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情歌》任海上

26、草纸荒芜时代

　　无双城正式发布草纸节用令的时候，屁员外酒足饭饱刚好放了一个酣畅淋漓的大响屁，以致于没有听见外面的骚动。所以当他蹲坑听到管家在茅厕外的汇报时就很犹豫，屁员外看了看左手的草纸，又看了看右手的草纸，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要一下把这两张草纸都用了。

　　每人每月只能用20张草纸的节用令确实给无双城的人带来了不少困扰。男人还稍好些，小便可以不用草纸，但是女人就比较麻烦，大便小便都得擦屁股。不过这还好解决，就是一张草纸撕成两半用，这样，定额的20张草纸就可以变成40张，以每人每天大便一次计算（男人还可以把多出来的草纸匀给女人），维持日常所需不成问题。不过无双城里常年便秘的人却因祸得福，便秘这个说是病也不病的小毛病总算给他们带来了一点好处。

　　但草纸还有其他用途不是，有鼻炎和易得风寒的人就很苦恼，因为流鼻涕需要有纸来擦。草纸定量供应后他们就很拮据，好在对策很快想出来，即把擦过鼻涕的草纸留下来晾干，第二次、第三次再用。这个方法被传扬出去后，每逢风和日丽的好天气，无双城里家家户户便把擦过桌子、鼻涕的草纸拿出来晾晒，待其干透再用来上厕所、垫尿布，做充分的循环利用。于是乎，成百上千的草纸常常在无双城的街头巷尾迎风飘荡，成为一道独具特色的风景线。

　　草纸节用令的颁布使无双城的诗人们很苦恼，他们在草纸上书写情诗的浪漫行为被一纸规定拘束住了，在诗性迸发出来化为草纸文学之前，随性的诗人们不得不煞风景地问一问自己：今天，我上过厕所了吗？

　　草纸节用令的颁布却使布庄的生意空前繁盛。在大家意识到用草纸擦汗擦鼻涕等用完即丢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手绢又重新获得了大众的青睐。为此，布庄联合会看准时机举办了一次手绢流行趋势发布会，展示了一批年轻手绢设计师的新作，一时间无双城里人人佩带手绢，人人以拥有最新潮流的手绢为美。这也使一批从事手绢设计、生产和销售的商人发了财，一举跃入无双城高收入阶层，并频繁出入各种宴会和戏园表演。

　　这一年，无双城的姑娘出嫁时，婆家陪嫁的草纸多少成为衡量其嫁妆价值的重要标准，草纸带的少的，婚后必受夫家冷落。秋天，屁员外嫁女儿，他备了整整十马车草纸，风风光光地送闺女出了门。到婆家以后，屁员外的女儿果然很受疼爱，不久后还生了个大胖小子，乳名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