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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鬼婴》——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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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姨夫和往常一样,下夜班横穿马路回家。那条路上都是拉煤的大卡车,而且都开的风驰电掣的,因此每天下班过马路,四姨夫都要先看好左右的车辆再通过。那个年代的城市里是很少见到家禽的,当然现在大城市也很少看到,不过现在是因为有城管管着不让养,即便城管不管你,你家的邻居也会向物业投诉你。而那个年代是因为没鸡可养,农村的鸡都被当资本主义尾巴割掉了,何况城市。
四姨夫站在路口左顾右盼,想等车的间隙大点的时候再过马路。正在这时,他忽然发现在马路上出现了一只鸡,一只全身黑毛的母鸡,那鸡也奇怪好像一点也不怕飞驰的车辆,就在马路上不紧不慢的溜达着。四姨夫正琢磨,这时谁家养的鸡没关好,怎么跑到马路上来了,报社大院里没有人养鸡啊!就在这时一辆大卡车呼啸着开过来,只听到一声惨叫,那只母鸡竟然被大卡车压死了。而卡车连速度都没减,又呼啸这开远了。
四姨夫走了过去,看到那只可怜的母鸡的头已经被压扁了,而腿还在抽搐着,不过还好鸡身子还是完好的,没被压着。前面我说过,我四姨夫是个“混不吝”的人,看到这天上掉下来的母鸡,他乐了。心想正愁没地方买鸡吊汤给我四姨补身子呢,这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吗。于是赶忙跑过去把死鸡拣了起来。
要知道那个年代,我父母的工资加一起才38块多钱,而那时候一只鸡要卖到2-3元钱,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拣到一只鸡真可以说是发了笔小财,何况我四姨还有两天就生了。这不是正好拿回家补身子吗。
于是四姨夫就高高兴兴把那只横死的鸡带回了家。那天我姥姥正在我四姨家,四姨的婆婆在做饭。四姨夫一回家就把鸡交给了他妈,叫赶紧洗剥干净了熬鸡汤给我四姨补身子。我姥姥当时问我四姨夫哪来的死鸡,我四姨夫就把经过和老太太说了,我姥姥就觉得这事有点恶心,就说捡来的死鸡能吃吗?而我四姨夫则满不在乎,说没事,放心吃。鸡是他看着被压死的,就跟刚杀的一样,又不是病死的没问题。
四姨的婆婆手也利索,一会就把那鸡拔了毛,开膛破肚了。令大家惊奇的是,这只死鸡的肚子里竟有几个没有下出来的蛋,蛋壳还都是软软的。四姨的婆婆看到那些蛋乐了,说正好四丫头要生了,连鸡蛋都有了。于是就把鸡和蛋一起放锅里熬汤了。
汤熬好了,据我四姨说那鸡汤很香,是她喝过的最香的鸡汤了。四姨的婆婆给我四姨盛了一大碗,还特意盛了两个小鸡蛋在碗里,叫我四姨吃了。但是我姥姥心里就一直觉得膈应,心里老觉得不安。但是喝都喝了,况且那鸡汤还是亲家母亲手做的,所以也就不好说什么。
晚上我姥姥回到我家,就和我爸妈说起了这事,我爸妈听完了也觉得别扭毕竟是横死的,这样吃了,多膈应啊!我姥姥就说了句,这娘俩真是“混不吝”啊!
晚上1点多,我家的门就被敲的当当响。我爸爸开门一看是宿舍楼下传达室看门的大爷,大爷披着件衣服,气喘吁吁的,告诉我爸说,我四姨突然要生了,叫家里人赶快都去医院。原来我四姨下午喝完了鸡汤也没什么反应,但是刚过了12点,就开始肚子疼了,而且疼的满床打滚。再仔细一看发现羊水已经破了,于是我四姨夫赶忙找他们单位的司机拉上我四姨就往医院奔。
在这里我补充一下,那时候我家在太原的某医学院,我妈是助教,我爸当时是在离太原不远的阳曲县教书。而我四姨去的医院就是我妈所在医学院的附属医院。于是我爸赶紧叫起了我妈奔着医院就去了。而我姥姥就在家里看着我。
据我四姨说,那天晚上她差点被疼死。从晚上12点,一直折腾到转天早上4点孩子才生出来。生的时候我妈也进了产房,因此是看着这个孩子出生的。虽然比预产期早了两天,但是好在母子平安,而且生的还是个8斤重的大胖小子。所以也就把吃鸡的事情忘到脑后了。说来也怪,那孩子一生下来后既不哭也不闹,只是睡觉。我四姨和我说当时那孩子长的很周正,额头宽宽的,只是一直皱着眉头,好像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四姨得了个大胖小子,我姥姥高兴了,我四姨的婆婆也高兴了,最高兴的莫过于我四姨夫了。乐的都合不上嘴了。但是谁能想到就是这个孩子给这个家庭和我四姨以后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毕竟有些事情躲是躲不开的,按我四姨的话说也许这就是报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