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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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为什么是圈外呢？”乘坐在出租车中的香橞子猛然想起了今天本该奔赴的约会，忙不迭地掏出手机拨通其中一个号码。
绝望的忙音。
更加绝望的“不在服务区”通告。
不甘心地按下重拨键。
沉沉的再次绝望。
“拜托！接通啊！下野仅仅是郊区吧！”重重地敲击车门内侧，引发的响动完全惊动了司机，透过后视镜满眼怀疑地扫视着后座。
意识到自己的失礼，笨拙地低头道歉，方才感到对方叹着气转过身去。
稍稍安心地吐气，眼角瞥见景物快速地向后变幻。
很快，就要到了吧？
只要再，那么一会就可以……
“诶？您……不是？”说不出的脱力感。顾不上礼仪，直直地指向对方，“……急病入院了吗？”
“入院？啊，那件事情啊？”老者万分精神地掏出一张病历，“是她啦，我只是陪客。”
“她？”狐疑地望向病房深处。
啊……祖母家对面的……
“可是妈妈说……”话语刚出口便意识到自己犯了低级的错误。
祖母。入院。
仅仅是听到这几个字节便擅自断定事情严重性的自己才是傻子。
想必当时的原句应该是——
“祖母，入院当陪客，叫你送点东西过去……”之类的吧？
“不过，看到香橞这么精神我也很高兴啊……”慈爱地抚摸孙女的发，“说来，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别的事情呢？看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别的事情？……诶？啊——————！”想起了什么。并且是十分重要的。
下一秒便只能听到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呼，真是青春呢……”老者无奈地笑，缓缓地向病房深处移动。
“抱歉！柚木前……？”女生猛地钻出出租车，不巧撞到了头。眯起一边的眼睛，边忍着脑袋上的钝痛，便搜寻少年的身影。
本就不是繁华的地段。
人自然不多。
所以搜寻也结束得迅速。
最迫切地想见到的身影，并没有出现。
三三两两的人在眼前摇曳。
早已无关紧要。
“……会在才有鬼吧？”话语明显是说给自己听的。不知究竟是安慰还是灼伤。
抬手看见时间已经摇晃在10时的左右。
忽然笑出了声。
整整一个小时……
竟然迟到了整整一个小时……
说实话，会整整等一个小时的人脑子才有问题吧？
如果是他的话……
一定不会。
“哈哈……呵呵……有点……难为情呢……啊哈哈……”断句都停留在了吸气的前端，莫名地揪心，“回……回去吧……呵……呵呵……”
如果那时候不那么做……
如果那时候不那么想……
如果那时候不……
世界上最好听的词语是“如果”，但世界上伤你最深的，同样还是它。
因为当你说出这个词语的时候，就意味着你根本不可能回去。
不行。
虽然理智清晰地告诉自己已经没有继续徘徊的必要，脚步却始终不听使唤。
沉沉的，抬不起来。
干脆骤然地半蹲在地上，尽自己所能蜷缩起身子，紧紧地抱住膝盖。
以前听人说过，很伤心很伤心的时候，只要这样紧紧地包裹住自己，原本破碎的心情就能慢慢地愈合。
但是……
“那种方法……根本是……”努力勾起的一抹微笑被滑落脸颊的泪珠惊飞，努力将脸埋入膝头，“……骗人的……”
因为现在的自己。
明明哭的那么淋漓。
“没人告诉过你这样的时候是需要别人来包裹你的吗？”清亮的音色落下的瞬间，女生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讶异。以至于一言不发。
未能顺利落下的泪水还噙在眼眶。
颤颤巍巍。
心头却出现了难以抑制的跃动。
“柚……”熟悉这个音色，不用回头便明白来人的身份。却还是下意识地用了询问的语调。
只怕这是幻觉。
“ふ……”无奈地吐气，仍然继续着那漂亮的声线，“该不会是在想‘这不是真的吧？’这样的傻事吧？”
“诶？”这个语调……好真实。女生犹豫着转动身体。
少年微笑地松开自己的双手，任女生寻到与自己四目相对的位置：“现在相信了？”
“柚木前辈……？”为什么？
“为什么是疑问句？”笑。仿佛刚刚获得世界上最美好的宝物般。纯净而满足。
“现在已经是……为什么……？”连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了。
“恩？”挑眉示意女生继续，自己却先开了口，“我现在在这里，给你带来什么麻烦了吗？”
“诶？怎么会！”几乎是脱口而出。气势同时震慑了两人。
“噗……哈哈……哈……”终于保持不住原先的优雅笑容，渐渐地弯下了腰，“怎么也不用那么严肃地说吧……？哈……”
女生只是愣愣地看着少年的一举一动。
出了神般，安静地注视着。
一直没有说出口的是：
“你可知道，此时你的存在对我来说，是多么大的幸福……”
回过神来的时候，双方微妙地变换了立场。
少年微颔，眼神中带着不止一点的惊异。
究竟怎么了？女生试着寻找，却完全不得要领。自己有做了什么吗？
“你刚才说的，是……？”低头寻到女生的对等视线，原本撤在肩后的发丝稍稍滑向了前方，细小地擦动了女生的上衣。
“诶？”说的是？该不会是……
“你现在……幸福……吗？”连句中的词组都变成了一个个的疑问，似乎最难的应试题都不曾让少年如此困惑。
“啊！那个是……那个……”真的说出来了？自己？
“你……”
淹没话音的是悄然而至的冰色花瓣。
双双抬头。
沉闷的天空正纷纷扬扬地落下雪白雪白的絮状物质。
下意识地伸手，雪片轻巧地停留在指尖，逐渐化作细小的水滴，随之仓皇地滴下。
“初雪……吗？”女生狐疑地踏出站台，仿佛这样便可以确定事件的真伪。
不安着，讶异着，为难着，渐渐地全部融化在了甜美的笑容中。
情不自禁地举起双手，任雪花落得自己满身。
或许什么都不用再说。少年只是浅浅地笑。
却是毫不犹豫地跟随女生的步伐钻入了雪中。
为的只是那轻轻地拥抱。
和在你耳边悄悄地落下只属于我们的秘密：
“呐，现在的我，更加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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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