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暗夜狰狞

11、初恋和出轨的故事

　　Part 9
　　※对任萱来说，叶子荟是个很特别的存在，如果没有叶子荟，他不会注意到自己喜欢的是同性这个事实——换句话说，叶子荟是任萱的初恋。

　　周日是个阳光明媚的晴天，淡金色的阳光洒在路边洁白的雪上，让雪也镀上淡淡的暖色，不由得让人心也暖了起来。
　　房间里一片宁静，任萱醒得很早，却因为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身上的惬意而不愿意起床，在床上翻来覆去反而又引发了困意。
　　手机铃声打破了宁静，任萱不情不愿地抓着长长的手机链，把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勾到耳边，没看屏幕便接起了电话：“喂？哪位？”
　　“哟，任萱，这都几点了，你还在睡啊？”
　　熟悉的男人声音响起来，却无法让任萱打起精神来，“嗯，前辈啊，我已经醒了啦！”
　　“你那懒洋洋的语气已经暴露了你根本就还在睡觉的事实了。”乔霜以一副‘拿你没辙’的口吻说。
　　“真的已经醒了，”任萱揉着眼睛说，“前辈有什么事啦？”
　　“任萱啊，你一会儿有空别忘了去图书馆查需要的资料啊，明天开例行会议时那个恶魔之子可是要亲自到场的。”
　　“知道啦，前辈放心好了，好啦，我挂断了哦。”
　　毫不犹豫的按下了挂断键，本准备继续补眠的任萱瞥见了时间：10点45分。
　　“完了完了！”
　　惊叫一声，任萱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叶以莲今天跟朋友去打网球了，自己约了叶子荟和卫可琪中午11点30分见面。
　　尽管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完毕后立刻出了门，到达约定的餐厅的时候，任萱还是迟到了十分钟。
　　“先生，请问几位？”女服务员恭敬的问气喘吁吁的任萱。
　　“已经……已经……”任萱努力控制着呼吸，但还是由于大口的喘气而没办法将话说明白。
　　“两位，已经订好了，里面包房，上菜吧。”穿着宝蓝色条纹的男人拍拍任萱的肩膀，对服务员说。
　　任萱看看男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跟着男人进入了包房。
　　“迟一点也没关系，今天交通不好，我也刚到。”叶子荟微笑着对任萱说，“何必那么着急呢？也不是什么生疏的关系，小萱你真是的。”
　　“抱歉子荟哥，我睡迟了。对了，刚刚子荟哥怎么说两个人？可琪姐不来了吗？”
　　“我替可琪向你道歉，她今天临时接到出差任务，事情紧急没办法推辞，所以她来不了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没必要道歉啦，反正前几天也跟可琪姐见过面。”任萱微微笑笑。
　　“因为是我比较熟的餐厅，所以擅自点了菜，小萱你的口味没变吧？”叶子荟边问边起身在任萱前面的茶杯中添满茶水。
　　“吃什么都好，我无所谓。”
　　看着八年未见的男人，任萱不由得在心中感叹：男人看上去比以前更加可靠了。

