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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part 22 ...
[22]
有暴风雨开始的前兆。
早上起来刷牙的时候,女女发现自己左上方的虎牙松了。
这是她最后一颗没有换掉的乳牙,如果今天没有松掉,她都快要忘记自己还处在换牙期了。
其实女女很怕换牙,因为牙不自己掉的话,言枭风就要带她去医院。女女不怕去医院,却很怕打麻药。
起始是七岁那年。
记得那年换门牙,新牙齿都把旧的那颗顶的松掉了也不见脱落的迹象,言枭风怕影响女儿新牙的发育,坚持带她去医院拔牙。
女女第一次因为牙齿去医院,躺在皮椅里,照明灯打在脸上,看着医生带上白色的硅胶手套,一边拿出各种冰冷的金属工具,然后转身对她说:“小朋友,张嘴,啊——”
女女张开嘴,看他拿棉签蘸了深褐色的水涂抹在牙齿周围(其实是消毒的碘酒,女女不懂),接着取过盘子里一只像钳子一样的东西伸进她嘴里,夹住那颗上门牙,还没怎么使力,就听女女“啊”的一叫。
言枭风被这一叫吓的跳起来,大步跨到女儿身边,俯身摸着她的头发问她:“女女,是不是痛?”
女女看向言枭风,微微点了点头。其实后来想想也还好,只是当时第一次让人给拔,没什么心理准备。
这头点的虽轻,但在言枭风眼里就不一样了。橙黄色的灯光照在女儿脸上,眼睛被照的亮亮闪闪,映在言枭风眼里就成了四字成语:泪眼汪汪。
言枭风那个心疼啊,立刻就吩咐医生打麻药。
女女没打过,好奇地问:“那是什么?”
“让你感觉不到疼痛的东西。”言枭风这么告诉她。
女女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转眼就看见护士拆了支新针管,往里注入了某种不明液体。
小孩子没几个不怕打针的,女女当即就腿软了,要不是躺着估计站都站不稳。
言枭风见女儿害怕,上前一步就要当她坚实的后盾温柔的港湾给她一个爱的抱抱,结果手还没伸就听见她紧张又胆怯地喊了一句:“狗狗……”
这两个字就跟雷一样直劈言枭风的天灵盖,震碎了他的玻璃心。他像坐在礁石上的美人鱼一样并着双腿瘫坐在角落里,捂着胸口痛苦地呻吟:“嗷……怎么那么痛!”
护士看的手一抖,差点儿把盘子打翻。她很想走过去告诉他:“言先生,隔壁就是神经科。”
三生一听见女女叫他,立马就走过去,紧紧握住她伸过来的手,热烫的掌心传递着力量。
那时还是夏天,女女穿着一双凉鞋。当细长的针尖刺进牙龈时,三生看见她的脚趾一下子卷曲起来,身体整个一僵,眼睛瞪着灯泡,握着他的手瞬间用力一掐。
一共打了两针,内外侧牙龈各一针,打完后医生说等两三分钟,麻药一起效就拔。
“小朋友别怕,很快的,一下子就拔完了,一点也不痛。”医生在女女身边重复着这句不知灌输给了多少青少年儿童听的苍白话语。
几分钟后,麻药生效了。
言女女永远不会忘记那种感觉。
从牙龈开始蔓延的麻木,牵连了周遭的牙齿,带出肿胀的钝痛感,一大块上嘴唇失去知觉,甚至用指甲去掐都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宛如不属于自己的一块肌肤。
那是她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什么叫麻药,第一次发现,那是何等可怕的东西。
她害怕麻药,或者说,她害怕麻药所带来的那种效果,不知何时恢复知觉,那种麻木的等待让人恐惧。
就像医生说的,拔牙很快,几秒钟就结束了。
女女坐起来漱口,吐了几口混着血丝的水,医生让她咬了一个棉球,半小时后吐。女女听话的点头,转身看着三生,伸出手臂。
三生会意,弯腰将她抱起来。刚抱稳,女女两手环过他的脖子紧紧地搂住,脸埋在他颈侧,呼吸短浅,身体微微发抖。
三生一惊,手臂用力一收。心里有种闷闷涩涩的感觉,那时他不懂,不懂那就是心疼。
那天直到回到家,言女女都不肯理言枭风。
麻药这个主意是他提的,医生一开始都没说,所以,他活该= =。
言枭风垂泪,当个好爸爸真是个技术活啊。
他默默地出门,叫来阿威阿虎,说:“陪我练练过肩摔。”
阿虎听的虎躯一抖,问:“……谁当被摔的?”
