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晋江去异界》巴三煮水

4、锤子和屋顶上的老男人

　　讨债？
　　这个说话都脸红的小正太也是来讨债的？
　　听到埃勒里的回答，艾特不由得一脸黑线，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卑鄙！
　　这肯定是那个卑鄙的哲瑞想出来的主意，居然玩了一手，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不是用萝莉堵门么？好，我就用正太要债！
　　这是多么卑鄙的手段啊，都快赶上我了。
　　但是……没有那么容易。
　　压下了怒火，抱着肩膀，艾特打算给这小子一点教训，卑鄙的哲瑞，你失算了，你以为正太可以对付我么，我这个萝莉是伪的，你把真正太给我送到眼前，明明就是给我送菜啊。
　　“埃勒里，你几岁了？”笑，艾特的眼睛笑得弯弯的。
　　“七岁了。”埃勒里的脸更红了。
　　“那么，小埃尔，哲瑞跟你说，布朗欠他多少钱？”脸红的正太什么的，最萌了，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过关。不自觉的交叉手指，隐藏住了自己咸猪手的冲动，艾特天真纯良的容貌下面，藏着一脸坏笑。
　　跟我斗是没有好下场的，因为我经验丰富。七岁的孩子懂什么，只要你说出一个数字，我立刻用大学——哦不，太欺负人了，我会用高中数学出一道难题，解析几何也好，三角函数也好，把你华丽的绕晕，只要你不是和我一样穿越的，我就叫你这小脑袋冒着烟圆润出我家。
　　“多少钱？我哥哥……我哥哥没有跟我说……”
　　“……”艾特发觉自己的脑袋有冒烟的倾向，“那他跟你说什么了？”说这句话时，因为自己失算老羞成怒的某女散发出一股杀气。
　　“他跟我说……他跟我说……让我站在这里，大喊我要要账，然后一直站在这里就行了。”被杀气所慑，埃勒里的眼睛也开始红了。
　　！！卑鄙的哲瑞，你比我卑鄙一百倍，把你弟弟当炮灰用啊。
　　“等等，”艾特挑着眼睛看着他，“你哥哥叫你大声喊要债，你怎么不大声喊？”
　　“我不敢……”小声说出了答案，埃勒里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哼哼哼，你哥哥明知道你这么胆小，还让你站在我门口大声喊，真是讨厌的哥哥，他自己干什么去了……坏了！”艾特突然反应过来，转过头，撒腿就往里面跑，一溜烟钻进了药园，不见踪影。
　　埃勒里在后面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往回跑，迟疑了一下，也跟在后面。

　　老布朗家里，除了高高的围墙，就是大片大片的药园，药园中间可以供人通行的小路，窄的如同独木桥，如果稍不小心，就有可能踩到老布朗的性命宝贝。即使艾特心急如焚，也不能跑的太快，任何从园地里横斜出来的草叶，都可能阻挡她的去路。
　　艾特脑袋冒着烟，一路狂奔，从后面可以看见一溜白烟向药园滚滚而去，远远看去，好像是灰机灰过。

　　真是，你把别人当白痴，别人当你是笨蛋。
　　什么让自己的弟弟要债，什么逼着他在门口大声喊，什么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该死的狡猾的哲瑞，他的目的明明只有一个，就是——调虎离山。
　　一面跑，艾特一面狠狠地打自己的头，得意忘形啊得意忘形，居然没想到哲瑞还有这么一手，知道自己难缠，于是把弟弟拖出来，这个小笨蛋当然不顶什么用，但是只要站在那里，总是能够拖上几分钟吧，趁着这个机会，哲瑞是翻墙也好，钻狗洞也好，反正就是暗度陈仓，偷偷溜进了药园，直抄老布朗的后路。
　　可恶，明明看起来是西方玄幻的背景，怎么还会有人用三十六计啊。

