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晋江去异界》巴三煮水

115、白金与黑暗

　　白金色的……光芒？
　　艾特心中一跳，慢慢地走过去，一低头，只见尘埃之中，一枚白金色的宝石静静地躺着，光芒柔和如皎洁的月光。
　　好熟悉的颜色，艾特弯腰，将宝石捡了起来，握在手上，冰凉坚硬的触感通过皮肤传来，令人心中一凛——之所以说熟悉，并不是说她见过这枚宝石或者同样的宝石，事实上，她从来没见过这种颜色的宝石，这也不是晶石或者其他的物质，但是这个颜色本身，艾特是很熟悉的。
　　没错——这是玛丽苏头发的颜色，曾几何时，在海船上，阳光好的时候，她的头发也曾经这样熠熠发光。这宝石的颜色无论是深浅还是光泽，都一分不差。
　　“玛丽苏？是你吗？”艾特轻声问道。
　　没有回答，宝石也是石头，石头是不会发出任何声音的。
　　合上手掌，冰凉的感觉沁入掌心，艾特又觉得寒毛一乍，回忆起玛丽苏一路上的言行，虽然没有刻骨铭心，但至少也是极熟悉的，音容笑貌仿佛就在眼前，而现在，只剩下了一抹白金色的光芒。却没想到那么天真无邪的小姑娘，竟然只是一个宝石的化身。
　　是宝石，还是棋子？
　　说得明白些，玛丽苏这个人，不过是智慧之路上的一颗鹅卵石，发光的目的，只是吸引人们的注意，等客人到了，她就失去了作用，变回一枚石头，静静地躺在那里。
　　只是，她的使命完结了吗？
　　艾特捏着宝石，慢慢的靠近坟茔，一手搭在那把破旧的宝剑上，用这宝石与长剑的空洞仔细对比着——不差分毫。
　　耳边想起了玛丽苏的话：“我和爷爷住在黑乎乎的圆房子里……”
　　所谓的黑乎乎的圆房子，就是这座坟，所谓的爷爷，想必不是指坟土下面躺着者的哪一位，而是指……
　　“玛丽苏，这就是你爷爷吗？”艾特的手指，划过黑乎乎的剑刃，剑刃早已经锈住，即使她用手指按住剑锋，也没有受到任何伤害——“那么，和你爷爷团圆吧。”
　　“咔”的一丝轻响，宝石已经嵌入了空洞之中，严丝合缝，分毫不差。
　　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紧接着，虽然忽的一声尖啸，灿烂的光芒爆发出来，照射四方，小小的棚屋被光芒包裹着，只剩下一片华丽的白金色，远远看去，便如一轮金日，夺目非常。
　　艾特站在光芒中心，除了觉得刺眼之外，只觉得一阵阵的惊心动魄。那光芒并无丝毫温度，也没有形状，但是艾特身在其中，却觉得好像有无数利剑往自己身上刺来，并不疼痛，但是那种锋利无匹的凌厉感，迫在眉睫，却是真真切切，她只觉得身在万剑丛中，随时都能被割裂成无数碎片，却又无处躲藏。
　　好在光芒一方便消散了，白色的世界瞬间如泡沫一般消逝，又露出了原本五彩缤纷的世界，艾特还没来得及从雪盲中缓过来，便是一声尖叫。
　　倒不是她看到什么，而是疼的。
　　艾特骤然缩回手，连连甩着手，手指上拉出一道极深的伤痕，差点就把她半根手指切了，饶是她反射神经敏锐，也弄了一手的鲜血，疼的直呲牙。好在她摔着手呲牙咧嘴片刻，终于想起她自己其实是个魔法师，于是随手用魔法治疗了伤口。
　　眼看伤口飞快的愈合着，艾特才想来了，自己为什么受伤——刚才她一直把手放在那黑色巨剑的剑刃上，剑刃驽钝，本来丝毫伤她不得，但如今光芒闪过，她已经本能的将手指从剑身上离开，剑刃上的寒气却依然差点把她手指割下来。
　　这样怎样的锋利，才能有如此的效果。
　　一柄黑色的巨剑静静地矗立在眼前，虽然乍一看，与刚才没什么不同，但是艾特知道，确确实实是不同了。别的不说，只说那一层暗沉沉的光芒，让艾特想起了最深的黑夜与传说中的深渊，只有那种极致的黑暗，才配的起这巨剑的气质。那大剑并没有变长，但是屹立着，感觉却比适才伟岸许多，剑身和剑柄几乎融为一体，原本浮在剑身的暗花向下蔓延，已经遍布了巨剑全身，如同一身图腾，记录着大剑不同寻常的身份。
　　不仅仅如此，连剑所插得地方，也已经完全不同，原本那大剑插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坟头上，充作墓碑，与那大剑破破烂烂的外观倒也相配，但如今，那坟头虽然形状不改，但已经同样笼罩着一层幽暗的光芒，黑沉沉的令人心悸，连那拱形的造型，都透着一股极强的压迫感，只有那护手上一点白金色的宝石，是黑暗中唯一的光芒，又璀璨如恒星——大剑直立在其上，如同一座丰碑。
　　“果然是好剑！”艾特伸手一拔，大剑轻轻松松被拽了出来，紧接着就是一沉，连胳膊都差点抬不起来——这剑实在是太重了。人都说魔法师孱弱，事实上，拥有正式魔法师以上实力的魔法师，即使不会运用格斗的技巧，力气却也不会输给一般的战士，艾特本人，虽然称不上力大无穷，但至少也不是弱女子，但是这把剑的重量，远远超过她的想象，差点一个拿捏不住，就要掉在地上。
　　“碰——”终于，艾特还是放弃了端着，而是把长剑大头向下，杵在地上，像个拐杖似的，至少也面了拿在手中的负担，因为剑柄向上，玛丽苏化成的宝石正好迎着阳光，折射出瑰丽的光芒，影影绰绰，化为一个古怪的符号。
　　艾特一怔，直觉告诉她，这才是事情的关键，当下扶着长剑单膝跪下，靠近了观察这个符号。
　　刚才在上面俯瞰的时候，那符号似乎只是一个简单的几何图形，但是靠近了细看，才发现在白金宝石的表面，也浮着一层花纹，那是刚才没有镶上时绝对没有的，与剑身通体黑暗系的花纹有相同之处，却又并不相同。这个花纹比起一般的雕刻，似乎更接近一种完整的图案，甚至绘画。
　　“是什么呢？”艾特有些想去抚摸，但是又想起了刚才的伤口，手中一滞，突然一愣，发觉那花纹中间，有一丝鲜艳的红痕。
　　“血——哪来的血迹，难道是上一次巨剑出世时候的遗留吗？”艾特摇摇头，把这个猜测先抛开，再一次打量那宝石，这一会她确定了，宝石的图案，果然是一副画，而且是相当繁复的一幅画，出奇的是，还有剧情可以看，而且越看，剧情越多，丰富绚烂，令艾特一时着了迷。
　　看了很久，艾特终于把其中的大概意思看懂了，露出了一丝迷惑，将那把大剑一提，半拖半拽出了棚屋，叫道：“大金牙，过来过来。”
　　为什么叫他过来呢，因为艾特提着东西太重，不方便过去。
　　“怎么了？”大金牙无奈，悻悻的走了过来，每次她这么叫自己，就说明自己又要起到移动字典的作用了。
　　果然，艾特问道：“蓝月亮下的种族是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