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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情字当解 ...

  •   闵秀秀开口想叫住他,还没喊出声来,白玉堂已经飘飘然走远了。她看着他的背影,半晌,长叹一口气。

      抱着卢珍玩了一会儿,白玉堂直接去推二哥的门。韩彰看白玉堂刚换完衣服就过来,心想五弟还是跟我最亲近啊,十分欣喜,还没等说话,白玉堂已直接无视他走进里间,四处搜寻了好一会儿,才不满地转头对韩彰道:“二哥,你把我的猫藏哪了?”

      整个晚饭时间白玉堂都面带诡异的笑容,四鼠偷偷交换几个眼色,然后一齐摇头。韩彰清了清嗓子,道:“五弟啊,可是有什么发现?”

      白玉堂笑眯眯地点头:“恩,有的。”

      众人均放下筷子,紧张地盯着他。

      白玉堂顶着这么多的视线,仍然慢条斯理地把饭吃完,才抬头看看他们,道:“恩?不吃饭看我干什么?和你们又没关系。”

      世界上很多事,是无法说破的。比如感情的缘起。也许早已陷进去,但没人点破,白玉堂自然不会往那里想。就好像阳光下平静的大海,一旦汹涌,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抱着已经胖成球的小黑猫,沿着岸边散步。数月之前,这团肉球还是瘦瘦小小的不忍看;数月之前,自己还在扬言“管教御猫跑不了”;数月之前,良人踏月而来……

      他还记得在展昭乘舟离开的时候,他对他说:“你我来日方长。”原来,命中劫数早已注定。爱着的人,似乎注定被命运呢折腾得浮浮沉沉,没有片刻消停的时候了。但为什么没有半点的排斥,反而觉得喜悦和安心?

      不知那笨猫的伤口都长好了没有?这几天不知有意无意的没去想他,而突然想起,思念竟是如此强烈又猝不及防。

      他摸摸怀里的小黑猫,心里的感觉很奇怪,不是酸也不是甜,而是柔软得甚至疼痛。

      白玉堂突然觉得和那只猫的距离变得很远,远得就好像,他是天边的星。他像个孩子一样,每天夜里都固执地仰望,不知天高地厚地希望有一天能揣在怀里,据为己有。

      人是不是可以不切实际的活着?

      “人不可以不切实际的活着。”

      闵秀秀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并没有看他,轻轻地说出这句话。

      白玉堂微微皱眉:“什么叫‘实际’?什么叫‘不切实际’?”

      闵秀秀道:“你自己心里真的不知道么?”

      白玉堂看着天空的一颗星,道:“玉堂向来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闵秀秀道:“浪子也是需要一个家的。像我和你大哥这样不好么?”

      白玉堂道:“所以我才觉得值得争取。”

      闵秀秀微怔,悠悠道:“我怕有天你……”

      白玉堂道:“认栽。”

      夜很静,有轻微的江水拍在岸上的声音和虫鸣,让人觉得生命是如此的美好,连黑暗都充满希望。

      这世间本来就充满了希望。

      有一种人,天生不会绝望。白玉堂就是这种人。一万个人里有一个成功,他就认为值得争取。一万个人里一个都没有,他就认为自己可以当第一个。

      闵秀秀转头看着白玉堂,他的面孔在星光下清秀而不含戾气,如此的朝气蓬勃。他对于她,是弟弟也是儿子,这么纯粹的心和感情,总是会让女人感动的。就算今后他会遇到挫折,不会再活得这么纯粹,她也希望,能让那个时候,远一点,再远一点。

      闵秀秀终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转过身道:“好吧,大嫂还是不愿意,但是我不干涉你。不过如何发展还是看你自己,到时候不要后悔。”

      白玉堂愣了一下,用甜得闵秀秀鸡皮疙瘩掉满地的声音追上去:“大~~嫂~~~您帮帮我嘛……”

      不知是天公作美还是天意弄人,第二天就传来了消息,开封虞记钱庄失窃。

      虞记钱庄是洛阳虞家的产业,近几年虞家产业越做越大,已经蔓延到了开封。

      于是,白玉堂在闵秀秀的白眼下,有了非常正当的理由即刻出发。

      棋逢敌手。

      黑子咄咄逼人,一派强势,白子略显弱势,却不紧不慢。闷热的空气,蝉鸣似乎都停顿了。

      虞锦城放下一子,他的每个动作都很肯定,很有目的性,哪怕是虚晃一子,也让人觉得不可小视。他看着展昭落下白子,轻吟道:“河山万里棋一局。”

      展昭微笑:“人世百年梦三更。”

      二人继续无话,专注对弈。棋盘反射着阳光,也不亚于一场战争。

      白子轻轻落下,胜败已定。

      虞锦城看着棋盘,半晌,抬眼道:“好一招绝处逢生。为兄佩服。”

