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云鸿相约处

81、各自的送别

　　（七十二）
　　折腾了好几个月的选秀结果都下来了，该选上的没有落下，一切的结果却是在情理之中，也算是意料之中了。秀女们在自己的战场上的战斗已经结束了，那么，该出征的男人们也该出征了。京城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空前热烈起来，大凡是男人，心里总是有一个热血的家国梦的。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不管是为了男儿梦，还是为了去战场上镀金的人，都是真的兴奋起来。

　　福康安是上过战场的，但是那时候他更多只是一个站在明瑞身后的人，这次可就不一样了，是要独当一面了。乾隆在正式敲定了十一阿哥永瑆和傅恒之女的婚事后，对于主动请缨的福康安也有了安排，授领队大臣，参赞军务。虽然按着福康安自己的心愿，没有直接授固伦额驸，但是乾隆不止在一个场合夸过这个乘龙快婿，虽然没有额驸之名，但是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当年只是传说中的婚约，如今是九成九为真了。不免又是一番赞叹，皇上对于富察家，真是厚爱啊。

　　富察家也算得上是军旅世家了，福康安要出征，一应物事自然有家人给他备的周全。瓜尔佳氏一面给儿子收拾行李，一面有几分不舍。她最近尤其忙，儿子要出征，女儿也要备嫁，忙得连休息的时候都没有。在福康安来劝她多休息的时候，她一下子忍不住，眼泪就那么流下来了：“等你一成婚，自然有你媳妇给你收拾去，我也不年轻了，还能管你多久？哎，要是寻常人家，你也是成亲的时候了。可是现在却要在你妹妹出阁之后才能办你的事，真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谁叫他家结亲的对象是皇帝家呢，自然要按照皇家的顺序来。十一阿哥十二阿哥不成婚，五格格是不会出阁的。

　　福康安无话可说，落荒而逃，于是跑去看妹妹。等他回来，阿萝铁定已经出阁了。阿萝安稳的绣嫁妆，虽然不需要向小户人家的姑娘一样样样亲自动手，但是必要的还是要自己绣的，尤其是她嫁的是永瑆，永瑆生母不在，但是上面还有太后祖母、皇后嫡母和婉妃养母，就是娴贵妃，就算不看她是未来的皇太后身份，她现在的身份比之婉妃要高，也是有必要送一件自己亲手绣的物件的。更别说永瑆还有两个同母兄长，那意味着他还有几个嫡亲侄子，最好也是她亲手绣几个荷包才好。

　　福康安做了一会，对着不停绣东西的阿萝道：“你也该缓缓才是，一下子这么急，伤了眼睛就不好了。按我的意思，你不如去向五格格打听好了那几位的喜好，这样投其所好，才能事半功倍不是？”

　　阿萝把手里的东西放进针线筐里，忍不住笑谑：“啧啧，人家还没进门呢，就打算使唤人家？到时候可有你的苦头吃，天下再没有比皇家更厉害的娘家了，你还是自己多加小心吧。”

　　福康安被这么一打趣，讪讪道：“你不愿意就算了，何必争这个口舌之利。十一阿哥我也是跟他很相熟的，他的脾性，也不是多温柔的主，笑起来的样子是好看，但是心里也不是没有成算的，你以后也该当心才是。一直这么不让人，十一阿哥可不像我们做兄弟的，总会让着你。”

　　阿萝眨眨眼睛：“劳您费心了。不过，我能夸一句你们心有灵犀不？放心吧，我出宫的时候，和纯公主就已经把几个娘娘们喜好的颜色花样之类的都告给我了。哎呀，这可要感谢我有一个好哥哥，要不然咱也没有这么大的脸面不是？”

　　吃力不讨好！好心当成驴肝肺！那啥咬吕洞宾的就不说了，别骂到自己头上去了。福康安甩甩袖子，起身走了。留着阿萝一个人在屋里，笑得肚子都疼了。

　　福康安的郁闷没有持续多久，毕竟是马上就要出征的人了，家里的那些事都要暂时放一放，什么儿女情长也该放下才是。不过当他已经转了心思的时候收到来自亲妹妹的礼物的时候，还是很开心的，阿萝很贴心的在他出征之前给他绣了一个荷包，装了一个在菩萨面前求来的护身符。他把早就准备好的一对鸳鸯剑给阿萝送过去了。

　　太和殿皇帝设宴为出征将士送行之后，福康安得到了最让他高兴的礼物。十二阿哥一脸别扭的递给了福康安一小包东西，福康安捏了捏，仿佛是药丸。探询的抬起头，当他看见十二阿哥一脸臭臭的表情的时候，心里就更加爽了。至于这包药丸的来历，自然是不问而知。

