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
法德瑞克·丹佛中校作为联邦特派督察官，从联邦中央调职来到了地球。中校本人如果要形容的话，只能说是出奇的矮小。一头耀眼的红发，少年般的身材，可爱的面容，得到了前来迎接的女性军官们的一致好感。而让男人们心服口服的则是中校胸前的勋章以及那娇小体魄所表现出的、与之毫不相称的——蛮力。在嚷完“为什么格兰没有来接我！”之后中校因气愤而不小心砸穿了飞行器。好在一向都很牢固的军用飞行器没有爆炸，算是不幸中之大幸。
此时的格兰狄卡正坐在办公桌前做着自己的工作。他时不时停下来，支着头想些什么。他在担心独自外出的亚特莱夫·勘普法。虽然自己有阻止过，但是执意要出行的勘普法是他拦不住的。本来他就没有任何理由去阻拦。他叹着气，果然向一个男人说什么“因为我要保护你”这种话是很别扭的吧？
另一方面，勘普法在市中心，好像遇见了一点小麻烦。因为被前来搭讪的男人轻薄，所以前水神大人毫不客气地教训了对方。好像做的有一些过火，所以地球警察要求拘留他并做一个笔录。
蓝灰色的双眸眯起，危险的目光有些吓到那个准备带他走的警察，警察不敢妄动了。
“这里，出了什么事吗？”有个低沉的男中音问道。
“啊，长官！这个…我正要带这家伙回警局…”
“交给我吧。”
“是的，长官。”
在得到长官的指示后，那名警员离开去处理被打倒在地的家伙们了。勘普法打量起刚刚到来的男人。这个人很高大，肩膀宽阔。那一双灰色的鹰般的凌厉眼眸，被垂下的发丝掩了几分锋芒，倒也不显得迫人。可那右眼角偏偏生出一道刀疤，从右眉梢一直延伸到颧骨上方，又有几分威严的样子。
“你好，美丽的小姐。我是这里的警长，阿尔夫·温格。”
勘普法在听到那个称呼时皱了眉，待对方话音落了，他便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
“喂！……”阿尔夫的声音并没有持续多久，他余下的话都淹没在人群的尖叫里。从街道右边的巷道里猛地冲出三架小型飞行器，一群暴徒手持激光枪和高压电枪冲了下来。他们遮住了脸，但从其服饰和高大的体型、爪型的手足来看，应该是诛鲁人。诛鲁人们还没有完全展示他们的嗜血与暴力，受到袭击的惊恐的人群已四散开来。街道上很快就只剩下被袭击的目标勘普法、袭击者与警员。
勘普法把头发取了一束握在手里，昂头看着为首的诛鲁人。
阿尔夫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勘普法的长刀已经撞上了敌人的利爪。他颇为惊叹地看着勘普法利落地转身，劈、刺、挑，一头长发飞扬。在命令手下回局里调集人马之后，他也杀入了诛鲁人之中。与勘普法干净利落、漂亮而致命的招式不同，阿尔夫使用的是使人失去反击之力的格斗手法。
“是那群杂碎，让你们来抓我？”勘普法优雅的声音此刻透出一种冰冷和危险。
诛鲁人的声音暗哑阴沉，如同混入了大把泥沙：“明白的话，就乖乖的跟我们回去，不然——你知道这个的威力。”他说着，扬了扬手里的高压电枪。
之前会被抓住，完全是因为处于沉睡期的他非常虚弱，又被人用Z机能抑制环铐住。而现在，虽然不是在最强状态，但勘普法明白自己已经不会再怕什么电枪。他轻蔑地一笑，扬手，路边供市民饮用的水源传来一阵轰鸣，接着一道巨大的水柱冲破供水装置喷涌出来，形成一条银白色的长龙，汹涌而来，直扑诛鲁人而去。
阿尔夫的同僚们吓得目瞪口呆。只有警长大人镇定自若，还露出一个赞叹的表情，只是，在被四溅的水花淋了个透心凉后，阿尔夫的脸上只余下了无奈。
