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有乔木》木棉心醉

25、第二十五章 绿肥红瘦2

　　18号是周一，南谦和甘心因为公事，一早就飞去了深圳。
　　乔木棉是被那束穿透玻璃的暖阳唤醒的，洗漱过后她换上了那套裙装，她没有直接出房门，而是仰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小竹林，林间偶尓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这样的环境，着实宜居。“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句风土谣谚，形容得一点儿不错。
　　可在这样轻松愉悦的氛围下，乔木棉的脑子里却一直回响着南方昨夜说的话。
　　“没关系，你不想戴就不用戴。”乔木棉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好，可以让南方这样随她，宠她。但是，那天晚上，南方见自己没戴项链的那一刻，那种略微下沉的眼神，是空洞的，是含了失望的，虽然不明显，但不代表乔木棉没有注意到，她知道，自己不戴，南方会失望。
　　“咯——咯咯”，还是那样礼貌的敲门声。南方喊她吃早饭。
　　踌躇再三，乔木棉克服了被束缚的恐惧，戴上了那条项链。
　　乔木棉刚拉开房门，南方一眼就注意到了她的脖子上环了一条钥匙项链。乔木棉看到了，这个男孩子的脸，明朗了许多，他的嘴角微微扬起，一如初见，令人倾心。
　　尽管今晚的聚会去的是Gay吧，南方仍和平时一样，浑身透着温文尔雅的气质，就好像，是一个永远不会发飙的有味道的男子。他穿的是一件纯白的短袖衬衫，衬衫的扣子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金黄色的光，那几束光一晃一晃的，很亮。下身是一条黑色长裤，朴素，却不普通，像是量身定做的一样，很贴合他的身材。
　　“木棉，以后，一直戴着这条项链吧？”南方的声音很低，像是商量的语气。
　　“好。”是的，乔木棉答应了，是很真诚的答应。人，对待一件事物，总要学会主动尝试的，如果一直因为克服不了内心莫名的恐惧而不敢去做，那么，或许这个人将永远都活在自己想象的恐惧中无法自拔。
　　“但是，如果回家之后，我爸妈看见了，问我项链是哪里来的，我该怎么回答？”
　　“嗯……你就说是你在超市抽奖中的吧，这个理由怎么样？”南方思索了一下，只想到了这个让人难以深究的理由。
　　“这个理由不怎么样，不过，好像也没有什么更好的理由了。”
　　“嗯哼，好了，先不说这个了，下去吃早饭吧。”
　　早饭，是南方准备的，很简单，像暑期实践那时在W村吃的一样，白米粥+馒头，很清淡，不会让人生腻。
　　“今天起得比较晚，我就随便弄了些，你在家时，早饭一般吃什么？”南方想要了解了解乔木棉的饮食习惯。
　　“我们家很简单，清汤面条，四季不变。”
　　“不会吃腻吗？”
　　“不会啊，清汤面条，相比于其他的，是最实际的。嘿嘿。不过在学校时我吃得很杂，没有定数。”乔木棉家里人口多，一年花在面条上的开支都有五六百，这对于她的家庭而言，的确是最划算的。
　　“我们家的早饭也吃得很简单，喏，就像今天这样，但我妈在家时会做做西式糕点，她的手艺一级棒哦，可惜这些天她跟我爸去深圳了，吃不到。”
　　“嗯。南方，我……”我觉得我们俩家庭环境差距实在悬殊，我当初是不是不该那么冲动地向你说明我的心意。
　　“嗯，什么？”南方正啃着一个白面馒头。
　　“呃，我突然想到肖易那孩子了。”乔木棉的确是想到了肖易，那个倔强的小男孩，想到肖易和自己分别时那小可怜的模样，原本微甜的白米粥倒像是带了些苦涩。
　　“哦，他啊，他最近可能耐了，拿了儿童歌唱大赛的金奖呢。不过电话里头他倒是老跟我嚷嚷他想你呢。”
　　“真嗒？他真厉害，看来，等我开学了，还真得去W村看看他呢。”
　　“可以啊，去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带你去。”
　　……
　　早餐后，乔木棉抢走了洗碗碟的任务，还说这是她在这里吃喝玩乐的费用。
　　这是乔木棉第一次进南方家的厨房，富裕人家就是不一样，连厨房都装修得富丽堂皇，各种装备都很齐全。南方默默跟在乔木棉身后，欣赏着她娴熟的洗碗动作，仿佛，他能就此想象出乔木棉日后那贤妻良母的模样。
　　和一般的酒吧不一样，绿肥红瘦是24小时营业的。周木子这个大小姐的选择总是出人意料的，她的聚会时间定在中午。
　　乔木棉以为南方会直接带她去绿肥红瘦。没想到他在一家叫做“亚威农少女”的美容院前停了下来。亚威农少女的老板正是今天的寿星——周木子。南方说，她的学生头尽管清新，但真的太显嫩，想给她烫个发型，一次性的。
　　“是要弄成卷发吗？”
　　“嗯，显得成熟些。”
　　“我不要，南方，你之前都没问过我的想法，我不想烫头发。……我也不想让你破费了，南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一回，乔木棉没有听从南方的话，她比较守旧，从小到大都没有去烫发染发，她的奶奶不喜欢她糟蹋自己的头发，所以就算是到了大学，她还是留着那个学生头。不过她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去修剪了，头发已经齐肩。而且，乔木棉不想自己欠南方太多。
　　“抱歉，那我只让她们给你梳一个发型，不烫不染，同意吗？木棉，我正在征求你的意见。” 南方用一种很认真的口吻对她说。
　　“同意，不烫不染，我同意。”
　　因为不烫不染，所以从进店门到出店门，才用了5分钟时间。店员根据乔木棉身上散发的气质，简单地给她做了一个清甜可人的韩式包包头。
　　南方看了眼腕表，才十点，立刻去聚会地点可能太早，但又考虑到乔木棉从没去过酒吧，南方决定先带她去熟悉熟悉环境。
　　驱车到达酒吧门口，南方将车钥匙交给酒吧的门童，习惯性地掏出一张红色的毛爷爷递给门童，只见那门童腼腆地接过纸币塞进口袋，笑嘻嘻地说了声“谢谢先生！”，就甩着车钥匙跑去给南方泊车去了。
　　这样的场景乔木棉看在眼里，想在心里，南方再怎样温润谦和，他与那些所谓的纨绔子弟，好像，还是有共同之处的。
　　乔木棉原本以为酒吧就是那种亮着五彩霓虹的地方，是一个灯红酒绿的奢靡场所，但是绿肥红瘦酒吧的装修，却让乔木棉倍感诧异。首先是“绿肥红瘦”这个店名，竟然是用行楷的字体，篆刻在一块古朴黑底牌匾上的，字上涂的是一层金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