言枭风笑:“你说呢。”
阿虎:“……”
阿威:“傻孩子。”
阿虎:“……”一把辛酸泪。
麻药的效果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后,疼痛感浮现,那种不钻心却钝钝地一跳一跳的痛,缓慢又持久,让人煎熬。
女女难受的坐立不安,一会儿又从三生怀里爬下来坐在沙发上,一会儿又躺在他腿上,一会儿又爬回他怀里窝着。
奶妈见了,从冰箱里拿出一条冰棍递给她。
“小小姐,吃这个,消肿止痛。”
三生帮她接过,撕掉包装,露出一根冒着白烟的半透明冰棍。
女女拿过来,开始慢慢地吮。没法,现在牙口不好,咬不动。
电视里播着动物世界,小孩子多少都喜欢这个。这一期讲的是狮子,母狮子用嘴叼着出生没多久的幼崽走到树荫下乘凉,另外两只稍大点儿的小狮子在一旁玩耍,一个咬对方的尾巴,另一个不服输地咬它耳朵。
女女看到这一幕,抬头问三生:“不会觉得痛么?”
三生摇头:“玩耍而已。”
“它们都会这样咬自己的家人?”有点惊讶。
三生莞尔:“那是它们表达感情的方式。”
女女看着屏幕里咬来咬去的两只小狮子,又看见母狮子伸出舌头舔着幼崽的肚子,又问:“不会亲亲么?”说着嘟了嘟嘴做着示范。
三生忍不住轻轻揉她的头发,好笑地解释道:“它们的舔咬,就是我们的亲吻。”
“哦——”女女恍然大悟,“动物都这样?”
“不全是。”
女女了然地点点头,又默默地吮起了冰棍,半晌后突然问:“狗狗也是?”
三生被问的一愣,低头见她一脸天真的求知表情,反应过来她所指的后,说:“犬类,猫类,都是。”
拇指和食指搓揉着她的一缕软发。
他很想告诉她,他也是。
或许是天性,比起亲吻,他更喜欢用舔咬来表达情感。
女女吃的慢,好半天了手里的冰棍还剩大半截,肿痛倒是消了不少,冰也化了很多,在她专心看着电视时缓慢融化,顺着手流淌下来,漫过指尖,手背,越过手腕。
三生低下头,伸出舌头舔去她手腕那处的水渍。
淡淡的柠檬味在嘴里化开,鼻间因为靠近而越发清晰地嗅到某人身体上的奶香。
女女低头,疑惑地看着三生的举动。
三生抬眼,解释道:“化了。”
“哦。”女女转过手一看,长长的一条水渍,于是伸手举到三生脸前,“这里还有。”
三生握住她的手臂,伸舌,从手背开始,慢慢向上舔舐掉流下的冰棍液体,一路到指尖,最后轻轻一吮。
“——好了。”
“唔。”
三生又靠回沙发上,左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搓揉着女女的一缕头发。女女则专心地吃着冰棍看着动物世界,两条小短腿一晃一晃的。
奶妈和张管家躲在厨房里把刚才的一幕看的一清二楚。
奶妈想,要是放到别人身上,一男一女做出那样的举动,肯定暧昧又情/色,可偏偏让这两个小鬼一做,一下子成了小清新范儿,自然又妥帖,好像本该如此一般。奶妈因此更加坚定了她的“撮合大计”。
一旁的张管家抹了把脸,心想:幸好少爷不在这儿啊,不然晚上又要举着那块贴着三生照片的钢板练铁头功了。
他撞他的没关系,重点是他一边撞头一边嘴里振振有词地念着:“嗬!我让你抱!嗬嗬!我让你亲!嗬嗬嗬!我让你舔!!……”让住在隔壁的张老人家很难入眠。
睡不着也就算了,过会儿言枭风还会跑进他房间里让他给包扎止血。大半夜的一个头破血流的男人站在床边幽幽地对你说一句“我来了”,要多“……”有多“……”。
那天之后没多久,女女的第二颗门牙也松动了。这一次,她打死也不去医院,说要等它自然脱落。
几天后一个晚上,女女坐在床上,张着嘴捏着那颗松松的牙齿摇啊转啊地玩儿,过了会儿见三生擦着头发走进来,她说:“狗狗,好像要掉了。”
三生把毛巾往脖子上一搭,走到床边蹲下身,捧着她的头说:“我看看。”
女女乖乖地张大嘴。
三生伸手轻微活动了一下那颗牙,仔细看了很久,指甲抠住露出牙龈凹陷下去的那个地方,看着她说:“你今天是不是有偷吃巧克力?”