勘普法站在水幕中，阳光被水珠折射，一道绚丽的彩虹出现在他身侧。他那水色的长发仿佛融入了水中，若隐若现。他笑着，看着那些诛鲁人被水的笼子困住，在敌人按下高压电枪的扳机前，水结成了冰。
勘普法回望那群落汤鸡似的警察，有些不好意思，但他也仅仅只是伸指一勾，除去了他们衣服上的水，并没有更多的表示。
“真是厉害的小姐啊。”阿尔夫摸着干爽的衣服，走上去想要再次搭讪，“不过你也得和我回警局去做个笔录，可以吗？——喂！”
勘普法径自从他身边走过：“我是男人。”
声音清越冷淡，不过明显是男性的声音。阿尔夫张口结舌，然而令他更措手不及的事发生了：勘普法打了个响指，冰柱里的诛鲁人胸前骤然长出一支支尖锐的红色晶状体——
那是……那是！阿尔夫的瞳孔瞬间紧缩：他把诛鲁人的血结成血剑，再从他们的心脏刺出来……
先不说这位超级大美人当街打人的事，杀掉这么多人的话，就不得不追究这个人的法律责任了。阿尔夫指着勘普法渐行渐远的背影：“把他抓起来！”
本来还担心勘普法会像对待诛鲁人一样直接对警员们下杀手，所以自己也跟立即上去，可是他发现对方根本就不是冷血的杀手。勘普法并不想伤害无辜的警员。曾经身为水神的他虽然性情冷淡，但却并不嗜血。因为顾虑着警员们的安全，勘普法根本无法从围攻之中脱身。而警员们每每在将要抓住勘普法时就会被高压水柱拦下。
双方陷入了僵持中。
这个时候，勘普法上衣口袋里的通讯终端响了起来。是格兰狄卡吗？黑发少校的英俊脸庞在眼前一闪而过，勘普法骤然一惊：就在他晃神的瞬间，阿尔夫反剪了他的双手用手铐铐在背后。
“你！”
“得罪了，大美人~~”
手铐是由针对Z机能破坏武器和强大外力的特制高强度材料制成。勘普法挣脱不开，被带上了警用飞行器。
在回警局的路上，勘普法衣袋里的通讯终端一直响个不停。阿尔夫几次想要帮他接听，但是却在刚触到他的衣服时就被他的瞪视逼得退了回去。
勘普法的高傲害苦了不断呼叫他的格兰狄卡。格兰狄卡的军衔是少校，但另一个隐秘的身份则是联邦能源安全处要员。为了更好地完成暗中的工作，格兰狄卡拥有很强的情报收集、汇总和处理能力。塞鲁提醒他要小心地下组织的反击之后，他便在入侵地球警察总局的程序里加入了拦截街头暴力行为等信息的部分。在一大堆无用的打架斗殴事件中遨游了近乎一天的格兰狄卡终于发现了一条似乎有用的消息：一队由诛鲁人组成的暴力分子在市中心行凶，他们都手持武器。格兰狄卡知道市区内一般的暴力行为都发生在夜里，大白天就敢于堂而皇之地出现并且还手持武器的，恐怕就只有急于抓回勘普法的地下组织了。
格兰狄卡想用通讯终端提醒勘普法，没想到通讯根本接不通。他持续地呼叫，却一直没有得到回应。少校焦急万分。亚特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呢？亚特，亚特……格兰狄卡从紧锁的柜子里抽出了一个磁盘，插进最右方的电脑里。这是他编写的一个追踪程序，他之前记录了勘普法手中通讯终端的信号频率，便可以通过程序查到勘普法的所在。
他匆匆地向雷恩交代了几句，就站起来向外冲去。哪知他刚拉开房门，迎面一个高速的物体撞入怀中，直逼得他倒退了几大步。
“唔！”
“啊，格兰！”
“……呃，法德瑞克？”
“格兰，你为什么不来……喂！你去哪儿？”
“我很快回来！”
红发的少年非常委屈地站在那里，气急败坏的小脸扭曲到搞笑的程度。
格兰狄卡驾驶一架小型军用飞行器向电脑显示的信号来源飞去。当发现目的地居然是警察局之后，他小小的吃了一惊：勘普法居然在警局里？他有些焦急地走进去，发现里面乱成一团。