　　对任萱来说，叶子荟是个很特别的存在，如果没有叶子荟，他不会注意到自己喜欢的是同性这个事实——换句话说，叶子荟是任萱的初恋。
　　认识叶子荟对任萱来说是必然的事，从跟叶以莲成为挚友之后，叶以莲就经常带自己到他家玩，放假的时候，更是不容分说的把自己拉到他家去住，叶以莲很少回家的父母在第一次见到乖巧的任萱的时候，就非常喜欢，打从心里对叶以莲交到任萱这样的朋友感到高兴；任萱第三次到叶以莲家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了叶以莲一直向自己提起的大哥叶子荟。
　　叶子荟跟叶以莲虽然是兄弟，但是两人的性格却一点都不像，叶子荟跟叶以莲相反，比起动他更喜欢静，第一次见到叶子荟时，他在安静地读书，听完叶以莲大段大段的介绍词后，叶子荟只是安静地伸手摸了摸任萱的头，指着叶以莲微笑着说：“小萱你好，我是这个小笨蛋的哥哥，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
　　任萱对这个像父亲一样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脑袋，温柔的叫自己“小萱”的男人产生了淡淡的信赖感。以后每次到叶以莲家，任萱总是爱默默地看着叶子荟的一举一动，乘着叶子荟闲的时候，任萱就会问他一些问题，叶子荟成绩很好，在任萱和叶以莲眼中，似乎没有什么问题是叶子荟不知道的；等到任萱和叶以莲上国中的时候，叶子荟不出意外的以优异成绩考取了重点大学的商科，由于大学就在本地，叶子荟每周末都会回家；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任萱总是在期待周末的到来，他总是希望可以快点见到叶子荟，任萱暗暗把他当做了目标，更加努力地学习，当叶子荟看到任萱的成绩单的时候，总是微笑着鼓励他，并且免不了念成绩出奇的差的叶以莲几句。
　　国三快毕业的时候，叶以莲开始不断地交女朋友，他第一次问任萱为什么对女孩子不感兴趣的时候，任萱没想太多，回答自己只想好好学习，叶以莲只是说了句：“任萱你真是奇怪啊，老哥跟我说过，任何男孩子都会对女孩子感兴趣的。”
　　叶以莲不经意的话，却让任萱心里起了不小的波澜。
　　——子荟哥也像以莲一样，不断地交女朋友吗？
　　每当想到答案可能是肯定的时候，任萱心里就很不是滋味，那种焦躁任萱没办法排解，就连看书也无法让自己的心安静下来。
　　周末吃饭的时候，任萱不敢抬眸看叶子荟的脸，那是种怎样的心情，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一想到对面的男人拥有美丽的女朋友，任萱心里就觉得有颗小小的刺。
　　“小萱，怎么了？不舒服吗？”
　　叶子荟是个观察入微的男人，对于自己的反常，一定有所察觉，听到男人的声音，任萱不明原因的心痛了一下，他慌忙地摇了摇头，答了句：“没事，有点累。”
　　“学习别太辛苦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跟我说啊。”
　　叶子荟温柔的笑笑，眼神中透出长辈的关爱，但是这种目光却灼伤了任萱的心。
　　“说起来，小莲你上次成绩实在让人看不下去啊！”说到成绩，叶子荟不可避免的想念叶以莲两句。
　　“老哥你好烦啦！”叶以莲不耐烦的皱起眉，将任萱喜欢的菜夹到任萱碗里，“我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顾啦！”
　　“你还好意思说，小小年纪就到处跟女孩子谈朋友，你小心我收拾你。”
　　对叶子荟一本正经的说教，叶以莲没有一点畏惧的意思，他只是故意沉沉的叹了口气，然后回答：“老哥你根本就是因为自己到现在都没有交到女朋友所以嫉妒我吧？”
　　“咦？”叶以莲的话引起了任萱的注意，他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看着叶子荟问，“子荟哥，没有女朋友吗？”
　　“我对那种事不感兴趣。”叶子荟像回答什么无关紧要的事般，这样回答。
　　“什么啦，是老哥你太严肃了，根本没有市场啦！”叶以莲摇摇头说，“现在的女孩子根本就不会喜欢像老哥你这样的冰山啦！”
　　“小小年纪你胡说什么呢？”叶子荟说着轻轻敲了叶以莲的脑袋一下，“只是我对交女朋友这件事本身根本没兴趣而已，喜欢我的女孩子多了去了，我可是很受欢迎的，对吧，小萱？”
　　“子荟哥，很有魅力。”任萱低下头回答，心情一下子变好了，但是，脸上不正常的阵阵发烫却让他有点不好意思。
　　隔周，任萱从叶以莲口中知道叶子荟要出国留学了的消息，任萱努力地掩饰着胸口快要呼吸不上来的疼痛，拍着叶以莲的肩膀说:“以莲，不怕，我在你身边啊，我会陪你的。”
　　叶子荟要离开了，叶以莲难过是必然的，叶以莲的父母在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平时都是哥哥叶子荟照顾着他，叶子荟这一走，叶以莲心里感到空虚是必然的，任萱可以理解，让他无法理解的是自己心中那股强烈的要失去什么了的疼痛感，当天晚上任萱接到了叶子荟的电话，电话里，叶子荟拜托自己一定要好好照顾叶以莲，任萱笑着应允了，这是当然的，叶以莲是任萱最好的朋友，照顾他是当然的。
　　“子荟哥，我有一个朋友，明天要走了，不明原因的，我的心里感到非常疼痛，总觉得像要失去什么了一般，这是为什么？”
　　在要收线了的时候，任萱把心中的疑问托盘而出。
　　“那是因为，小萱你非常重视跟那个朋友的友情吧？”叶子荟笑笑回答。
　　“那么，为什么当我知道那个朋友还是单身的时候，我心里那种喜出望外的感觉，又是为了什么？”
　　电话那头没有说什么，任萱接着问：“为什么知道他可能有关系特别亲密的朋友的时候，我心里会焦躁不安？为什么我总是希望听到那个人的夸奖？为什么我总是特别期待跟那个朋友见面？为什么我会特别在意他的一举一动？”
　　“小萱你说的，”叶子荟沉沉的叹了口气，接着说，“是女孩子吗？”
　　“如果是呢？”
　　“那么，我想小萱你一定是对她有好感吧！”
　　“虽然我一直在说服自己，但是，”靠着阳台的栏杆，任萱笑了笑，“我想也是呢，谢谢你，子荟哥，明天要赶飞机吧？子荟哥早点睡吧，抱歉，不能送你。”
　　“没事，”叶子荟淡淡笑了笑，“小萱，好好照顾自己。”
　　“嗯。”
　　任萱心里希望叶子荟赶紧收线，他觉得再继续讲下去，自己满溢的情感就会崩溃。
　　“小萱，晚安，”收线之前，叶子荟最后留下了这句话，“别哭了，谢谢你。”
　　挂断电话之后，任萱抬起手指触碰自己的脸颊，自己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了吗？
　　——子荟哥，谢谢你。
　　任萱任由眼泪流下，在心里这样不停的叙述着。