女女正要心虚地撇开眼,三生抓住时机手指向下一个用力。
喀!
女女眼一睁,就见三生捏着一颗牙,眼睛亮亮地看着她,表情里带着点小小的小小的得意。
“好、好厉害……!”或许是因为被问题分散了注意力,疼痛的感觉很小,女女忍不住夸奖着,一边开心地露齿一笑。
不笑还好,一笑就露出缺掉两颗门牙的小黑洞。三生瞧见了,一下子没忍住,“噗”了一声。
女女一愣,问:“怎么了?”
“没。”立刻正色道,“去漱口。”
“嗯。”女女跳下床,咚咚咚地跑进对面的浴室。
三生看着手心里那颗乳白色的小门牙,想着她上牙中间的黑洞,嘴角弯的更厉害了。
片刻后,只听女女在浴室里大叫一声,接着是她咚咚咚跑回来的声音,这次连拖鞋也没穿,赤着脚冲进房间,一边大叫着:“狗狗你笑话我!”
三生还来不及解释,就见那坨小东西跑到他跟前,抓着他的手臂就是一口。
嗯,明显少两颗牙的感觉。三生心里这么想着,不敢说出口。低头见她气呼呼地瞪他,张口骂了个“你”字,像又想起自己没了门牙,立刻闭了嘴,抿的死紧,眼睛也瞪地更厉害。
三生弯腰抱起她放到床上,蹲下身以保持视线平行,然后认真地说:“不难看。”
女女将信将疑,瞟了他一眼后还是鼓着脸,倔着脾气不看他。
三生忍着笑,忍着想要……咬她的冲动,说:“挺可爱。”
三生从不对她撒谎,于是女女松动了,转头看着他,有点窘迫地小声询问:“真的……不丑?”
“嗯。”三生点头,声音低低柔柔,“不丑的。”
“小小姐,起来了么?”
奶妈敲门进来,看见女女正站在洗漱台前刷牙。
“奶妈,”女女侧头看着她,“我虎牙松了。”
“诶?”奶妈走过去,女女吐掉泡泡张嘴给她看,“呀,真松了……不过还不够,我现在给你取你会痛。”
全家都知道言女女小朋友不愿意去医院拔牙,所以每次牙松的差不多时都是奶妈或者三生帮她弄下来。
“哦。”女女垂着眼,看着手里的牙刷,上面乘着细白的泡沫。它们那么脆弱,经不起任何水流的冲刷,却又如此超能,可以阻绝很多的细菌。
奶妈拍拍她的头,转身走出浴室,一面道:“快下来吃早餐。”
“好。”
漱了口,盛了盆水,闭着眼把脸埋进去,差不多习惯水的凉意后,手伸进水里搓揉着两颊,片刻后抬起头。
水珠甩在镜子上,额发上的滴落在眼睫处。
女女闭着眼把手一伸:“毛巾。”
啊……都忘了。
手指僵了僵,慢慢收了回来。
她都忘了。
抹了把脸,自己走过去取下来。
差点忘了,现在只有她一个人。
习惯是什么。
就像打了一针局部麻药,因为太局部,于是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麻痹与知觉的交界。像是习惯与不习惯。
处在这个交界处,如同淤血阻塞般,不痛不疼,只是难受。
女女狠狠地擦干净脸,心里恨恨地想着等三生回来后要怎么泄愤。
远处的远处,阴沉了一片的天,是暴风雨的前兆。
倒计时二十七天。
(关于近期更新时间,请看一下【作者有话说】,谢谢)
首先想说很抱歉,因为机票临时改签到26号中午的飞机,也就是明天,所以要离开十天左右,因为很突然,我也没有来得及存稿,文要等我回来之后才能继续更新。
因为行程不确定,我又负责拍片,所以具体几号回来也不知道,反正大概是十到十五天左右囧。
但是我会很勤快的,抓紧每分每秒连飞机上也不放过的写手稿,所以回来的时候一定会把这几天的量全部补回来!当然,只要我还有命回来=..=|||……愿主保佑我平安落地!
再次鞠躬OJZ道歉!
感谢每一个看过这个故事的人,无论你们是否记得,是否喜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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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part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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