刚刚清醒的被勘普法教训过的登徒子正叫嚣着要处置勘普法。警员们努力拦着他们、安抚他们。街上发生那么大的骚乱，不少市民都打来投诉电话，铃声响个不停。阿尔夫警长苦口婆心地劝着勘普法做笔录。被劝的人则保持冷漠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格兰狄卡穿着笔挺的墨色军装走进来，压根儿就没人注意他——除了勘普法。他本来是想移开视线，这样就不用面对阿尔夫的追问。这一抬眼便见到了托着贝雷帽的格兰狄卡。他立刻站起来向那人走过去。
阿尔夫·温格警长是第一次遇到勘普法这种情况。问什么都不说，也不配合工作，只是一脸傲然的看着你。然而你又会觉得这个人的高傲是有资本的，美丽精致，即使阿尔夫亲眼看着他杀过人，也觉得他连骨子里都透着水一样的干净，仿佛生来就该被人膜拜的高雅。阿尔夫对这个人，狠不起来。他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么有耐性，和一个当街杀人的犯人说了这么久。现在勘普法自打被束缚起就紧绷的身子忽然放松了，阿尔夫看着他走向刚刚进门的那个男人。
健康的接近小麦色的皮肤，高大挺拔的身材，明亮的眼睛像两颗紫水晶，恰到好处的嵌在有型的脸上。男人的制服一丝不苟，武装带上配着武器。
军人？
从男人的肩章来看，他可并不是一名小小的士官。
少校？
阿尔夫微微眯起眼睛。
“格兰。”勘普法已经走到了格兰狄卡跟前。
“亚特，怎么会在这里？”
“咳……”阿尔夫不知怎么就觉得那两人近乎依偎的站姿有些碍眼，“这位少校先生，请你离我的犯人远一点。”
格兰狄卡在听到“犯人”二字的时候，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他低头看了看勘普法。蓝灰的眸子里完全没有动摇，一丝坚毅和一些别的什么东西涌向他。他小声地说：“杀掉了地下组织的爪牙？”
勘普法轻轻点了一下头。
格兰狄卡明白他想要复仇的心情，但此时也多少有些头疼：“当街动的手？”
“嗯。”
勘普法不是那种会约束自己的人。虽然他做事很有原则，但也非常自由不羁。他想做什么就会做什么，他的傲然难道还会让他请示了别人再动手？
深知这一点的格兰狄卡没办法责怪眼前的人。他转头对阿尔夫说道：“你是这里的警官吧？”
阿尔夫略微颔首：“阿尔夫·温格警长。”
“格兰狄卡·佩帝弗，联邦宇宙军驻地球部队。”
两人伸出手来握了握。格兰狄卡抢在阿尔夫要说什么之开口：“亚特杀死的人都属于一个邪恶性质的组织，我希望能带走那些人的尸体，便于调查。”
“……”阿尔夫缓缓地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么尸体你就带走吧。”
“多谢。——这个，也劳烦警长将它解下。”
格兰狄卡托起勘普法被手铐铐住的双手。
“你要带走的是尸体，并没有说是我的犯人。难道是军方命他去杀掉需要调查审问的组织人员吗？”
一再地听到勘普法被人叫做“犯人”，格兰狄卡有些恼火，语气也随之强硬起来：“军方做事，不需要你来过问。”
军队，意味着众多训练有素的士兵和强大先进的武器。军方和警方，一向不是很合得来。因为军队意味着威慑力。
阿尔夫不是怕硬的人，却仍然拿格兰狄卡没办法。他颇不情愿的打开手铐。勘普法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阿尔夫注意到他的动作，问道：“有磨伤到手腕吗？”他有些担心。
一旁的格兰狄卡悄悄拉过那手腕子，放在手掌里揉着。这个动作是有些暧昧了，直到走出警局，格兰狄卡才猛然惊觉。他有些尴尬和无措，每每遇上勘普法，他的都会这样。手心出了些汗，他动了动头，恍然记起什么：“我去让他们把尸体抬过来！”这才如获重释般地跑回去了。
第一卷完结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