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晋江去异界》巴三煮水

106、白桦林中的闲谈

　　东方，是太阳升起的方向——
　　不是艾特突然想起这句话，而是她眼前正有一轮红日在地平线上冉冉升起，将天边的云朵染成了瑰丽的明红色——真尼玛刺眼。
　　不过，为什么幻术的世界也有太阳？
　　当然，幻术博大精深，真正厉害的幻术，别说太阳，就是漫天的星辰，也能一一对应，一个不错，但是艾特自己身为幻术师，对于灵魂和感官守卫的非常严密，就算视觉回收到幻术的影响，其他感官，比如听觉，触觉，确实没有那么容易被幻觉所迷惑，如果是幻术，就算她看见太阳，也不会这么真切的感觉到阳光的照射，甚至生出那种暖洋洋的感觉。
　　不仅仅是头顶的太阳，还有眼前——在谜语的石碑之前，她走的是一般的林荫路，但自从听了大金牙的话，一路东行，渐渐地，脚下就没有路了。
　　没有路，并不是说就冷清起来，正好相反，她走进了一片树林，不同于深山上遍布着高大乔木和密密荆棘的原始森林，这是一片白桦林，没错，就是经常在浪漫的眼前小说中出现的那种，长满了白桦树，清风徐徐穿过，树叶沙沙作响的白桦林。
　　现在她踩着咯吱咯吱的落叶，走在林间小道上，一个人享受着日出的美景，世界是如此的安宁——如果没有一只碎碎叨叨的大蝙蝠的话。
　　“我说，主人——”大金牙变成蝙蝠，和小萌物的时候差不多大小，但是翅膀却华丽了数倍，黑色的翼上布满了各色的繁复花纹，一对翅膀就像一对精雕细琢的艺术品，“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着什么急？”艾特奇怪的问道。
　　“当然着急了，您忘记了吗，您还有两个竞争对手呢！”大金牙不得不提醒道，“您这么悠闲的样子，别人却是急着向前赶，您就只好当吊车尾了。”
　　“嗯嗯……”艾特点点头，“吊车尾这么日漫的词，你是怎么学会的？”
　　“……问题不在这里！”大金牙高举一只翅膀表示抗议——不过他很快就不抗议了，因为他发现这个姿势会让他掉下去，“您一点都不担心吗，譬如那个小白脸，一看就是出身良好的贵族，看过的文献绝不在少数，您不会的题目，不代表他也不会，说不定像吃饭喝水一样就解答出来了。”
　　“呃……”艾特摊手，“就算让他抢先一步，又有什么关系。赫尔克里打不过我，等他千辛万苦得到了智慧龙晶，打倒他抢过来就行了。”
　　“……”大金牙再次无语，嘀咕道：“我最讨厌直截了当还暴力的女人了。”过了一会儿，再次说道：“那您不担心另外一个吗，精灵。”
　　“精灵，你说阿加莎？”艾特问道。
　　“怎么……”大金牙问道，“您认识她？”
　　艾特点点头：“认得，小时候见过一面，她的头发和瞳色太特殊，不在任何种族之中，所以想不认出来也不行。”收服了大金牙之后，艾特是直接离开古堡的，所以大金牙并没有见过小时候的阿加莎。
　　大金牙虚了一口气，道：“您可别忘了，精灵都是活得很漫长的家伙，虽然他们没有人类那么狡猾——当然哪个种族都不可能有人类那么狡猾，但是活了那么长时间的老怪物，怎么着也该知识渊博了，再加上部族的传承，说不定比我知道的还多呢。”
　　艾特突然问道：“你说精灵的幼年到成年，要多少年？”
　　大金牙算了算，道：“几百年肯定是需要的，不同的种族不一样，越高等的精灵成年时间越短。”
　　艾特继续问：“如果一个精灵的成年几乎跟人类同步呢。”这可不是开玩笑，上次见到阿加莎，她也就是十二三岁的样子，但是这十年过去了，艾特长大了，阿加莎也长大了，那模样，完全就是一个成熟的精灵了。
　　大金牙大笑：“哈哈，怎么可能有这种事呢，就算是成长期最短的德鲁伊，至少也要……”突然，他的笑容戛然而止，迅速的问道：“你说的那个精灵……她的眼睛和头发是什么颜色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惶恐。
　　“嗯，银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这一方面，艾特是特别查证过，所以印象极其深刻。
　　“那就是了……”大金牙想的太入神，翅膀一收，险些落到地上，但是随即又升了起来，“，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有活着的成员，他们灭的比我们血族要彻底的多啊……那是与众神同在的种族——高等精灵！”
