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Blue leopard》暗夜狰狞

7、第七章

　　“伊尔弗特，”带着戏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蓝发的男人在时钟指针马上就要指到十点整的时候，终于推开了德约克第六重案组的大门，“你知道影响本大爷睡觉是什么下场吧？”
　　伊尔弗特对这个已经迟到了将近三小时的男人感到无奈，当然，无奈之余更多的是愤怒。但是，他没有把这种愤怒写在脸上。
　　那张依旧像平日一样的平静而精致的脸上带着的，是依旧像平日一样的温婉却冷淡的表情，伊尔弗特抬起眼睛，看着站在自己办公桌边啃着汉堡的男人，用不带丝毫感情色彩的声音说道：“组长，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啊？”葛力姆乔把剩下的四分之一个汉堡全部塞到嘴里，然后抬头看了看墙上的巨大时钟，“你是不会看钟吗？好吧，本大爷就受累教你好了，那个钟上现在显示的时间是九点五十九分。”
　　伊尔弗特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与其说是微笑，不如说是冷笑更为贴切。
　　“原来组长你认识钟啊，你知不知道，现在离正常上班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三个小时了。”
　　“三个小时？那又怎么了？听你这样说，今天早上是有要我亲自处理的事情发生咯？”葛力姆乔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说。
　　“迟到三个小时竟然还说没什么！组长大人你难道不知道这些文件都要你亲自签名吗？”说着，伊尔弗特把堆在桌子上的一大摞文件推到了葛力姆乔面前。
　　“啊啊，签名什么的，干嘛那么认真啊！你还真是新人唉。签名什么的，拿给晓不就好了~~~他签我的名跟我签的一模一样哦~~有时候我自己都快分不清哪些是我自己签的，哪些是他代签的了！哇，我再告诉你个秘密，就是因为晓他签我的名跟我一模一样，当初我才选他当副组长的！”说完，葛力姆乔就自顾自的笑起来。“喂，伊尔弗特，你这样不太好唉，那么好笑的事，你为什么不笑？”
　　“很抱歉，我笑不出来，”以认真的表情说出这样的话的伊尔弗特，发自内心的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的大脑构造，和普通人绝对不同——要不是缺了几根经，那一定就是多了一根傻经。“请你不要让别人困扰，身为组长，就该以身作则，七点整上班是最基本的一点。现在，拜托你把这些文件给签了。”
　　“伊尔弗特，你做事之前有没有用大脑？”葛力姆乔用像在问“天气怎么样”一样平常的语气问出了一个让伊尔弗特感到很难堪的问题。“你没见其他人都很习惯本大爷不按时来上班吗？他们是你的前辈，做事的时候，学着点。”虽然嘴上说着的言辞很犀利，葛力姆乔还是拿出随身带着的钢笔，乖乖在文件上的指定位置一一签名。
　　“可是……可是大家都在忙……”伊尔弗特声音里缺了些底气，“再说了，我只是希望你能按照规定做事，有什么不对？”
　　葛力姆乔笑了，笑的让伊尔弗特心里有一点发毛，“伊尔弗特，我看你没摆正自己的位子吧。很遗憾，这里是德约克，不是新弗里，你不是副组长，而是一个最小最小的跑腿杂工。”葛力姆乔用两个修长的手指比划着，试图让伊尔弗特明白自己的地位在组里究竟有多小，这让伊尔弗特很不爽，但是他还是得听着葛力姆乔接下来的发言。“咱们就退一万步讲，就算你现在是副组长，本大爷还是如假包换的组长呢！也就是说，是你的顶头上司。你现在是想教训我吗？告诉你，你不够资格。”
　　“……”
　　见伊尔弗特不答话，葛力姆乔继续说下去。
　　“我不怕告诉你，在德约克第六重案组，那些所谓的规矩，是上头那群老到可以进棺材的老古董定下来，束缚你们这群小兔崽子，也就是本大爷的手下的。你们想遵守的话，可以遵守，不想的话，只要我心情好，也是可以商量的。在这个地方，必须遵守的东西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的命令。再简单点说，在这里，老子我就是规则！”

