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姬（新月同人）》秋水泱泱

1、穿越成雁姬

　　她穿过来，还没容她细细打量周围环境，做一点心理建设，就听到一个娇娇柔柔的声音，“请夫人喝茶。”然后她就看到了跪在她面前的女子，一副水做的纤弱模样，看她的眼神娇娇怯怯的，像只小白兔。
　　她的视线从女子身上移开，看到隔着一张桌子坐着的一个中年男人，男人直勾勾地盯着地上跪着的小白兔，上位坐着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在她下首是两个年轻的男女，然后就是一屋子的丫鬟。她低头看着手腕上的玉镯子，想着自己这是穿成了一位贵妇。
　　她想着一些事，动作也就慢了些，在某些人眼中就有些“怠慢”，中年男子脸色立刻不渝起来，“雁姬，新月跪很久了。”
　　雁姬？新月？
　　她捂住心口，承认自己被惊吓到了。幸好她心脏强健的很，适应环境也够快，伸手接过地上女子奉上的茶，端在手中，仔仔细细地又把女子看了一遍。哟，还真是清清纯纯，虽然不美艳，也算不上多漂亮，但有的男人就好这一口。她笑了，轻啜了一口茶，把茶杯放在手边的桌子上，用帕子擦了一下唇角，看着女子轻轻开了口，“新月……”
　　“新月在。”跪在地上的女子回答，扬起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既然你进了这个门，我喝了你的茶，我就会把你当成这个家里的人。别怪我以前对你不好，我想你明白一个女人的心痛。”说着她低下头用帕子拭了拭眼角。她穿来之前，QYNN的文章在网络上炒得火热，虽然她没看过影视版，也没看过小说版，但对这个故事了解的也算差不多。她不是雁姬，不爱胖大海，不会把自己逼到绝路上去。
　　果然她的“示弱”得到了中年男人愧疚的一声“雁姬”，还有新月满含歉意和对不起的解释，还有一双儿女望过来的同情。
　　“这些都过去了。”她说，“我接受你，以后你好好伺候老爷。骥远和洛琳还盼着多个弟弟妹妹呢，这家里也热闹热闹。”
　　听她这样说，地上的新月立刻红了脸，向努大海望了一眼，这小眼神儿丢的，真不像是姑娘。
　　“你起来吧，以后你还住望月小筑，伺候的你的人除了云娃，过了这两天，从府里再给你挑一个。这些日子你就委屈些，只怕以后也不能像之前和硕格格一样，各个府上都有规矩，僭越了就是大不敬，所以以后只能按照府上的规矩来。”抿了抿唇笑，“如果新月觉得委屈了，那就让老爷上进些，把官儿做的更大些，可是我们所有人的荣耀。您说是不是，额娘？”

　　之前雁姬一步不让让新月行小妾的礼，不光老夫人，所有人都以为雁姬会给新月没脸，没想到雁姬会这样做。老夫人虽然想着新月的弟弟是未来的亲王，能够提携努大海，但这件事确实儿子和新月做得不地道，雁姬的委屈他们不是不知道。
　　“雁姬说得好，以后我们一家人就是要和和睦睦的才好。”老夫人说。
　　“雁姬，我们误会你了。”努大海深情地看着她。
　　她被这样的目光恶心地不行，转了头看向别处，“女人都要面子，我之前为难新月……”她停住不说了。
　　努大海和新月立刻知趣地接上去，“我们知道，是我们对不住你，你生我们的气也是应该的。”
　　这边和乐融融，那边骥远洛琳兄妹心中却气得不行，一部分为额娘不平，更多因为自己。
　　“新婚燕尔，老爷这些天就多陪陪新月。”她善解人意地说，转头看着旁边的一双儿女，“骥远，洛琳，你们到我房里来，额娘有话要对你们说。”

　　“额娘，你怎么这样就让新月进门了？”
　　她优雅从容地喝着茶，漫不经心地看了气极的儿女一眼，“你们是为了额娘气愤，还是因为自己？”微笑着看着两人，骥远两人正要反驳，却被她的目光震慑住，喏喏地说不出话来。
　　“我的丈夫被一个女儿一样大的女人抢走了，你们以为我不伤心，不恼，不生气吗？但是我又能怎么样？你们的阿玛被那个小女子迷得晕头转向，连战场上无媒苟……”她没有把最后一个字说出来，但是她想她面前的这两个人都能够听懂，“……那样的事情都做出来了。太后和皇上没有追究，只是掳了新月的格格名号，你们以为是什么原因？是因为我们家权势大到皇上和太后都忌惮了吗？还是你们以为皇上和太后怜惜新月，怜惜到朝廷的脸面都不要？……只不过是朝廷可用将领不多，新月姐弟又是端亲王遗孤，皇上和太后是怕这时候处置不好引起动荡。这样你们就以为可以安枕无忧了？以为皇上和太后不会记仇，不会记着我们府上纳了失贞的格格？不会记着我们府上有一个敢勾引格格的将军？……你们只想着你们自己的风花雪月，什么情爱，什么姐妹。如果你们心里只想着这些，你们就等着和额娘一起死吧……”
　　她说完这些，像是突然没有了力气，蹲坐在椅子中，掩面哭泣起来。不否认，其中做戏的成分居多，但她现在实在没有别的法子。在古代就是靠夫、靠子，现在她的丈夫不能指望了，虽然骥远在她的印象中也是叉烧，但她只能寄希望于他能够改变了。
　　骥远和洛琳是没有这样的政治敏感的，被她这样一通说吓坏了，“额娘，额娘……”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收住了眼泪，看着儿子，“骥远，你现在还觉得新月很好吗？”
　　“不！”骥远扭过头去，神色痛苦，“儿子看错她了。她怎么能够……”
　　“我之前也以为新月善良又和善，一心一意待他们，生怕哪里怠慢了，照顾不到。没想到得到的是这样的回报，我不怨她爱上你们阿玛，只要她守得住，我会敬重她。我无法想象是什么样的爱，能够让她做出这样疯狂的事，这是要拉着我们全家陪葬啊。现在表面上看着是皇上和太后没有降罪，却是把我们放在火上烤了……”
　　她的分析句句在理，丝丝入扣，让骥远和洛琳再也没有心思关注自己的小心事，什么新月的背叛，相比较他们的脑袋，那些都微不足道了。

