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星光 [探梦：Angelo]》茉凝薇洛

8、Part.04 协奏曲 [4]

　　【本章作者：Angelo】

　　[4]

　　哦，深沉的夜，静静的夜
　　月儿躲藏，连一颗小星星都消失
　　他将一定回来，从遥远的天边
　　静静的夜，孤独的夜
　　我愿展开那孤独的翅膀，飞越原野
　　梦中相见，情意绵绵
　　但愿好梦永不灭
　　——《深沉的夜》第一乐章（【波兰】肖邦）

　　“真是多谢你了，阿笠博士。麻烦你送我们到机场了呢。”小五郎叔叔再次确认了一遍机票，这才向博士挥手告别。

　　“别客气啦，毛利君。”博士似乎还是有点不放心的样子，“这个孩子还要麻烦你照顾一下啦。”

　　“没关系的，你请放心吧，博士。小哀很乖的啦，我会照顾好她的呢。”兰这家伙，总是关心别人胜过自己。

　　“喂，灰原，你一定要去纽约么？你知道的，组织的人一直都在找寻你，还是留下来比较安全啦。”我还是不希望灰原也去。
　　纽约，因为那对她实在太危险了。

　　“工藤，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哀正色道，“既然我们发现了BOLS，也就是市村天风和周二的百老汇演出有关的话，你肯定又要不顾一切的进入调查了，你这个人呐，总是一旦认真起来就会忘记自己的安全。”

　　“这个……我会注意啦。”自从知道了市村也有百老汇表演的门票之后，我更确认了那场表演绝对不会那么简单。演出来得那么突然，而很多事情似乎一股脑般在身边发生。看似有蛛丝马迹可以将它们联系在一起，可那决定性的因素却并不是那么容易找寻。

　　“还有，作为著名的钢琴演奏家，市村一直就是住在纽约的。”哀补充道，“关于他在纽约的公寓，我似乎留学的时候也曾听说过在哪里。”

　　“这么说……”心中不禁有一些激动。断掉的线索间似乎又有重新联系上的可能，“在哪里，你知道具体地址么？”

　　“轻声些，怜子小姐来了。”哀指了指不远处缓缓走来的纤细身影。

　　“怜子小姐么……”女子的身影由远及近，如在秋风中舞曳般，似乎心会随着那身影的每一次移动，而产生一种莫名的悸动。回想起来，整件事情都是由她开始的吧。如果没有她送来的门票，也许这些事情就算发生也并不会让我如此刻意地去关注。虽然觉得她有一点神秘主义，可并不因此而感到厌烦，相反却有一种想走得更近些、想看更清楚些的感受。

　　此时，心中突然浮现出那迷醉般的轻语，“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

　　这话似乎是茱蒂老师说过的，但据茱蒂老师说她只是山寨版吧。这句话的原作者，是组织成员Vermouth，那个如怜子般，充满神秘气息的女人。似乎那一瞬间，两人的身影在我的眼前产生了重叠，可那重叠的身影转瞬即逝。应该是我的心，我的心灵深处在抵触着这个想法。

　　又想起我的偶像，大侦探福尔摩斯曾经说过，“排除所有一切的不可能，剩下的即使再难以去相信，可那一定是事实。”

　　事实究竟是什么？我的心告诉我，她们是不同的。虽然我曾一次次怀疑怜子小姐和组织的联系，可回想起那美丽的她，那温柔的她，那充满正义感的她，那满怀宽恕的她，回想起她的笑容，她的愠色，她那完美的《Amazing Grace》，那丝丝怀疑就直接被我的心否定了。没错，她们是不同的。

　　甚至，一丝羞愧感从心底油然而生。那感觉是不是在谴责我总是怀疑这位饱含着爱意和宽恕的舞台之女神呢？可要说怜子小姐和组织毫无联系，那么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为什么又总是使她牵扯进来？或者说，她是被什么人所利用了，而她自己并不知道呢？