　　叶子荟出国一周后，任萱和叶以莲分别参加了国中毕业典礼，同一天，叶以莲跟交往了两个月的校花分了手，然后去任萱的学校找任萱一起吃晚饭。
　　“以莲，我件事不想瞒你。”
　　看着对面正吃得起劲的挚友，任萱深吸一口气说。
　　“怎么啦？”
　　“我失恋了。”
　　任萱以平静的口吻说。
　　“什么失恋而已嘛！”叶以莲嘴里塞满了意大利通心粉，愣了一下，抬眸看向任萱，“啊？你说谁失恋？”
　　“慢点啦，”看着被噎到的的叶以莲，任萱慌忙笑着递过水去，“喝水。”
　　“咳咳咳咳……”叶以莲咳嗽几声，马上看向任萱，“失什么恋？你小子恋爱了吗？”
　　“也不算是恋爱啦，应该说暗恋吧！”看着叶以莲稍显狼狈的样子，任萱咯咯笑出声来。
　　“兄弟，别难过啊，”叶以莲放下叉子，认真的看着任萱，拍拍他的肩膀说，“只要有恋爱，总会有失恋的，没事没事，习惯了就好了。”
　　“意思是以莲你很习惯吗？”任萱故意逗弄他似的撅起嘴来。
　　“切，哪敢有女孩子让我失恋啊，也不看看我叶以莲是什么人！”话刚出口，叶以莲似乎就觉得有点不妥，他看着任萱，叹口气，“任萱，其实你真的很棒啊，别难过，是哪个不识抬举的女生啊？”
　　看着体恤自己心情的好友，任萱再次坚定了将真相告诉他的决心，他紧紧抓住了叶以莲的手，收起了笑容。
　　“以莲，是谁让我失恋不重要，我想告诉你的是另外一件事。”任萱认真的看着叶以莲说，“知道这件事以后，希望你不要生气。”
　　“那么严肃？”叶以莲也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的说，“你看上我前女友了？”
　　“讨厌啦！”任萱虽然想保持严肃，但还是被叶以莲的玩笑话逗笑了，“不是啦，你好好听我讲。”
　　“知道了，讲啊！”叶以莲笑笑回答。
　　“以莲，我没办法喜欢女生，抱歉，我喜欢同性。”
　　任萱说完之后，叶以莲意料之中的陷入了沉默。
　　面对超过十分钟都不说话的叶以莲，任萱心里有点害怕，叶以莲不喜欢冷场，这样长时间的沉默是从未有过的，果然他不能接受吗？
　　——自己太草率了。
　　叶以莲是任萱怎么样都不想失去的朋友，可是，自己会失去他吗？
　　“你刚刚说的是真的？”
　　正当任萱心里被不安充斥着的时候，叶以莲难得的用极认真的口气问，没看任萱一眼。
　　现在是收回真相的唯一机会，打趣着说“我开玩笑的”应该很简单吧？抬眸看着叶以莲的脸，任萱暗暗下定了决心。
　　“抱歉，以莲，我不想骗你。”任萱不想欺骗叶以莲，就算现在要分开也好，自己不想背叛叶以莲对自己的信任，“是真的。”
　　“你怎么不早说？”叶以莲皱着眉头看向任萱。
　　“对不起……”看着叶以莲丝毫没有笑意的表情，任萱深深埋下了头。
　　“告诉我……”
　　“什么？”看着紧紧攥拳的叶以莲，任萱声音有些微颤抖。
　　“告诉我让你那么难过的家伙的名字，”叶以莲很生气的拍了下桌子，“究竟是多了不得的鬼货色啊？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混蛋敢让你失恋！不是女生的话，我就可以没有顾虑的揍他了！”
　　看着叶以莲认真的表情，任萱有种想哭的冲动。
　　——谢谢你，以莲。
　　弯起中指指节，敲了下任萱的脑门，叶以莲微笑着说：“萱，做你喜欢做的自己就好，你有我。”

　　跟叶子荟的再会，让任萱想起了很多很久以前的事，心里被幸福感填的满满的，依依不舍的告别叶子荟后，任萱向下个目的地省图书馆进发了，总觉得，今天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