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会何必有期》鸢清欢

15、平凡，但意义非凡

　　1.奔三的人
　　用余礼的话说，过了二十岁就算奔三，那我已经奔了一年了。大概谁都有这样的感觉，大学里自己上的什么课根本记不清，但别的事情却印象深刻。
　　我要好的几个朋友都分散各地，大学里除了工作之外也就宿舍的接触得比较多。女人都怕暴露自己的年龄，但爸妈打了过生日的费用在卡上，加上又是和宝儿在一起的第一个生日，我也不得不暴露一次年龄了。
　　用聚会的名义请了院刊的人，加上宿舍的三个，吃完饭的唯一娱乐就只有唱歌。
　　包间里众人声嘶力竭的唱着很多我都没听过的奇怪歌曲，我一直粘在宝儿身边。宝儿是自来熟，很快就和院刊的人打成一片，一起唱着那些我没听过的奇怪歌曲。我冷神地坐在她身边摆弄着手机。看鬼故事看得正精彩，宝儿突然赏了我一脑嘣：“美女，你的歌。”
　　“啥？”我没有点过歌啊？宝儿不理会的惊讶的反应，把麦塞给了我。
　　刘若英的《很爱很爱你》响了起来，我戳戳宝儿额头：“怪会点的哈。”
　　“你的声音本来就很像刘若英，我喜欢。”宝儿辩解，附过我耳边悄声道：“这首是唱给我的，我会认真听。”
　　前面和后面心酸的歌词自动忽略，我此刻只想说“很爱很爱你”。
　　KTV的老板好心的送来了蛋糕和红酒，这下我的年龄不暴露也得暴露了。众人七手八脚地要往蛋糕上插蜡烛，我急忙喝止：“停！不用插了，从一年前开始这种小蜡烛的数量就不够我年纪了，插一根够了。”
　　捧着蛋糕，包间里总算安静了。
　　“老大，为什么不请男朋友来？”院刊里多嘴的家伙学弟问了一句。
　　我撇见宝儿的脸色怔了一下，于是挽起她的胳膊亲昵地啄了下她的脸：“这个就是我女朋友。”
　　“别开玩笑了，谁信呐！”我这样认真都没人信啊？不过宝儿笑了，这很好。
　　“她的确是我女朋友，以后你们看到她就叫‘主任夫人’吧。”
　　“那为什么不是‘主任先生’呢？”众人还是不信，一同拿我们打趣。
　　“也可以啊，我不介意的，反正她是我女朋友。”我戏言，却希望把这段感情公之于众，名分什么的，我还给得起。
　　晚上躺在床上，怀里的宝儿格外乖顺。
　　“亲爱的。”
　　“嗯，怎么了？”我用下巴蹭了蹭宝儿的脑袋。
　　“以后你还是低调点，不然真的会被人知道的。”宝儿商讨的语气分明带着命令。
　　我已经习惯了宝儿对我们这段感情的隐藏，现在公开的确不是时候：“嗯，我会的，放心吧。”
　　宝儿给了一个吻，以做补偿，她心里也不好过。就这样吧，我很知足。
　　2.再见家长
　　临放假前一天晚上，我把宝儿抱得格外紧。又要放假，又要分开一个多月，我们会不会重蹈覆辙？
　　宝儿拍拍我的胳膊示意我松手，换了个姿势反抱着我：“你再勒我就要断气了。”
　　我心虚：“对不起。”
　　“傻瓜，我知道你在害怕。”宝儿抚上我的脸，带些歉意地说道：“说对不起的是我，让你对放假都害怕了。相信我，亲爱的，这次我不会再放手了。”
　　“嗯，我相信你。”我把头埋到宝儿怀里，闻着她身上熟悉的香水味，暖暖的。我和宝儿的东西基本成双的放在一起，香水却不敢，因为她的香水是暖香型的，而我的香水，连我自己闻着都觉得冷，也挺适合我这种脸上写着“生人勿近”的人。
　　暑假，宝儿再次来到了我的城市。我父母都很喜欢宝儿，因为她和我完全是两种类型，活泼，开朗，很招人喜欢。
　　很快，被俘获的老妈就开始和宝儿说起我的坏话：“宝儿，以后多感染感染文君你的活泼好动，你是不知道，她小时候我们还以为是自闭症，医院都跑了好几家。”
　　“哦？”宝儿坏笑，继续打听我的过去：“这么闷葫芦？”
　　“是啊，我现在想想心里都发毛。从来不哭闹，一个人也可以玩得不亦乐乎。两岁了才开口说话。还不会走路时候，有一次摔到了床底下，我们回家后没看见孩子，吓得四处找啊，结果在床底下找着了，脑袋摔了个大包，居然也不哭。”
　　“她智力一定没问题，我保证。”宝儿忍住笑，在桌下踩了我一脚。
　　当着宝儿提起我穿开裆裤时候的那码子事情，我有些尴尬。又不好贸贸然打断兴致正高的老妈。
