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晋江去异界》巴三煮水

108、平静的海洋

　　事实上,艾特不相信自己能看到海，或者说不相信自己能看到真正的海。
　　作为一个幻术师，虽然艾特知道自己远远到不了幻术师的顶峰，但她还是认为幻术是有极限的，譬如说，幻术可以改变感觉，可是改变幻境，但是无法改变规则。大海这种拥有无尽空间的超大副本，除非是虚拟数据，不然不可能凭空制造出来。如果制造，就应该是制造一片海水，然后通过混淆感官或者迷惑方向，造成无边无垠的效果。
　　但是当她抱着玛丽苏，走出白桦林，第一眼看见大海的时候，她深深的感觉，自己一个正常人，果然不该揣测曾经站在魔法文明巅峰的人，因为不管眼前的大海是真是假，她都被震撼了，那种一碧万顷，波涛澎湃的壮观，不是她用光或者其他手段能够制造出哪怕一点皮毛来的。她的眼睛和耳朵，被腥咸的海风吹过的皮肤，都在毫不犹豫的告诉她：这就是大海。
　　“大海啊，你全是水！”艾特大吼了一声，表达了自己的郁闷。
　　“……姐姐……”玛丽苏拉了拉艾特的衣袖，“你有什么不舒服吗？”
　　艾特自动忽视了这句等同于“你有病吧”的疑问，看着手中的指针，依然笔直的指向正前方，而前方是茫茫的大海。
　　也就是说，还是要漂洋过海是吧？
　　艾特头疼，她总不能游过海去吧？虽然大魔法师可以用漂浮术甚至飞翔术，但是一旦魔力用尽，就会掉下来，然后还是要游泳解决。
　　不过——艾特瞟了一眼大金牙，有免费的运输机在，干嘛要自己飞呢？
　　大金牙只觉得一股妖风吹过，登时遍体生寒，他隐晦的瞟了一眼艾特，突然大叫一声：“有船！”
　　艾特的注意力一下子被成功吸引，“哪里有船？”
　　果然有船，沙滩上停泊着一艘小木船，就像一般的渔船一样，又小又破，铺着乱七八糟的渔网，挂着破破烂烂的船帆，不过看起来并没有漏，只是搁浅的年头太长了，染上了几分古董一样的陈旧气。
　　艾特观察了一下，决定还是乘这艘船出海，因为第一，这艘破船的出现太过违和，很明显它的存在就是任务需要，是智慧之路这个不知道由谁控制的系统凭空刷出来的，不按照任务流程走，一定会死的很惨，第二更简单，反正也没有别的选择，她又不想游泳。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稍微休整了一下破船，当然不是用木板敲订，而是补上了几道防御性的魔符，让船体更加坚固，至少能够经得住海上一般的风浪——至于暴风雨，先不说有没有，就算有，这么人品的事都赶上了，还是自求多福吧。

　　“一二三——”艾特喊着口号，哗啦一声，不知道沉睡多少年的木船陡然进入了海水中，溅起了白色的浪花，这也是艾特航海小队下水的纪念，开启了智慧之路的海航时代。

　　“I am the king of the world!”艾特站在船头，向鸟儿一样张开双臂，任由海风吹着她的头发，大声吼道。
　　但是紧接着，她就想到了这句话已经不流行很多年了，于是换了一句，“我是艾特•斯瑞，是注定要成为海贼王的女人！”
　　“我说——你是要成为海贼王，还是要成为海贼王的女人？”大金牙化作蝙蝠，晃晃悠悠的抓在桅杆上。
　　“……”艾特企图把手中的东西扔向大金牙，但是发现那是至关重要的罗盘，于是放弃了，凝视着鲜红色的指针，问道：“你说那诗歌下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的钟声来着？”
　　“沃尔斯城新年的钟声只敲了一半？”大金牙的记忆力明显更胜一筹，“沃尔斯城是魔法时代最重要的城堡之一，它被成为文明的钟楼，全程有数十万口钟。每一个魔法使用者，进入大魔法师之后，就可以在城堡里拥有一座自己的钟，如果魔法师陷入危机，钟就会自己敲响，能够赶得及的魔法师就回去救你的。”
　　“数十万口钟？他们新年都会响么？”
　　“那要响到什么时候去？”大金牙摊手，“只有大魔导师以上，才能让自己的钟声在新年响起，那还是后来的规矩，事实上刚开始的时候，只有传奇才有机会敲响自己的钟。”
　　“这样啊……”艾特摸下巴，“既然是按照人数来敲钟，那么钟声不会每年都有变化么？这样怎么能做出具体的数值来？”
　　大金牙想了想，道：“也许他指的是最初始的钟声吧？沃尔斯城建成的时候，有二十四位法神前往祝贺，并留下了自己的钟，所以沃尔斯城第一年的钟声就是二十四响。”
　　“那么一半就是十二——法神？那是啥？”她只听说过传奇，那已经是现在魔法界不可抗拒的甚至消失已久的存在了，怎么还有法神这个称呼？
　　大金牙道：“我不是说过了吗，玛格丽特就是法神，那个时候魔法使用者可以突破到传奇以上成为法神，他们的力量甚至不是我们那个时代可以想象的。更不用说现在这个传奇当成宝的时代了。”
　　艾特摇摇头，因为太虚幻，她根本没办法想象那个时代的样子了，“不知道法神比之现在的众神，又会如何？”
　　“快看，岛！”大金牙松开了桅杆，在船的上空盘旋着。
　　一座岛屿的阴影从海天相接处浮出了水面，它一开始看起来非常的渺小，但随着小船的前进，慢慢清晰而庞大起来。
　　这就到了？艾特头脑中浮现出一丝疑惑——太顺利了吧？智慧之路会这么好心，只是让他们在海上兜一圈风，就这么轻易地到达？
　　“怎么样，玛丽苏，是你的家么？”艾特还是先问玛丽苏。
　　玛丽苏的眼睛迷惑起来：“有点像，但又不太像，好奇怪……我很想去那个岛上，那个岛有东西在召唤我。”
　　艾特一怔，突然，一丝细细的声音传入了耳朵，因为太小，所以模模糊糊，无法听清楚，于是她好奇了，很想在靠近一点，靠近一点就能听清楚了……
　　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按在船舵上，轻轻一推，小船偏移了方向，向那个岛驶去。
　　进了，那个声音清晰了一些，果然是美妙的声音，似乎是歌曲，可是她两辈子，都没有听到过这么美丽的歌声。
　　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艾特的目光有些涣散，几乎就要离开小船，就这么走过去，跑过去听听海那边的声音……
　　不对！
　　艾特的思维深处，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事情不对，不能去那边，那边有危险！
　　可是……那是多么美妙的声音啊，只要能听到，就算有危险，那又如何呢？
　　过去吧，过去吧！
　　“扑通！”一声巨响从甲板上传来。
　　艾特的思维稍稍清醒了一点，猛地转过头，只见大金牙已经从桅杆上摔落，举起爪子，颤抖的道：“快——塞住耳朵，那是人鱼在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