      展昭笑道:“运气而已,虞兄过奖。”

      虞锦城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这‘运气’一说,也只能是胜者的谦虚。”

      展昭道:“世事不过一局棋,虞兄自然不是输不起之人。”

      虞锦城道:“要看赌注为何。是一个人,一座产业,身家性命,更甚者,万里河山。”

      展昭沉默片刻,虞锦城又道:“不过有时,要看是输给谁了。”

      二人对视,虞锦城眸黑如墨,却不像白玉堂的眼睛如剔透的黑曜石,反而让人觉得深潭一般,有不敢涉足的威严。

      白玉堂踏进开封府后门就看到这幅场景:树荫之下,展昭与一黑袍人深情相视,面带春风般的微笑,甚至泛着可疑红晕?是晒的还是怎么的……

      展昭面对着他坐,看到他后起身惊讶道:“白兄?怎么如此快便回……便来了?”

      白玉堂盯着背对他的黑袍人,冷冷道:“我来把小昭送给你养。”

      展昭一愣。白玉堂举起手里的黑色一团小肉球道:“恩,这个。小昭。白小昭。”

      展昭尴尬地站在原地……黑袍人转过头,对白玉堂笑道:“五弟,好久不见。”

      白玉堂与虞锦城并不熟识,对这称呼十分反感,但在洛阳时虞家毕竟帮了一个忙,也笑道:“恩,好久不见。”看看虞锦城身上黑色锦袍,道:“虞兄,不热?”

      虞锦城笑道:“方才在领教展昭棋艺,心静自然不热。”

      好吧,又是个厚脸皮的……白玉堂道:“洛阳如此大的家业,虞兄怎么赶到开封来了?”

      虞锦城道:“虞记钱庄失窃,我自然来看看。”又转头看看展昭,笑道:“其实视察是假,游玩是真啊,顺便拜访一下朋友。”

      朋友?什么时候这么熟了?在洛阳的时候还是点头之交而已吧。白玉堂笑道:“虞家果然财力雄厚,钱庄失窃都不放在心上。”

      虞锦城道:“五弟说笑了,和白家与陷空岛面前,自然不算什么。不知五弟怎会在此?不忙白家的产业么?”

      白玉堂不喜经商,更不喜别人跟他提什么“白家产业”,看这个虞锦城也是莫名的心烦,道:“白家亲戚众多,不劳虞兄挂念。”

      虞锦城点点头,道:“五弟之潇洒,为兄真为羡慕。确实还有生意要忙,先告辞了。”

      白玉堂道:“慢走不送。”

      展昭道:“我送你。”

      两句话同时落地。

      虞锦城看着展昭,笑道:“有劳。”与白玉堂擦肩而过的一瞬间,侧目瞥了他一眼,唇角勾起一个很些微的称不上微笑的弧度,却让白玉堂有一种莫名的愤怒,仿佛被轻蔑与挑衅,却丝毫说不出来。

      展昭送完虞锦城,回来看到站在原地的白玉堂和他手里提着的“小昭”,顿了一下,又万分无奈地把喵喵叫的小圆球接到怀里,道:“白兄,这是……”

      白玉堂轻哼一声,道:“给你养啊。”

      展昭低头看看怀里,四只猫眼对视:“真是谢谢白兄好意……”这猫怎么有点眼熟呢?不过那只好像没这么胖。

      白玉堂极为不在意地一挥手,像极了打赏完功臣的皇上。

      小昭明显对展昭比对白玉堂亲近得多,含着他的手指轻轻咬,还用爪子左挠挠右挠挠。展昭安抚地摸了它一下,道:“白兄可是为了虞家钱庄一事?”

      白玉堂十分不屑道:“虞家钱庄又不是白家钱庄,与爷何干。”

      展昭道:“那……”难不成陷空岛喂不起这团肉球了让你专程送来给我养啊……

      白玉堂看着他,道:“没事爷就不能来了是吧?”

      展昭道:“这,哪里。白……”

      白玉堂打断他道:“白兄虞兄展兄,爷说你累不累。”

      展昭放下双肩,无奈道:“那以后一直叫你老鼠么……”叫五弟你又要发作。

      白玉堂想了想,道:“恩,也行。”

      展昭道:“……算了……那就,玉堂……”

      同样的名字,同样的话,在不同的人口中说出来,效果确是截然不同。风轻云淡的两个字,听在白玉堂耳中,却觉得自己的名字竟然带上几分旖旎。

      果然,这个人,是特别的。

      方才的闷热和烦闷不见了,旅途的劳累这才彰显出来。白玉堂十分放松万分自然地活动着胳膊直接往展昭房里走:“累死爷了,先歇一会。”

      展昭抱着小昭愣在原地。然后匆匆跟上去,刚想开口:“白兄,有客房……”

      白玉堂适时地转过来,直视他,道:“其实是有事的。主要是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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