　　调理好了一对儿女，利用四五天时间熟悉了府里的人事管理，她找了个时间请来了努大海，没想到新月也跟来了。看着相携而来的两人，她有些想吐。靠，黏糊到这种程度了，也不怕人反胃。
　　不过，她的事并不避讳新月当面，她和努大海说了骥远的前途，骥远现在是三等侍卫，常在宫中。她的意思是让努大海活动一下关系，让骥远去军中。她知道侍卫是美差，干上十几二十年升个一等，放出去就是一品二品的统领，但京中如何比得上军中磨练人，骥远在她看来还是太娘气了，是之前娇养太过了。当然她和努大海说的理由不是这个，而是说，骥远之前毕竟是喜欢新月的，怕他一时接受不了，不如让他出去散散心。
　　努大海现在只要不打扰他和新月恩爱，其它事情满口答应，根本没想那个人是他的儿子，也没说一句军中艰苦的话。

　　她给洛琳请了两个教养嬷嬷，平时又把洛琳拘在身边，教她管家和人情世故。年前，新月指婚也同时给骥远洛琳指了亲事，但经过新月的事情一闹，原本说好的迎娶婚嫁现在都没了动静儿，想着对方肯定会议论骥远和洛琳的人品，好在骥远是男儿，洛琳一向教养在她身边。
　　她真的很想离府别居，但她现在一点靠山也没有，娘家远在盛京，远水如何解得了近渴？新月给努大海做妾是孝庄的旨意，旨意还没冷却，她就闹着别居，岂不是打孝庄的脸？
　　努大海她以后是绝对不沾的，他和新月在望月小筑亲亲我我就由他们去，养两个活人，府上还供得起。老夫人供起来，她只求骥远能出息点，让她有个依靠。
　　骥远的调动很快下来了，努大海的人脉还是有用的，骥远外放成为了五品参将。老夫人知道了，听完努大海的解释，叹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骥远走了，府上平静下来，她每天教洛琳管家，空闲时候到京郊的庄子上住上一两日。努大海和新月的亲热劲儿还没散，朝廷给努大海的假期似乎延伸到了无期。
　　这样过了两三个月，新月怀孕了。
　　她自然不会在这上面委屈新月，也不在意新月生出儿子来谋夺家产，这家里有什么好谋夺的。新月再生也是庶子，即便这孩子有个亲王舅舅，况且那亲王做不做得长久，还是未知数。
　　她请了京城中颇有盛名的大夫按时给新月诊脉。太医，他们可是请不动的，那需要贝勒郡王之家才能够。她的尽心，连老夫人也挑不出理儿来。
　　十月怀胎，新月生下了一个女儿。努大海和新月都欢喜得不得了，好像这个女孩金贵得是个仙女儿。
　　在新月大着肚子的时候，洛琳出嫁了，已经是十八岁的大姑娘了，再不出嫁就有人说道了。夫家是洛琳原本指婚的那一家，法略贝子，是个清秀的孩子，家里长辈在见过洛琳之后，还是应了这门亲事。
　　她用雁姬自身为例，在洛琳出嫁前很是教导了一番。这个时代，女人别指望着一个男人可以一辈子守着一个女人，你阿玛当初何尝不是海誓山盟，现在如何？男人喜欢女人，只要不影响自己的地位，就给他纳妾。女人能够指望的还是子女，其他一切都是枉然。
　　经历了新月的事儿，加上她半年多的教导，洛琳确实把之前情情爱爱的心收了不少。洛琳的嫁妆不菲，因为是嫁入宗室，即便是老夫人也不能说什么。一月后洛琳回来住对月儿，气色看着很不错。

