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15 ...
-
时间一下子晃荡到十一月。
卫看看喜欢诗人林白的一首诗，叫做《过程》。
“一月你还没有出现
二月你睡在隔壁
三月下起了小雨
四月里遍地蔷薇
五月我们对面坐着，犹在梦中
就这样六月到了
六月里青草盛开，处处芬芳
七月，悲喜交加
麦浪翻滚连同草地，直到天涯
八月就是八月
八月我守口如瓶
八月我是瓶中的水，你是青天的云
九月和十月
是两只眼睛，装满了大海
你在海上，我在海下
十一月尚未到来
透过它的窗口
我望见了十二月
十二月大雪弥漫”
什么样的诗人会写出这样一首诗来呢，十二个月份甜酸悲喜，尽数到来。一年四季，似乎如同一场电影，碾过时光的车轮，碰触地面特有的湿润与干燥。花开与花落，叶开与叶败。
再过几天就是期中考试。班里却没有什么紧张的气氛，和往常一样，老师照常上课。卫看看对理科很头疼，这几天晚上的自习都往教师办公室跑。宋鹤偶尔会抬头看看她的背影，然后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今天晚上下自习的时候，卫看看抱着一摞数学资料筋疲力尽地回到教室，刚才在办公室也太多人问问题了吧，她在一旁站得腿都酸软了。宋鹤忽然从背后叫了她一声：“卫看看。”她回头，皱皱眉：“什么事？”
“数学要是有问题的话，可以问我。”他小心斟酌了一下，然后难得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经常问老师的话，老师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应付你。”卫看看细细地哼了一声：“不必了。我怎么敢劳烦我们日理万机的正班长，还是找副班长问问好了。”
这话其实也不假。明知道他不可超越，但在宋鹤面前，稍微的示弱就会让卫看看觉得不舒服，总有低人一等的感觉。相反，其他人倒不会，在这个重点班，也有很多人比自己棒，就比如说李尘涣，在他面前她只会觉得他很厉害而没什么低人一等一说。
宋鹤蹙眉，习惯性动作又来了，嚅嚅嘴唇似乎想要说什么，最后却瞥了她一眼，冷冷淡淡地说：“随你。”
期中考试考了三天。考完之后放假一天休息。卫看看考完试后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就在门口碰上了李尘涣。她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还不回家啊？”李尘涣环顾空荡荡的教室：“大家的手脚还挺快啊，全都跑了。”她接话：“可不是，我现在也准备走了，拜拜啊副班。”李尘涣拉住她，道：“麻烦你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取车。”
卫看看干脆答应。
在下楼梯的时候李尘涣貌似不经意地探问：“卫看看，你的爸爸妈妈肯定很爱你吧。”卫看看疑惑，“为什么这么说？”
李尘涣望了望远处暗下来的天际，差不多六点的光景，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秋天过了，冬天又要紧跟脚步到了呢。黯淡的天色里看不清他的神色是落寞还是羡慕，他说，“因为每天看你总是一副天塌下来也不怕的模样啊。”
卫看看低笑：“其实我没那么坚强啦。”她吸吸鼻子，继续道：“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完全是靠妈妈独自抚养起来的呢。所以，对爸爸的印象很模糊，但我还是要感谢他和妈妈给了我生命。”
李尘涣低下头，微笑地看着她：“你很乐观噢。”卫看看歪着脑袋：“副班你今晚好像不是很开心。”
“嗯，”他认真地点点头，“因为我爸爸要准备再婚了，所以挺不开心的。”
卫看看屏气凝神，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虽然妈妈和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但他们都很爱我，所以当时年纪小也没感觉到什么。直到前几年，妈妈再婚了，有了个妹妹，她的注意力就转移到妹妹身上去了，很少顾及我。但我想，我还有爸爸。可是昨天吃饭的时候他忽然告诉我他有再婚的打算，我就……”他声音一暗，说不下去了。只剩周围的寂静和黑暗环绕着他们。
卫看看拍拍他的肩：“我也知道我的妈妈要再婚了噢。”她对上李尘涣的眼睛，了然地笑笑，“但是，我和你不同的是，我感觉很高兴，因为妈妈的担子终于有人替她分担了，她可以不再那么辛苦了。”
他低头不语。
到达车棚的时候，李尘涣重新开口：“谢谢你。”卫看看一愣，随即摆摆手：“没什么啦。”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很快又别开视线。
回到家的时候，妈妈正在准备夜宵。
“妈，那位叔叔什么时候请我吃饭啊？”卫看看笑嘻嘻的，对着厨房里的妈妈大声说。
妈妈端了碗鸡蛋面出来，“明天你放假是么？要不就约明天。”卫看看盯着鸡蛋面流口水：“叔叔也有时间？”妈妈笑得温婉：“放心，他挺容易说话的一个人。”
卫看看狼吞虎咽着面条，嘟囔地说：“行，那你安排。小的听你的。”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0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