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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十一. ...

  •   环视四周,装潢考究的隔段雅座;一个个IPAD、上网本傍身的小资;有一句没一句聊着的商务男女,何东冬忽然就觉着自个儿那穿着何止一愤青。
      一只手抠着发白牛仔裤上打磨出的一排破洞,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搓着膝盖,何东冬用余光瞥了眼坐在对面的李维和他男人,又小心翼翼的收回目光,拿起桌上的杯子,装模作样地抿了两口咖啡。
      他不是渴,是手没地方搁。
      “老何!”
      “呃?”
      “这是sam .”
      “他不中国人么他?!”
      “在美国出生的,华裔。”
      “奥,”何东冬顿了顿,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就是你等了10年那犊子?”
      李维没回答,就算他默认。
      “你就为他搞的要死要活的,值得么?”何东冬问。
      “也许吧,是一时冲动!不过,”李维苦笑两声低下了头,“我当时确实觉得活着挺没意思的。”
      李维头低垂着,顾自搅着手指,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不安的味道。
      那个叫sam的男人敏感地觉察到,伸出手臂,牢牢地圈住李维的肩,上下摩挲,以示安慰。
      何东冬见状,把咖啡杯重重地磕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倒给李维吓得一激灵,赶忙把sam的手臂扑棱下去。
      Sam没有放弃,而是强硬地圈住他,不容挣扎。与何东冬对视的双眼中尽是不容忽视的占有欲。
      何东冬挤了挤眉毛扁了扁嘴,心道假洋鬼子敢跟你爷爷我龇毛。
      何东冬摆正了坐姿,清了清嗓子。
      “you,说你呢!”何东冬指着sam说,“我何东一向是个讲道理的人,咱今天就说个明白哈,李维,他,总共就屁大点儿一颗红心,面积有限,先来后到的事儿我明白!英语我懂得不多,但骂人的词儿却知道不少,李维今儿我就算正式交还给你了,你要是还一天天朝三暮四的,你也就别回什么美国了,直接把命给我撂到这儿吧!”
      说完啪地拍了一下桌子,惹来四周不少道视线,可何东冬脸皮厚,就当没见“还有你,”何东冬拿手指头点着李维“我当你是真潇洒呢,闹了半天也是一情商低的主儿,爱他你就死缠烂打懂不懂,跑这块儿玩什么堕落,玩什么清尘脱俗呢。告你以后甭让我在gay bar 再逮着你啊,逮你一回我抽你一回,给我老实过日子,听见没有。”
      说完何东冬拍拍屁股站起身,对着sam道“唉,哥们,这杯咖啡算你请啊!”然后拉开大步转身就走。
      “wait”
      嗯,何东冬自我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句话他听懂了。
      “啥事”何东冬粗鲁的转过身。
      Sam不很漂亮,不很英俊,看起来普普通通,甚至于完全没有gay的气质,但是却有一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Sam松开被何东冬骂得呆愣在那儿的李维,站起身,来到何东冬面前。
      何东冬胆儿有些突,他领教过这厮的一拐子,他记得自己当时直接就靠墙了。所以当sam立定在他身前,他不自觉地后退两步。很快,他就意识到后退是对尊严的诋毁。于是,他复又上前一步,挺胸抬头,就差要拿鼻孔儿对着假洋鬼子。
      “谢谢你,一直对他,照顾。”sam伸出右手,用不很流利的中文说道。

      嘿,中文还成啊,哥们!

      那杯贵得离谱的咖啡让何东冬夜里睡意全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琢磨着严海封。
      这家伙已经三天没消息了。
      他给他打过电话,关机。
      发过短信,不回。
      他去过韩北雪家,没人。
      去过还在装修的婚房,大门紧闭。
      何东冬简直怀疑他是不是找地儿自杀去了。
      而消失将近两个月的韩北雪却又极不适时联络上了何东冬。
      “东冬什么情况,我老公怎么总是关机啊?”
      “奥,那个,大概工作忙吧!”
      “你明个见着他告他一声,我下个星期三就回了啊。”
      下星期三回?
      何东冬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有一种被人捉奸在床的错觉。
      为此他一宿没睡,第二天一大早就到广益大厦门口堵人。管他是负荆请罪还是什么呢,这事儿必须得整明白,万一严海封恨屋及乌,撂挑子这婚干脆不结了,那他岂不是罪上加罪,活脱脱拆散鸳鸯。
      只能跳黄河洗洗了。
      然而何东冬从早上五点半蹲点儿蹲到晚上七点,都没见着一个疑似严海封的身影出现。
      给何东冬急晕乎了明知那人关机还一个劲往他号里致电。
      正琢磨着要不要整栋大厦搜一遍呢,严海封那边的电话居然通了。
      “喂”。
      “喂,严海封,我何东”
      “唔.”
      “你下班了么?我在你们单位门口呢,怎没看你出来啊?”
      “我不在单位”
      “你没上班,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啊?去医院看了么?你哪呢?我看看你去?”
      “不用。”
      “不用?不用什么不用,你听你说话那声儿,哑了都,是不是连药都没记着吃啊?告诉我你哪儿呢,我载你医院看看去。”何东冬循循善诱,宛如拐骗未成年儿童。
      “真的不用……你还有别的事儿么,没有我就先挂了。”
      “甭挂,甭挂,我有事,有事……海封,我能跟你谈谈么,就现在,真的,我们需要谈谈,关于那天的事儿!”
      “我觉得没什么需要谈的。”
      “我有!真的!严海封,我这事儿做的……真的,我不是人,我对不起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不是要解释什么,我就是……怎么说呢,接触这么久了,你也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
      “何东我还有事,改天再说吧!挂了。”
      “喂,喂,严海封,严海封你别……”嘟嘟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何东冬心凉了半截。心道这回是彻底玩儿完,严海封肯定恨死自己了。也对啊,任谁一大早起来发现自己被……那个……了,情绪也不会好吧。
      换位思考,如果当时被那个的是自己?
      何东冬脑袋有点抽搐,如果被糟蹋的是自己,就先刮花了那混蛋再说。想到这儿,何东冬突然看清自己前行之路。
      那叫一暗淡无光。