　　“既然是这样，那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只是……”看着眼前的一切，我狠狠地对自己说，“兰也好，灰原也好，还有怜子小姐，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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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饭店，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群。那灰蒙蒙的天空和如潮的车流告诉我，纽约确实已经到了。

　　对有着喜爱孤独与隐私这样奇特爱好的个人来说，纽约真是天赐福地。正是这样的大度，才会使得这个城市内拥有如此庞大的人口；曼哈顿的居民很大程度上都是这样的陌生人，他们从别处带着一切来到这个城市，或寻找人生圣地，或实现个人梦想，或其它或高或低的追求目标。这种创造这类模棱两可的礼物的能力就是纽约的神秘特性之一。它能毁掉一个人，也能完全实现某些人的梦想，具体就看运气站在哪一边了。

　　只是，现在并不是感慨人生或者感叹运气的时候，因为运气往往只会眷顾一切都准备好了的人。失败之时才感慨命途多舛，倒不如将命运紧握在自己手中。

　　“工藤，就是这里了。”哀在一座公寓楼前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么……”我不禁环顾着四周，并不宽敞的街道边走过行色匆匆的人们。节奏快到如同在流水线上传送的各色货物。只是傍晚时分，可在摩天大楼群的映衬之下，整座城市已经失去了四五分的亮色。难怪人们总说纽约天黑的特别早。

　　顾不上欣赏教堂的晚钟和飞过头顶的白鸽。我几步走到了那座公寓楼前。

　　“一楼，二楼……都没有……接着是四楼……有了，市村住在四零三房间。”虽然没有电梯，不过好在这座公寓楼不是太高。

　　“找是找到了，可是你有钥匙么？”哀耸着肩膀表示无奈。

　　“嘿嘿，像这样的公寓啊，一般都会有备用钥匙的呢。”我蹲下身子，掀开门外铺着的橡胶地毯，朝着角落边某个发光的东西指了指。

　　“这个是……”哀弯腰捡起地上的东西，“你怎么知道市村会把钥匙藏在门外的地毯下呢？”

　　“哈哈哈……这个……以前听老爸提起过，这是纽约人的生活习俗啦。因为纽约是个生活节奏很快的都市，所以丢失东西的现象时常会有呢。”我有些尴尬地解释道，“总之，还是先开门吧。”

　　“咔”地一声，门已然打开。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幅整洁又不失艺术气息的画面。

　　市村的公寓是个单室间。不算很大的厅里除了钢琴之外只有一张写字台和一把转椅。几幅印象画挂在墙壁上装点着这小巧的房间。而唯一的卧室里，除了床之外，看上去只有沙发和彩电比较值钱了。很明显市村是个随遇而安的男人。究竟是身为组织成员的无奈还是音乐家的随和，这就不得而知了。

　　“看上去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嘛。”哀轻声说，“市村的家简洁得出乎意料呢。难道音乐家都是如此不在意生活质量么？”

　　“还是稍微调查一番吧。”我走到写字台前，仔细地翻看着桌上放置的笔记本。

　　“灰原，你来看看。好像看上去市村是在铃木大剧院爆炸的前三天才来离开纽约的呢。”我向哀打开了那黑色的笔记本，“这似乎是一本简易的记事簿，上面记录的时间正好到那次事件的三天前为止。”

　　“嗯……看上去的确是这样。”哀拿过笔记本翻看了起来，“可是这本子里记录的都是些日常生活的事情呢，即使是市村，也不会将组织的事情写在笔记本中吧。”

　　“没错，看上去似乎是这样呢。”我赞同道，“可是你有没有发现这里有什么不对劲？”

　　我从哀手中拿过记事簿，向后翻了若干页，用力抖了抖。

　　“这是……”一页纸张从记事簿中掉了下来。

　　“没错，这本记事簿被人撕下过一张，因为是中间装订，所以从后页能发现痕迹。”我又翻回记事簿的前页，“那被撕下的纸张，就是爆炸事件三天前记录的后一张。也就是说，在这本记事簿上最后还记录了些什么，只是被撕下了。”