　　脚步一停，艾特已经赶到了药园的中心，在这里，有老布朗破破烂烂的石头房子，歪歪斜斜总像是要倒塌了似的，墙角堆满了碎石头和瓦砾，野草和蔓藤已经布满了整个墙壁，为小屋增添了岁月的痕迹。那是她在异界第一个住的地方，也是第一个家。
　　这时候，绿油油的药园里面，站着一个火红色头发的青年，细长的眼睛如同黑水晶，散发着幽幽的光芒，他站在那里，站没站相，好像随时都要都要倒了似的，之所以没倒，是因为他倚靠着一把半人多高的大锤子。
　　大锤子太大了，锤头有两个人脑袋那么大，黝黑锃亮，泛着金属般的光泽，充满着原子弹一般的威慑力，长长地锤柄杵在地上，深深地插入泥土里，陷落了一个深孔。
　　哲瑞这家伙，果然像往常一样，把家里的锤子拎出来晃悠了，别看他身子瘦的没几两肉，却是天生神力，那个锤子据说是雷恩家上一个铁匠师留下来的，在雷恩铁匠铺放了几百年，他是唯一一个拿得起来的人。
　　不过，那又怎么样，天天举着这宝贝锤子逛大街要账，铁匠师祖宗要是知道了，肯定能活活气死，不，是死死气活。
　　再说，那锤子的观赏性远大于实用性，反正艾特不相信，他能真抡起来给老布朗一下，只要一下，老布朗大概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好在，想象中两个人面对面对峙的情景没有出现，这里始终只要哲瑞一个人，而本来应该在房子里面猫着的老布朗，现在却不在那里。
　　在哪里呢？
　　顺着哲瑞的目光往上移，艾特看见了那老家伙，他正坐在房上。
　　太阳光照在老布朗的灰色头发上，泛出了淡淡的反光，仿佛在他头上撒了一层白霜。斑白的鬓角和深深地抬头纹，让他显得格外苍老，但如果只看他一双被垂下来的乱发遮住的冰蓝色眼睛，会发现他似乎还非常年轻，充满着有青春的活泼气息。他就坐在房顶上，穿着那件灰扑扑的夹袍，抱着双膝，半仰着头，眼睛惬意的眯着，好像在享受午后温暖的阳光。
　　艾特心中十分佩服，一个人被债主撵的躲上了房，居然还能面不改色，神态如此悠闲，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和经验啊。
　　“布朗先生，房上舒服么？要不要下来跟我和我的伙伴铁家伙聊聊？”哲瑞倚着锤子，懒洋洋的做个手势，他的头发红的像燃烧的火焰，细长的眼睛总是露出几丝精明的光，艾特深深觉得，他长得很像一只狐狸，不过是比较漂亮的那一种狐狸。
　　老布朗昂着头，目光飘忽不定，声音沙哑的近乎优雅，“这里是我的家，我喜欢在什么地方，都是理所当然的。今天的空气非常清新，房顶上阳光也很好，在这里沐浴阳光，可以洗涤我的精神，对于身体是一种放松。先生，这与你无关。”
　　虽然说这么无赖的话，但是语气还是很文雅，尤其是那句彬彬有礼的“先生”——艾特斜眼——NB死了，真的。
　　“好吧，好吧。”哲瑞眉毛一挑，那是成竹在胸的表情，“死沙罗兽从来不怕开水烫，和你互相扯皮永远得不到结果。不过你坚持不付钱的话，我可不是没提醒过你，你一定会失去更多，你并不是一无所有的。”
　　布朗的眼神在药园里的草药上一扫，“喜欢什么就拿去，别管是我的被子还是桌子，如果你喜欢我的房子，等我从这里下去，可以用你的锤子来拆墙。”
　　哲瑞笑眯眯的看着他，“是啊，你觉得只要不动你的草药，就算把房子拆了也没什么？生命女神是热爱生命的神灵，在她的光辉下，任何草药都不允许私自强夺或者伤害，所以没有你的允许，我就拿你这些宝贝疙瘩没辙，因为这个原因，你才这么笃定的，是不是？”
　　艾特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哲瑞这个黑心的家伙，马上就要说出什么意料之外的话了。
　　哲瑞扭着锤子的柄，在地上碾出了一个越来越深的土坑，语气仿佛浑不在意，“今天我来，是替我母亲对你说一声，如果你不还钱，她就要去神殿控诉你。”
　　“你母亲？”即使厚脸皮像老布朗一样，也不由得惊讶了。
　　哲瑞转过头，看向了艾特，“我母亲要向神官控诉你，你没有资格抚养幼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