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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章二 爬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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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之上,黑云罩顶,愁云惨淡。
供着一个大爷一般的吃货还没完,又来一个煞星一般的死鬼。
方应看手里轻挥着扇子,遮住半边阴沉的脸色,打量了一会儿帐子里昏迷不醒的顾惜朝,才把目光转向床边坐着的那老不死,换上一副谦恭表情。
“前辈,你可知他是何人?”
老不死吃货转过脸看着方应看,莞尔一笑:“知道啊。”
知道你还捡他回来!方应看肝火上涨,却敢怒不敢言,这家伙做事之前有没有想过后果啊!
“小侯爷你看,这顾惜朝的面相如何?”
方应看按下性子,端详一阵后道:“前庭饱满风神俱在,当是才华出众;但眉间隐着一股戾气,却是身世飘零、命途多舛之人。”
“我瞧着吧……”吃货摸着下巴,似在等人接话。好学者如方小侯,立刻接上一句:“如何?”
“倒是个美人呢!”
青筋隐隐出现在方应看的脑门上,一跳一跳的,活像一条蚯蚓。
始作俑者对此完全无视,扯过一张纸开始开药方,龙飞凤舞的大字风一样落下,又风一样地卷进方应看怀里。小侯爷手拿药方,声音阴沉:“你要救他?”
吃货回头,挑了挑眉毛,眯起眼睛:“怎么?我救不活?”
方应看捏着药方在空中左右扬了扬,狞笑:“前辈若出手,别说半条命,就是已经见了阎王,只要能倒喘一口气,就能捡回条命。只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这顾惜朝,尤其身带太师家密折的顾惜朝,还是不救的好……
方应看垂下眼睛,应声道:“没什么。既然前辈想让他活,他当然就能活。”一转身出了房门,走廊里碰上前来通报的下属,恭恭敬敬递上一盏素笺,上书:
小楼已备下新茶糕点,小侯爷可否前来手谈一局?
没有署名。方应看却是精神一振,纸扇挥开,意气风发地迈了两步又突然打住,回头叫过一个下属将那张药方塞过去,左右叮嘱一番。再要举步,心中却先叹了口气,若非事关顾惜朝和那封丢了的密折,那人怎会主动来请他下棋?
顾惜朝这半条命要是去了,他便做个顺水人情将密折还与太师,顺便套个说辞将六扇门的嫌疑解脱,好让无情也欠他一欠。只是这顾惜朝不知怎的投了那老家伙的眼缘,他不死,就会有很多人千方百计地来打探他身上的秘密。一想到这个,方应看不由得一阵头疼,是该把人交出去呢,还是把这个麻烦留在自己手中?他不知道顾惜朝跟这事有多少牵连,也没把握顾惜朝好了以后会答应跟他合作。
纵然顾惜朝是孔明再世,有之前戚少商的先例摆在那儿,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命敢去招揽他。好似一个外表艳丽的奇珍异果,不言而喻地头顶“剧毒”二字,却万分惹人垂涎。不咬吧心里痒,咬吧怕被毒死。戚少商是怎么做到既咬了果子又没被毒死的呢?
方应看哼了一声,戚少商当年,只怕不死也差不多了。
戚少商瞧见方应看出了府门拐过街角,才转到侯府后院,刚跃上墙头,就看到院墙下站着一人,一手扶着梯子一手撩起靛蓝长袍的衣摆,正要往上爬。双方显然对对方的出现很是意外,动作同时打住,一个蹲在墙头一个攀着梯子,大眼瞪大眼。
半晌戚少商咳嗽了一声,跃进院来。上下一打量,此人年约三十,黑发松松绾在脑后,些许还散落颊侧,一条锦文玉绦随意系在腰间,靛蓝长袍衬着一双慵懒的桃花眼,随性之极。戚少商冲他咧了咧酒窝,笑问道:“阁下要出侯府,为何不走正门?”
那人也正打量戚少商,白衣出尘的剑客长身玉立,双手垂在身侧,虽没什么动作却是一派英雄气概,惟一对人畜无害的酒窝嵌在脸上,看着有些讨打。于是不答反问:“阁下要入侯府,为何不走正门?”
“自然是不受主人欢迎,只好偷着进来。阁下既是府内的人,怎么出趟门还需要爬墙?”
“自然是不想主人知道,只好偷着出去。”
戚少商眨了眨眼睛,有些猜到面前这人是谁了。
那人也眨了眨眼睛,开口直截了当问了一句:“你是戚少商?”
戚少商愣了愣,没想到一下子就被道破身份,只好抱拳道:“正是,敢问阁下如何得知?”
那人显然对于自己一猜即中十分得意,弯起一双桃花眼:“六扇门虽然急着想知道密折的下落,却不好明着来。再说真要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朝廷里的那几个老头子怕是早就坐不住了。因此你是冲着顾惜朝来的,而这京城里跟顾惜朝渊源最深的,可不就是戚少商嘛!”
有道理!戚少商点点头,拱手:“阁下高姓大名?”
“无名小卒,不足挂齿。”那人随意挥了两下手,又盯住戚少商问:“你要杀顾惜朝吗?他现在只剩下半条命了。”
戚少商握着剑的手一紧,不由得皱起眉头,想了想说:“我不是来杀他,只是有些事要问他。顾惜朝是你找到的?在哪找到的?”
那人扬了扬眉,即便是慵懒地站在那里,腰板都没挺直,却自有一股居高临下的气势。只听他懒懒地答:“戚楼主已经不是六扇门的捕快,我没理由告诉你。你不杀顾惜朝最好,因为他的命,我保下了。”
什么?戚少商吃了一惊,保下顾惜朝的命?这人为何要这么说?他有什么本事说这种话?
那人瞧见戚少商满脸惊讶,伸手拍了拍他肩膀,然后撩起衣摆,顺着梯子一步步爬上去,临走还趴在墙头回眸一笑道:“烦劳帮个忙,把梯子帮我挪开,不然被发现了可就不好了。”
戚少商呆了半天,才伸手揉了揉肩膀,那人的内力深厚,竟是他生平仅见。虽然并未弄伤自己,但是,很痛好不好!一边黑着脸把梯子搬开一边想,我看你回来怎么办!
他倒忘了,那人既然有高深内功,又怎么会连小小院墙都翻不过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