　　“伊酱，跟队长认真你就输了啦！”望月晓笑的直不起腰来，“组长他有三件忌讳的事哦，今天你一下子就全部都做了！太强了！话说伊卡太过分了，叫组长来上班一直是他的活啊，怎么能交给你？他摆明了欺负你嘛。”
　　“晓你不觉得你笑的太过分了点吗？”伊尔弗特不太高兴的说，“伊卡前辈也有自己忙的事啊。我看最坏的就是葛力姆乔，我的意思是葛力姆乔组长！明明是他自己做错事，还那么嚣张，‘在这里，老子我就是规则！’他以为自己很有型吗？混蛋，老是针对我。对了，你说那家伙有三件忌讳的事，是哪三件啊？”
　　“组长三件忌讳的事头一件就是还没睡够就被吵醒，他是个起床气超级大的家伙哦！从表面上也看的出来吧？”
　　看到伊尔弗特像是在说“就是就是”一样的点头，望月晓很满意的继续，“第二件呢，是他说的笑话没人笑。组长他一直认为自己有去做搞笑艺人的潜质哦，所以如果他说的笑话得不到响应，他就会很沮丧。当然，我已经不止一次的跟他说他其实不适合做搞笑艺人了。”
　　“搞笑艺人？那家伙太能扯了吧？接着呢？”
　　“第三件也是他最忌讳的一件，就是企图用任何形式限制或者说控制住他！举个例子来说，就像是规定什么的……”望月晓认真的表情让伊尔弗特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规定还是要遵守的吧？”伊尔弗特小声的抗议到，“要不然纪律不是很松散吗？晓，你们这样惯着他真的好吗？”
　　“小事上呢，松散点就算了嘛，”望月晓笑了，“不过遇到大事的时候，组长的认真劲可没人比得上哦！伊酱你才来不清楚，慢慢适应吧。”
　　“‘凡事小事不注意的人，大事也会失败。’”伊尔弗特忿忿的抱怨道。
　　“啊啊，这句话好熟悉啊。”这么说着的男人拉开伊尔弗特旁边的椅子，擅自坐下了，“这好像是我的名言吧？”
　　看了一眼满脸春风得意的男人，伊尔弗特别过了脸，“你好意思说你说过这样的话吗？”
　　“为什么不好意思？这本来就是我说的。”葛力姆乔揉了揉晓的头算是打招呼，望月晓笑着抱怨“这样会变矮的。”葛力姆乔加大了力气揉他的头的同时，继续说，“让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吧，‘不注意’和‘不必注意’是有区别的。如果是有价值的事，再小也要注意，但是如果是没有价值的事——好比说再完全没有需要本大爷出马的事情发生时，还要本大爷牺牲宝贵的睡觉时间去办公室发呆这样的事，就完全没有注意的价值。”
　　“可是，”伊尔弗特反驳到，“你人都没有到，怎么会知道有没有事要你亲自处理呢？”
　　“呵呵，”葛力姆乔笑了，“这你就外行了不是，要是发生了重大案件需要我们侦破，上级会提前打电话通知我。如果碰到突发事件，即使我不在，晓也会先行处理。这里不是新弗里，是德约克。我的每一名组员，都是可以独自作出正确决断的精英。当然，除了你以外。”说完，他在伊尔弗特脑门上轻轻敲了一下。
　　望月晓忙打圆场：“组长你说什么啦？伊酱当然也是精英啊！他可是新弗里第一重案组的副组长唉，说实在的，除了组长你以外，我们这群人都不是伊酱的对手啦！”
　　“晓，”葛力姆乔抬起手边的蓝莓奶昔开始喝，“我很庆幸你没有夸张到说他连我都超过了。”
　　“超不超过别的前辈我就不知道了，”伊尔弗特终于忍不住了，“但是你这种家伙，我是一定会超过的！我是知道德约克第六重案组的实力才主动申请调过来的，我明白这里的大家都是精英。但是，你也别小看我，我伊尔弗特也不是你想象的那种‘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闲人。你等着瞧吧，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我是顶替赫尔雷前辈加入第六组的最好人选。还有，你是组长，比我这个小小的组员的收入多得多吧？干嘛随便喝别人的东西？”
　　“小子，算你有志气，”葛力姆乔毫不在乎伊尔弗特怨念的眼神，把整杯奶昔喝完以后，说，“我等着你超过我！不过呢，我们交过那么多次手，你好像都没有赢过唉。”
　　伊尔弗特的心微微颤抖了下——葛力姆乔的话像一块小小的石子，在他原本平静的心湖上激起泛着白光的浪花。在那一瞬间，似乎有名为“童年”的光影在眼前掠过。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话，有那么一丝，温暖。
　　“虽然以前的确是这样，但是，以后我会赢的。”他的声音很小，但是很坚定。
　　葛力姆乔和望月晓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极有默契的一起用手在伊尔弗特背上拍了一下——两个人都是不知道掌握力道的家伙！伊尔弗特在心里这么喊到的同时，看到了两个上司同时展露了笑容。
　　“伊尔弗特，”葛力姆乔的笑，充满自信，像是有魔力一般，让人无法移开眼睛，总觉得，好熟悉。
　　“拿出干劲来吧！你好像蛮有福气的，才过来第二天，就可以参与一桩大案子。没有时间让你习惯本大爷的作风了，你必须马上成为一名精英！有觉悟的话，就洗干净脖子等着，和我们一起，大干一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