　　“……不懂。”艾特不敢说博览群书，这些年也看过一些书籍，但是这个种族却没听人提起过，“那是什么？”
　　大金牙露出了回忆的神色，回忆中还夹杂着忌惮，“您知道，天空时代之后，就是众神时代吧。”
　　“嗯，中间还有一段空白期，是天空时代的魔法使用者离开了大陆，所以断绝了魔法文明的传承的缘故。”
　　大金牙摇头，“不仅仅如此，那个时代，其实也有一场战争，在正邪大战之前。其实历史很奇怪，在成为不共戴天的仇敌之前，很多种族曾经并肩战斗过，譬如信徒和魔法师一同抗击魔族。譬如神族和魔族，一起与高等精灵作战。”
　　“擦，这么牛X！”艾特惊呼了起来，高等精灵曾经强大到和魔族神族并驾齐驱？
　　大金牙道：“这有什么奇怪的，魔法使用者们离开了大陆，大陆出现了权力的真空，所有有野心的种族当然会逐鹿天下啊，现在的时代，之所以叫做众神时代，就是因为神族赢得了战争，掌控了无上的权利嘛，至于他们后来给自己加封的光环，都是经过粉饰的，他们只不过是历次夺取天下战争的胜利者罢了。如果当时高等精灵得到权力，现在就叫做高等精灵时代了。”
　　“啊喂……历史果然是个妓-女啊。”艾特感叹着，“然后呢，高等精灵被镇压了？”
　　大金牙脸上惊惧之色更浓，道：“不，开始的时候，获得胜利的是高等精灵。原本魔族神族和高等精灵族是三方角力，但是很快因为高等精灵的强势，剩下的两方被迫联手，合击高等精灵。但是这样也是打不过，被高等精灵一路赶出了荣耀大陆，不得不在北金大陆和南金大陆生存。”
　　“厉害！”艾特只能这么说。
　　大金牙一笑，露出了两只尖牙，“你看，你都说他们厉害了，他们自己能不认为自己厉害么？他们可不是神族，还会用信仰来统治异族，他们认为，高等精灵是最高贵的，其他所有种族要么就是高等精灵的奴隶，要么就应该全部清除。所以，在高等精灵占据大陆的那几年，血腥得几乎令人不敢相信，随随便便一个高等精灵的队长，就可以下令让一个城市的其他种族全部消失。人类，兽人，地下种族，包括其他精灵，都锐减了百分之八十。”
　　艾特哦了一声：“这真是，要让谁灭亡，先让谁疯狂啊。”
　　大金牙道：“嗯，是这样的，但是人类失去了魔法的传承，能够抵抗的办法太少了。神族和魔族不约而同的伸出了触角，不过选取的办法不同。神族的办法是派出传教士去传教，获得了信仰之力，壮大自己，然后分封一部分神职，让人类借用一部分神力，从内部给高等精灵们捣乱。而魔族因为血脉的缘故，没办法照此办理，他们的脑袋也简单，就把天空时代留下来的少量珍贵魔法典籍，一股脑的兜售给了人类。”
　　艾特惊讶道：“喂喂，该不会是……”
　　大金牙道：“想不到吧，现在的人类之所以保留了魔法传承，首功可是魔族啊。这也是一个玩笑吧。”顿了一顿，道，“紧接着，在人族的带领下，其他种族开始大规模的反抗高等精灵，当然在高等精灵的碾压下，这种反抗太微弱。但是神族和魔族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们都拥有强大的力量，并且野心十足，高等精灵毕竟人少，内外双线作战下，终于崩溃。”
　　说到这里，大金牙抽搐了一下，道：“你想，连我们血族不过在正邪大战中作为魔族一方的陪衬，都遭到了灭族的命运，何况曾经的统治者高等精灵？战死的不说了，大批大批的高等精灵俘虏和老幼被屠杀，甚至包括了含有高等精灵血脉的半精灵，光明神曾经宣布，这个世界上，不需要哪怕一丝的高等精灵血。光屠杀和清剿高等精灵的行动，就持续了至少二十年，到最后，连精灵都损失了一半以上。”
　　艾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样的历史，都会消失在尘埃中啊。”
　　大金牙道：“那个时候，我并没有诞生，但是听长亲说起过，他就亲手杀死了一百个以上精灵幼儿，大部分都是血脉微薄的混血儿。在这种情况下，哪怕你是长的俊秀一点，耳朵尖一点的人类，都会被处死，怎么会逃脱有漏网之鱼呢？”
　　艾特回忆着冷漠的阿加莎，微微摇头，道：“可是她确实还在。”
　　大金牙道：“所以要小心，世界上再没有比高等精灵更加危险并野心勃勃的种族了，如果让他们恢复了力量，比现在正魔之战要危险太多。我说，有什么好东西，哪怕便宜了贵族小白脸，也不能落入高等精灵手里。”
　　艾特点点头，突然“啊”了一声，道：“前面有人！”
　　前面一颗白桦树下，坐着一个小小的孤单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