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章四 嫌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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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出口，三个心怀鬼胎的全部住了口。
外面“咔嚓”一个响雷，打破了屋内压抑沉闷的气氛。顾惜朝皱成一团的眉头被雷声一震，反倒舒展开来，身子往后一倚，靠在软塌塌的被褥上，短促地一笑：“向东晨，你这便宜师父当的，自己还好意思提？”
向东晨，长生谷谷主大弟子，岐黄之术当世无双，却因与世隔绝不为人所知，江湖上连他的一丁点儿传说都没有，好像根本没有这个人存在似的。顾惜朝当初神使鬼差地被一个疯婆子抓进谷，恰好被这位当世神医顺手给救了，于是在顾惜朝痊愈后告辞之时，神医仙风道骨地对他说：“我救你性命不求你回报，你拜我一拜，就算是谢过了。”
顾惜朝完全没做他想，光凭救命之恩拜他一拜也算是自己讨了便宜。谁知撩起衣摆半边膝盖刚沾到地，就听前一刻还一副面瘫表情的家伙喜不自禁地快速说道：“乖徒儿，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关门弟子，有为师罩着，你想横着走都没关系！”
关门弟子？应该是独门弟子才对吧！敢情这家伙是多少年没见过活人，随便逮住一个就认徒弟……况且连鬼都看不见一个的长生谷里，随你横着走竖着爬当然没人拦……
顾惜朝语气里的不屑表达得明明白白，且有根有据，向神医当初的那个“罩着”在不久的将来就得到了完全的体现。每一次顾惜朝被药毒到奄奄一息的时刻，向神医便从天而降，喂他吃下稀奇古怪的解药，然后完好如初地原地复活。谁能让惊采绝艳的顾惜朝一次又一次的中毒呢？长生谷中除了向神医和才来的顾惜朝，就剩下一个疯婆子，不对，还有传说中的谷主。但据向神医说，谷主不可能做这么无聊的事，可不只有那个疯婆子了。
向神医的桃花眼眯起，从椅子上起身，一步步慢慢走到床前。顾惜朝见他缓缓过来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越来越大，后背不由得僵住，也没见他如何动作便捉住了自己一只手腕，知道挣不开，只好任由他探查自己脉象。
向东晨探了一会松开顾惜朝，嘴角勾起，似笑非笑地问他：“她到哪儿去了？”
顾惜朝知道他问的是谁，除了那个疯婆子，怕是没人能让这个远离尘世几十载的乡下土包子跟出谷了。眉梢挑起，瞅着老家伙如春风拂面的笑容，不答反问：“你出了谷，你的长生术不就废了？”
向神医似乎早就猜到从他那里问不出答案一样，退了两步摇头叹息：“你这逆徒，以为我真的治不了你吗？”
顾惜朝毫不畏惧，直着脖子一脸挑衅。
向神医伸出食指对着他点了点，然后划过半圈，最终指向看了半天戏的方应看，“请小侯爷大大方方地去通知金风细雨楼，就说他的嫌犯醒了。”
顾惜朝本就直着的脖子再僵了僵，片刻后视死如归地把眼一闭。他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虽然即使知道也不见得会说。顾惜朝自己可以用要挟别人的手段来达到目的，不过对于被要挟，绝对是深恶痛绝。
只是，谁让那老不死一抓就抓到他的死穴——戚少商了呢……
还能说什么？最大的债主就要上门讨债了，逃无可逃。
金风细雨楼的楼主出乎意料地没出现。
来的是六扇门的南方总捕追命。追命是此案的当事人，责无旁贷地要将此事追查彻底。但衙门办事有它的好处，凡事都要讲究证据。顾惜朝的身上是带着那封密折没错，可是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就是他偷的呢？何况被发现时身受中伤，完全可以说成是被人打伤栽赃陷害的。
追命也没打算把顾惜朝带回六扇门。世叔和大师兄一致认为，这么个人，放在六扇门里，关不能关放又不能放，让人很不放心。追命睁着一双好奇的眼光打量顾惜朝，像是研究他长了几根眼睫毛似的盯了半天，终于问了一个和本案不相关的问题：“顾惜朝，你知不知道戚少商他每天都来看你啊？”
一旁端坐的方小侯爷“咳”了一声，端起茶杯遮住微微挂不住的脸色。顾惜朝也有点儿被追命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弄得真气逆行，一只手在被子里握成了拳，按下暴躁的心绪嘴角含笑地讥讽道：“我倒不知金风细雨楼的楼主对在下如此关心，只怕他是来看仇人何时命归西天的吧！”
他说得声情并茂，追命一时也分不清他话中有几分真假，便用一种十分幽怨的小眼神和他对视。顾惜朝偏过头，盯着帐顶面无表情地问：“南方总捕还有什么要问的？”
追命脸上浮起一丝无奈，却也没半点办法，只得公事公办地问道：“那封密折是如何到你手中的？”
“在下不知。”
“你知道那密折的内容吗？”
“在下不知。”
“你当日为何出现在那里？”
“无可奉告。”
痛苦的表情浮现在南方总捕脸上，如果可以他真想给这个一问三不知的无赖来上一脚。整理了一下快要喷发的情绪，追命转身冲着方应看道：“六扇门还有些事，需要询问一下贵府那位救了顾惜朝的客人，烦劳小侯爷请他出来。”
其实追命对方应看并无好感，觉得此人除了包在华服下的一身皮相外别无他长，还整日的骚扰大师兄，实在让人烦心，眼下能说出这一番话来已经很不容易。方应看挥着扇子，表情无奈语气坦诚：“那位前辈终日泡在……咳，行踪无定，眼下不在府中，我也不知他去了何处，在下无能为力。”
一旁的顾惜朝冷笑一声。
追命站在原地踌躇半晌，瞅了瞅顾惜朝，心里盘算大不了多费些心思看着他，眼下先把人带回去再说，遂道：“顾惜朝，目前你是最大的嫌犯，还受了伤。身上还牵着此案的重大线索，不如跟我回六扇门，世叔和我们会看着你，直到查明真相。”
顾惜朝略略惊讶，追命的话虽句句不离案件，可倒是真心为顾惜朝打算，不知这素未平生的南方总捕缘何对自己如此照顾？只怕很大一部分程度上，是跟铁手有关。稍作思量正要开口，旁边方应看先插了一句：“密折我已转交给太师大人，大人说既然东西已经找回，案子就算结了。顾公子现下在我府上做客，怕是不好再上六扇门叨扰。”
这话说得两人均是眉头一皱，心想，方应看想干嘛？
其实方小侯爷并没有什么打算，之前不知道顾惜朝是那人徒弟还好说，现在若是顾惜朝被追命弄到了六扇门去，那老不死的回来不见了徒弟，保不准会把自己怎么样。照之前的情形看，这对师徒间的关系颇有蹊跷，但万一那护短的老家伙问自己要人，那该如何……
“如此，我便告辞了。”追命正要走，又想起什么似的转回对顾惜朝说，“戚少商没来是因为他忽然收到丢失密折的线索，赶去追查了，可不是他不想来。”
顾惜朝的眼神像一把飞刀似地甩向追命，后者被他看得一凛。
“你说什么？！”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章四 嫌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