　　十二阿哥故作平静道：“拿去吧，这可是珊瑚那丫头的心意，宫里都被她翻遍了，倒腾出来了几丸据说是对付瘴疠最有效果的药，太医院都被烦的不行了。”

　　福康安突然有点羞涩的感觉了。征缅，最先要做好准备的就是防瘴了，这一段时间以来，京里的确都是在研发对于瘴气有效果的药，要不然不用打仗了，瘴气就是缅人最好的防护了。不过来自于深宫的药丸，自然是更加有效了。看着十二阿哥一脸纠结的表情，他心里忽然有种非常得意的感觉。

　　十二阿哥冷笑了一声，对着福康安低声道：“你还是保重自己吧。还是和上次我送你的时候一样，如果你不能安全回来，别指望我妹妹给你守活寡。”福康安郑重应了，他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不会让自己的媳妇成为别人的女人，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
　　——————————————————————————————分割——————

　　福宅也是一片忙乱。福尔康因为在皇帝面前露了脸，自然太和殿的宴席也有他的一席之地。但是留在宅子里的女人们，又怎么安静的下来？围绕着那个即将出征的男人，福家宅子里的女人们演绎出了一幕幕截然不同的情景剧。钮钴禄氏自然是极为担忧的，但是目前她有点分不开身，更好笑的是这种忙碌居然是她所“看重”的几个丫头们惹出来的。

　　这几个丫头就是她送到福尔康房里去的，自然是都已经承宠了的。丫头们不知事，她们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个额驸还要辛辛苦苦上战场，更不理解为什么上战场不能带上她们，那些放外任的大人们，就算不带着嫡妻，也会带着妾室丫头的，跟着放外任，不光能得到夫主的格外青睐，没准就能怀孕生子，将来也有所依靠。更重要的是，福尔康这一走，不知道哪一年才能回来。紫薇格格已经有了儿子傍身，自然不在乎，她们可是等不起。女人的青春，就只有这么一两年，要是她们不能被带上，等到福尔康回来也是年老色衰了。

　　但凡是大宅门里的丫头，不想爬上主子床的简直是凤毛麟角。这是自然的，不争那半个主子的身份，难道倒要去当一个一辈子的奴才？半个主子，好一点的也有奴才可使，要是运气再好一点，能够生下子嗣，将来不定有大造化。比如说，八福晋的生母，不就是因为生了一个皇子福晋的女儿，一介妾室也能受封为一品的诰命夫人吗？——这个得要感谢皇城根下的强大的八卦网络，下层的民众百姓最爱八卦的是某个大宅子里的什么□□啊私情啊，又或者是嫡妻妾室争风啊，虽然未必是真的，但是只要涉及到大宅门，就由人愿意相信愿意八卦。那么像福家这样的层次呢，他们八卦的层次会高一点，比如说皇家的那些传闻。

　　福家的当家主母有一个比较有利于八卦的身份——皇太后的侄女，这样的身份自然让她有机会得到更多的八卦信息，她又不是嘴巴多紧的人物，而且对于一介庶女能够成为皇子嫡福晋这样尊贵的身份还是很羡慕嫉妒恨的，不免在日常里表现出来——也许是为了自己这个皇太后的侄女反而不能嫁进皇室而抱怨，不过，谁知道呢？但是，这样的言行无疑给她身边信任的丫头们一种暗示，只要能省下子嗣，哪怕是女儿，以后也会大有前程——这些她信任的丫头，有两三个被她送进了自己儿子的房里。这直接导致了她最近非常不痛快，本来是给儿媳妇找不痛快的，没想到紫薇没啥动静，反倒是她自己被烦的不得了。

　　福尔康向来自认为是个有格调的男人，对于只会撒娇耍痴没有内涵的丫头没有多大的兴趣，和她们在一起单纯是为了广延子嗣而已，他心里认定的知己爱人，还是只有紫薇一个——只不过他不知道紫薇已经渐渐放下了对他的迷恋了。

　　终于，到了正式出征的日期了。阿桂、明瑞领着三万大军一起出征。军旗猎猎，军容整肃，让围观的人一下子也郑重起来。福康安骑在马上，忍不住兴奋起来。他仿佛天生就是要上战场的人，而不是像大哥福灵安、二哥福隆安一样适合在京城这个圈子里打滚。

作者有话说

　　试着发图来着，结果，咳咳，我这个代码白痴，继续研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