可以帮助我们的人啊,我们当然是各取所需了。”

      我深深吸了口气:“可是,你已经爱上他了,你还要去伤害他么?”

      良久的沉默后,烟罗轻轻笑出了声:“呵,故事讲完了,姐姐,我们现在来谈些正事罢。”

      我沉默不语。

      “姐姐你说,你这般一消失,神界要怎么办呢?没有了天狐,,未来的天帝要如何登基?”

      我愕然抬头。

      “姐姐怎的瞧起来很吃惊呀?姐姐想啊,你的年纪也不小了,理当找个男子生儿育女才是,不仅为了神界的将来,更是为了姐姐自己的将来啊,如你现下的形容,总要有个人倚靠罢。”

      心中有疑团,更多的却是愤怒,真真没想到,初尘已经是储君,这么几年都等不了,竟然想要谋反,反得还是自己的老子,男人的心思委实奇怪,他那是为了甚么,看这形容,他的预谋从多年前就开始了,他为了甚么要这样做,不惜放出四大凶兽,也要推翻逸竣?

      不对,他现在需要天狐族的刻预血瞳来完成新一代的祈福与登基大典,所以将我抓来生一个孩子,那么,逸竣已经落到了他的手中?

      “姐姐好好考虑罢,烟罗会再来看你的。“

      “我不会答应的。“我愣愣开口。

      “姐姐可休要不识时务,眼下的请镜,还容得你说不么?”

      我抿紧了嘴唇。

      “姐姐休息罢,烟罗会再来瞧你的。”

      地牢里重新安静下来,我无力地倒在草堆上,都已经落魄到了这般地步,我依旧胸无大志,可烦心的事情也依旧接踵而来地找到我,妙生刚刚不再需要我担心,逸竣却又重新陷入危机,可是我这个废人,又能做些什么呢?

      为了天狐一族,我也不想再弄出只小狐狸来了,我们天狐族住在九重天极西的天机殿,除了照管神界大大小小的祭祀事宜,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使命,这也是我们崇高地位的来由,更是我们悲哀命运的源头。

      为何每一代的天狐都是瞎子?因为我们的眼睛很不一般,是天赋神力的刻预血瞳,拥有无比强大的灵力,更重要的是,它是一双可以预知未来的眼睛。神界规定,天帝登基,必须由天狐预卜吉凶再为之祈福,以刻预血瞳为祭品,保佑六界万年安宁。

      所以天狐们为神界挖出了一双双眼睛,而刻预血瞳,终于在千万年之后,成为了天家正式血统的象征,没有刻预血瞳,就没有办法被认可。

      这便是天狐无后,神界会陷入恐慌的原因,也是初尘要将我抓来的原因,他们需要一个名分。

      但是,只有天家和天狐心里明白,这只是一种手段,以天狐的牺牲为手段,巩固天家的地位,是完全集中权力的手段。正是因为如此,在上古六界崩塌,新六界生成后,天家会下达对天狐的猎杀令,将本来庞大的一个家族变成了一支独苗,而这支独苗生生世世都逃不开黑暗地噩运,却依旧心甘情愿。

      先祖们为何会心甘情愿我不知道,反正我的心里并不愿意,也更不容许自己的孩子一出生便给别人挖去眼睛,活在痛苦与悲哀之中。

      这般的生活,到我这里,结束就好了。

      我继续麻木地过着生活,顺便挖挖地洞,想出去,但是眼下灵力全无的一个废人孤掌难鸣,也在好奇为何地底城已然破了,我却依旧活着,不知不觉便会想起那日混沌温润的微笑,然后便不可抑制地联想到那个黯白色的身影,心便狠狠的一抽。再张皇无错地开始挖土,就为了将那个影子从脑子里甩掉,那个影子,只要在脑子里盘旋一刻,便会让我全身上下连着心一同颤抖起来,只要想到他之前的一切,只是为了达到目的,我便在无法忍受,比血蛊噬心还要痛苦的一种疼。

      可是,他眼里的情意,嘴边的笑意,温和地呵护,难道都是假的?

      要我如何相信。

      这日我依旧坐在墙边打盹,本是昏昏欲睡的我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衣料摩擦声,有人来了。

      “谁?”我低声道。

      自从眼盲后,我的柑橘一向灵敏的紧,虽然没有人回答,但是我确定,的确有人来了,而且还不只一个。

      有危险的气息靠近,我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却碰到一堵铁墙。

      “啊!”我终于忍不住,惊恐地叫了出来,在他们一个抓住我的手,一个抓住我的脚,一个开始撕扯衣衫之时,我终于明白他们要做些甚么。

      人在黑暗和软弱的时候特别容易惊慌失措,就好比现在,面对三个男人,他们粗糙而龌龊的大手在身上肆虐,我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惊恐,多日来的愁思与心痛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滚开!“我尖叫着,奋力挣扎着。

      可是那如同铁钳一般手紧紧握住了我的手脚,衣帛撕裂的声音,火热的目光在上面来回游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2章 六十五、一别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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