　　“还有一次啊，那时候她爸还在国企，带她一起去上班，突然有事就交给了办公室的人，人家看她长得可爱，就带她去骑厂里拉货的三轮车，跑了几圈下来，你猜怎么着？她傻啊，抓的不是地方，硬生生被轮子磨得手心流血啊！那个时候大概快三岁了，她居然也不哭，眉毛都不皱一下，她爸办公室的都说以后一定能入党。”
　　宝儿已经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急忙打断，生怕我妈把我的糗事都抖出来，赶忙拉着宝儿回房：“妈，宝儿坐一天车累了，我们先睡了。”
　　洗过澡躺在床上，宝儿把我揽进了自己怀里：“说说，你还有什么糗事没告诉我？”
　　“就这些咯，我只是不喜欢和小朋友玩嘛，哪里自闭？”
　　关于我的过去，我和宝儿说过很多，很小时候父母开始经商，我基本是保姆带大的，到了八岁搬了家，离父母经商的地方稍远，我就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家里只有电视是唯一会发声的东西，我每天回家吃完饭做完作业就会去小区的球场发呆，躺在草坪上看风轻云淡。高三下学期，父母才“荣休”搬回了家。
　　“怪小孩。”宝儿揉揉我的脸：“我知道你只是太没安全感，晚上偶尔醒来，看到你被热得大汗淋漓，但是却不敢踢开被子，总是一个造型睡到醒，一动也不敢动。”
　　我轻笑，宝儿是第一个看到这些的人，在别人眼里我就是块捂不热咬不动的石头，无比强悍。
　　“以后，我来给你这份安全感。”宝儿说罢，吻住了我。
　　送宝儿回家那天，我妈差点没流眼泪。唉，送我去念书的时候没发现原来你们是这么感性呀？看到妈这样，我也想流泪，宝儿，开学见面的时候，一定要叫我“亲爱的”。
　　3.要对你负责
　　宝儿回家没几天，开学的日子就到了。晚上的电话都是她主动打来，挂电话前都会甜蜜的说一句“我爱你，晚安。”我知道她是在给我吃定心丸，这份安全感真的给我了，实实在在。
　　看着窗外渐渐熟悉的景物，不知不觉间就回到了学校。同样还是进不了宿舍，同样还是那家酒店。下了车，宝儿不张扬地轻拥了我一会。我们都是长发，很女生的打扮，路人也不觉得奇怪。
　　回到酒店，宝儿洗完澡就自己开着电视看着，我晕车得厉害，放了满满一池热水泡澡。
　　“喂，再泡长皱纹了。”宝儿的声音透进浴室，已经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我才惊觉水都开始变凉了。
　　我吹开头发，围着浴巾一出浴室就被宝儿“偷袭”。
　　或许是宝儿太想让我安心，用从来不曾有过的热情吻着我，两人牵袢着，很快就双双倒在床上。宝儿伸手扯掉了我的浴巾，我呼吸紊乱，很快脱掉了她的衣服，轻松就解开了她的内衣，离开她的唇，顺着她的耳后，脖颈，一路向下，轻咬着宝儿性感的锁骨。
　　“亲爱的。”宝儿娇媚地喊了一声。看着她微红的脸，我收回了抚着她细腰的手，拾起床边的浴巾重新裹上。
　　调整好呼吸，我捏捏宝儿的脸：“对不起。”
　　宝儿讪笑：“你说‘对不起’上瘾了么？你还没做什么呢，就对不起，是不是不想负责呢？”
　　“没有，绝对不是。”我扶着宝儿肩膀，一脸正经：“只是我现在给不了你什么，我就不能要你什么。我希望等我们都安定下来，公开在一起，然后去国外结婚，我要给你一个名分，一纸婚书，一场婚宴。然后，然后”
　　“然后什么？”宝儿感动的表情瞬间变成疑问。
　　“然后，结了婚才可以要你。”我思想不落伍，但毕竟是从小念着《道德经》长大的，我知道什么叫“责任”。
　　“傻瓜。”宝儿戳了戳我的脑袋：“谢谢你这么为我。真的。”
　　听到宝儿这样的话语，我有些不好意思。把床边的衣服扔给她：“我肚子饿了，吃饭去吧。”
　　同性间的婚姻，可能得不到任何的祝福，但是我不愿让我爱的人偷偷摸摸，名分是很重要的东西，它可以堵住闲言碎语，可以让你爱的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