      把自己灌醉是件挺容易的事儿,只需要半打啤酒,何东冬就抱着树开吐。
      吐着吐着还直哼哼,妈不要我了,爹不要我了,李维不要我了,严海封你也不要我了,韩北雪肯定也不要我了,我怎么就那么不招人待见呢我。
      哼着哼着,掏出手机拨通严海封的电话。
      “喂,严海封,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我不用你原谅我,我活该我这就这投案自首去。你就当被狗咬了把我当个屁放了吧,北雪是个好姑娘,你错过了可就再没了,今后得好好跟她过日子。”
      何东冬没等那边儿回话,一口气说完就把电话挂了,泪眼朦胧伤春悲秋地把自个儿送进了最近的派出所。

      何东冬来投案自首,进门就拽住值班民警的手,扯着嗓门儿左一句同志我来自首,又一句同志我要自首的干嚎。
      民警就问你这什么情况啊,你这是。
      何东冬说,民警同志我把人给强\奸了,你们逮捕我吧。
      民警肖同志一听脸色骤变,这几天上边儿几个领导正因为本片儿区发生的那起强\奸杀人案愁眉不展呢,这就来一自首的,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必须扣这儿好好儿问问。
      当然肖同志有他的小算盘,这就是免费送上门的立功机会啊,搞不好就能提前结束实习期。于是肖同志也不客气,手铐直接一上,就拎着脖颈子给拎里屋去了。
      审讯室没待十分钟呢,肖同志就觉得自己遭遇了欺诈。
      这哪里是一强\奸杀人犯啊,整个儿是一酒蒙子呀这是。
      你说你酒品那么差没事儿老喝什么酒啊,就喝了身边儿也得带个熟人擦屁股不是。
      你强\奸就强\奸吧,你强\奸一男的干什么呀。
      你强\奸一男的也就算了,你别搁自己朋友堆儿里下手啊,听过兔子还不吃窝边草么。
      再者说了,你都吃干抹净了,看样子对方也没跟你一般见识呀,人一没打你二没骂你三没法院告你,你就老实找个地缝猫着得了,出来穷得瑟什么呀?
      得瑟就得瑟吧,跑局子里撒什么酒疯啊?
      还自首?
      小心我告你个妨碍公务!
      但肖同志毕竟还是个好同志,人民的公仆,觉得就这么把这醉鬼踢出去,也不合适,万一回头一脑袋插哪个地沟里还得连累上头跑一趟案发现场。
      于是身体力行,左摸又掏的,好容易找到醉鬼的手机。
      醉鬼斜倚在凳子靠背上,遭遇这一顿乱摸,老大不乐意地伸手扑棱,还有一声没一声地嚷嚷着非礼。你敢非礼我,你再非礼一个试试。
      肖同志脸上冒汗,操,忘了这醉鬼性取向不对。
      再非礼一个?这都喝蒙登了别转身再咬他一性骚扰。他举起手机一瞧,有钱啊——N82。再一瞅,不对,那个N后边的O怎么没封口?去,山寨货。
      通话记录最近时间里拨出的号码都同一个人,肖同志为了自己声誉的清白,坚决果断地按了拨出键。
      “喂,你,这是叫什么来着,”肖同志把电话从耳边儿拿下来看了眼屏幕上的称呼“奥,叫严海封是吗?”
      “你不是何东?”电话另一边声音有些迟疑。
      “我不是,这是小河口街派出所,这位叫何东冬是吧,认识吧?认识就赶紧来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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