　　新月女儿的满月礼，老夫人操持着要大办，她在旁边冷眼瞧着，清楚老夫人的心思。努大海闲置得有些久了。虽然老夫人有心，但是也要朝廷有心才成。她觉得努大海闲着挺好，至少不惹事儿。
　　新月的女儿取名叫做蔻珠，按规矩所有的子女都要养在嫡母名下，但新月、努大海和老夫人都有点不允，她也没心情帮别人带孩子，蔻珠就养在了新月身边。
　　皇上和太后都没有说要给克善一座府邸，克善便只能跟着新月住在府里，只是新月结婚后，望月小筑就有些不便当，她让人收拾了东南角的一个院子，除了莽古泰，给他配了四名丫头，四个小厮。怎么瞧着也不能瞧出来是将军府亏待了端亲王世子。
　　老夫人借着蔻珠满月的事儿广撒帖子，但是那天到场的人并不多，很多人家都是送了礼来。虽然新月已经是庶民，毕竟有一个亲王世子弟弟，但实在又瞧不上新月的做派，于是便在礼物上加厚了一成。
　　看着稀稀落落的客人，再听客人们的言谈，老夫人有些心灰意冷。转眼看到穿着粉红衫子抱着女儿和努大海笑谈晏晏的新月，却是把招呼贵妇的雁姬记恨上了，如果雁姬能拢住儿子的心，何至于让新月哄了儿子。
　　她不知道老夫人心中所想，即便是知道了，也不过笑一笑了事。老夫人能做的，极限也不过是休了她，这也是要老夫人能够舍了脸皮。

　　新月抱着女儿去老夫人那里请安，老夫人便说起努大海是支撑门户的男人，不应该混迹于内闱，应该找点正经事儿做，说得多了新月便双眼泪汪汪的，努大海也努力找了昔日的同僚，表达了复起的愿望，但现实不给力，在碰了诸多钉子之后，努大海消磨了不多的耐心，又窝回了望月小筑。
　　努大海早已经不是当年的海鹞子，他的雄心壮志被新月的胭脂红粉淹没，哪里还有剩余？

　　当新月生了一个儿子，骥远回来了。五年的时间淬炼了他的筋骨，她看着面前的儿子，几乎不敢认。
　　“额娘。”骥远跪在地上，实打实地对她磕了三个头，边塞风霜淬炼出来的黝黑脸膛，有着真正男人该有的坚韧，“这些年，额娘委屈了。”真的跳出去了，才能看清。当年他做下的那些事儿，过后觉得是那样幼稚可笑，如果不是额娘的当头棒喝，现在的他怕是成了京中的纨绔子弟。
　　看清了，他才能体会到额娘当年的委屈。尤其看到新月所出的两个孩子，淡淡地叫了一声新月姨娘，骥远扶着雁姬回了雁影阁。
　　第二天，洛琳得了信儿回来看他，身边已经是儿女成行，兄妹两人回想起当初的少年轻狂，心中止不住地后怕。
　　洛琳按照指婚的成了亲，当初许给骥远的塞雅格格却已经另嫁他人。骥远去军中的时间太长了，女孩等不起，太后只好另指了人家。骥远现在已经是统领，年纪也不大，倒不虞无适当人选婚配。
　　新皇当政，他们这些人正是骨干亲信。说到这里应该提一下，克善已经出府，新皇登基，格外恩典，应该降两等袭爵的克善只降了一等，袭了端郡王，在京中赐了府邸。
　　骥远这次回来，只是回京述职，并不能呆太久。

　　她递了牌子进宫，专门说到骥远的婚事。万没想到，孝庄竟然指了安亲王家的长女，虽然不是嫡福晋所出，但也是一位多罗格格。孝庄下了懿旨，她只能磕头谢恩。回来路上琢磨了一遍，出了一身冷汗，孝庄不愧是玩儿政治的女人。
　　安亲王，那是何人？安亲王的长子指婚，被新月狠狠地打了脸。安亲王的女儿嫁进来，能和新月和善，那才是有鬼了？有仇报仇，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全部都报。
　　不管孝庄心中如何算计，对于骥远能够娶到安亲王的长女，和安亲王拉上关系，她还是欢喜的，虽然她对历史不是很了解，但知道安亲王是颗常青树，虽然有起伏，但直到康熙末年，也算是善终。
　　多罗格格下嫁，住在府里就有些太挤了，她在附近买了一座三进的院子，当做新房。不久后，骥远的调令下来，他进了京畿大营，幸好距离京城很近。
　　下帖，议亲，……婚礼的一连套程序下来，时间已经过了大半年。
　　骥远成亲的那天，红妆十里，着实让人开了眼界。
　　成亲三年，多罗格格生下嫡长子，老夫人没有熬过这年的冬天。过去没有一年，努大海被女色掏空的身子不行了，挨了一年再也挨不过去，丢给新月三个女儿和一个儿子。
　　她把将军府的家产一分为二，骥远一半，剩下的全给了新月母子。骥远和多罗格格十分大方，把自己的一半也给了姨娘和弟妹，竟然分文不取。
　　她拢了自己的嫁妆，准备搬到陪嫁的小庄子去住，熬了这些年，她终于自由了，应该好好享受。骥远和多罗格格千说万说，她才答应在骥远府里当老夫人。当老夫人有啥好，还要帮着带孙子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