　　“可是既然已经被撕下了，又怎么知道这张纸上究竟写的什么呢？”哀问道。

　　“曾经有这样一个故事，是说一个盲人富翁写了封遗书交给他的弟弟保管，遗书的内容是将所有的遗产都分配给他的儿子。可是到了遗书从他弟弟的保险箱中被拿出来之时，遗书上除了印章，什么都没有了。”我回想起以前的一个故事，“后来有个路过的侦探，他只是将那纸张放在台灯下，透过灯光，遗书的内容就显现出来。因为富翁的弟弟交给富翁写遗书的钢笔是没有墨水的。”

　　轻笑一声，我伸手打开桌上的台灯，“不管是谁撕去了这一页，我只知道一件事，市村先生家里只有两只钢笔罢了。”

　　透过灯光，模糊的字体映入双眼

　　Yesterday once more ，in Broadway！

　　“Yesterday once more？”我仔细思考着关于这世界名曲的一切，“这是《生命因你而动听》的主题歌吧，美国最受欢迎的金曲之一，多年来百听不厌的经典音乐。”

　　“Yesterday once more……昔日重现……”似乎知道了什么，我猛然跑到了钢琴边。

　　“工藤，你在做什么？”哀似乎有些疑惑。

　　“一般的音乐家弹奏所用的琴谱都放在钢琴配套长凳的夹层中吧？”我掀开了钢琴凳的座垫。

　　“没错，果然有很多琴谱放在这里呢。”哀看了看夹层中的若干琴谱，面无表情，“只是，这应该是个常识吧，有必要这么兴奋么？”

　　没有理会疑惑的哀，我已经开始查阅第一本琴谱的目录了。

　　“工藤，究竟怎么了？你觉得琴谱有问题么？”哀不解地问。

　　“Yesterday once more...Yesterday once more……找到了，在54页。”我迅速将这本琴谱翻到了标注《Yesterday once more》的那页。

　　“果然……”我想的并没有错，在那《Yesterday once more》的琴谱上，粘贴着一段老旧的剪报。

　　“本报讯：昨日在百老汇的公园剧院发生了一场意外的火灾，著名日籍音乐家波风四郎先生双手被火严重烧伤，另有数人在逃难中失踪……”新闻边上还配有一张现场的插图。

　　那是一张钢琴曲表演的照片。虽然时隔已久，可照片却是无比清晰。分明可以看到年轻的市村先生在舞台上娴熟地敲击着琴键，而观众席的首排，一对年轻的夫妻正颔首静听。

　　“这个……”哀猛然惊讶地夺过了琴谱，仔细地端详着剪报上的照片。双手颤抖的她似乎很是激动，瞬间，眼眶中隐隐有泪水要下落。

　　“喂，灰原，你没事吧？”我关切地拍着哀的后背。

　　“爸爸……妈妈……”哀带着悲伤的神情，“除了姐姐留给我的照片外，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们……没错，他们和姐姐的那张照片上一模一样。”

　　“不会吧……”如同霹雳击中身体。出现在市村天风的演奏中的两位年轻的夫妻，居然是哀的父亲，日本著名的科学家宫野厚司和哀的母亲，组织代号为“堕天使”的宫野艾蕾娜。突然，一种不详的感觉涌上心头。

　　“灰原，明美小姐有告诉你你的父母失踪的时间么？”我正色问。

　　“我记得姐姐说过那是……就是这张报纸上标注年份的冬天啊。”哀如同发觉了什么，“工藤，不会爸爸妈妈他们……”

　　错不了，Yesterday once more，in Broadway！昔日重现于百老汇！

　　轻轻扶正了眼镜，“灰原，我们先回去吧。”

　　“工藤，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是不是和……”

　　“快点回去吧，灰原你看，天都快黑透了呢。”我打断了哀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