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八十一章 呆皇后，心思内中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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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您再说一遍，您刚刚说了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那个木讷的皇后姑姑这出的是个什么主意？
皇后把目光从我的脸上扫过，最终重新定格儿在皇帝的身上，“本宫是请求皇上放弃咱们叶赫那拉家的女人，去生个儿子，有您的骨血的大阿哥！”她坚定地重复了一遍她的意思。
沉默，我们三个没有一个张口说话的，但各自的内心却又都不平静。
“静芬，为什么会这么想？”已经服过药的光绪渐渐地好看了一丝气色，疼痛被缓解了一些，他率先说话了。
“光绪十五年正月二十七日，(1889年2月26日)是钦天监选定的皇后入宫吉日。本宫那天被王公大臣、命妇内监、御前卫士前后簇拥，乘着凤舆，进了大清门。这辈子，本宫也忘不了那一天。”很奇怪，姑姑没有回答皇帝的问话，反而回忆起了他们的大婚，光绪也是一愣，但随即给了我一个：听下去！的眼神。
“但是，在此之前，光绪十四年十二月十五日深夜，那是一个雪花纷飞数九寒冬之夜，紫禁城突起大火，烧毁了太和殿前的太和门。这场火烧得可是透着诡异，皇上，您可还记得，帝师翁同龢当年说过：‘此灾奇也，惊心动魄，奈何奈何！’”姑姑用询问的眼神看了一眼光绪，后者点了点头。
“可是按照大清的祖制，皇帝大婚时，皇后必定要坐轿从紫禁城的正门--午门被抬入皇宫。在进入第一道"朝门"午门之后，还必须再走进第二道朝门--太和门，然后才向北进入内宫。然而当时太和门被烧毁了，皇后没有第二道朝门可进，无疑是大不吉利。亲爸爸倒是会想辙，一个以假乱真的彩棚竟然解决了问题！那一日的一切似乎喜气洋洋，歌舞升平。”姑姑好像还没有要步入正题的意思，但我和光绪谁都不想打断她，因为我是想给姑姑一个能跟自己丈夫谈心的机会，而光绪也是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去了解过的妻子，她今儿的表现需要好好儿的看看。
“那么多年了，本宫的心已经死了，特别是皇上您和珍妃闹着变法维新那一年，皇上可曾想过本宫是怎么过来的？”姑姑一边说着，一边用自己的帕子擦了擦眼泪，“本宫在这后宫里，从来都是怕打扰了别人，也从不插手任何事情，甚至亲爸爸让珍妃代替本宫主持过一些宫内庆典的时候，本宫都没有说过一个“不”字。本宫扪心自问，已经做到了：谦让恭敬，先人后己，有善莫名，有恶莫辞，忍辱含垢，常若畏惧。”
“静芬，还记得朕在除夕那晚跟你说的话吗？”光绪此时也是泪眼涟涟的样子。
“记得，当然记得，这是皇上第一次跟静芬说那么体己的话，静芬一夜都没睡，是进宫这么多年最高兴的一夜！”姑姑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笑容，“所以，皇上，静芬就是真的被亲爸爸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也要您平平安安的。”她也是第一次变脸变得那么快，笑容一下子就变成了正色。
“你的意思，朕大概是能明白一些了。”光绪叹了口气，“静芬，你是要皇子没有叶赫那拉家的血缘，这就让爱新觉罗家占得先机，一个母后皇太后的尊荣能安抚你们一族，从此你们一家要退出政治舞台，你也要亲爸爸退出政治舞台！”
原来是这个意思！我终于也明白姑姑的一片苦心了！往她身边走了两步，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姑姑，您并不木讷，您是善良！庆儿最爱看您和蔼安详的脸！”
姑姑回应了一下我，用她带着指甲套儿的手拍了拍我的手，“本宫真的想过几天安生的日子了，没有什么‘后党’，也没有什么‘保皇党’，本宫守着溥俊和元敏就可以了。”
光绪也是第一次听到姑姑跟他说了那么多的真心话，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嫡妻只是外表木讷，其实她的内心里明白这许许多多的事儿，只是这传统的礼教不允许她做出任何举动来。于是，皇帝冲着他的皇后伸出了手。我两眼含泪的搀扶起姑姑，待她在龙床上坐稳之后，她拉紧了自己和皇帝的手，同时使劲儿的抿了抿嘴唇。
这里已经没有我再停留下去的必要了，姑姑既然已经说了那么多话，她肯定还有更贴心的话要跟自己的丈夫说，我必须离开了，给他们留下单独的空间。不着痕迹的退出了毓庆宫的正殿，门外把守的人都是小顺子安排的，他现在虽然还是李莲英的钉子，但这个双面儿间谍已经被他上演的游刃有余了。
我背对着风口，擦干了眼泪，抽了抽鼻子，然后四下看了看周围。
“主子，您这是••••••”小顺子给我呈上了一个护手，裘皮的。
接过来护手套上，我笑了笑，“今儿才是姑姑最高兴的一天吧！”
“主子，您怎么出来了？”顺子跟着我的脚步往我的偏殿里走。
“人家夫妻在屋里，我还干杵在那儿干什么？”我心想他小子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主子心里不好受了？”他赶在我前边儿给我开了门。
“撇开皇后是皇上的嫡妻不说，她还是我姑姑，你小子早年就说过，这姑侄共事一夫的事儿不是吗？我有什么难过不难过的，皇上的女人，我算是幸运的了。”一屁股坐在墩子上。
“主子，要奴才说句该杀的话，您是这宫里最幸运的女人，那皇后的前些年就是这宫里最不幸的女人了。奴才知道小的们不能妄论主子们的事儿，可这事儿也有奴才们看不过去眼儿的。别的不说，您就说当年皇后被皇上打的那次！要不是您，恐怕后边儿还指不定出了什么幺蛾子呢！”小顺子说的倒是实话。
“嗨，这个时候还说这些个干什么？我在钟粹宫呆了那些年，我还能不知道姑姑的苦？要不是我还有些体己钱，能替姑姑打些赏，可能这宫里的奴才们都会••••••”我摆了摆手，“姑姑是个老实人，也真难为她能在这杀人不见血的地方生活了这么许久！想是抱琴生前说的对，这人没有吃不了的苦，就是有享不起的福！”
“主子，这皇上一病，您倒是多了许多的感慨！”小顺子抬头看了看我。
“小顺子，你今年多大了？”我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他，他没有接。
“主子，这银子是好东西，可是要看它的来路，您打的赏奴才几乎都用在奴才干爹身上了，奴才谢您了！”说着，他竟然给我跪下磕了个头，然后恭恭敬敬的伸出双手接过了银票，揣进了怀里，“奴才今年27了。”
“你都27了！”我用手捋了捋前额的头发，“你跟我说过，净身进宫当太监是因为家里穷，你的奉银能养活你唯一的弟弟是吗？”
“是，奴才的弟弟今年15了，奴才想让他好好儿念书，将来能出人头地。”小顺子的想法儿还真是简单，甚至是有些天真！
“出人头地？念书就能出人头地？那是太平年！如今••••••”我一边摇头一边自嘲的笑了笑，“小顺子，听我句劝，攒下的银子不要存到什么银号里边儿去，有可能会血本儿无归；也不要买房置地，因为真要是再打仗了，这些东西你带不走；更不要去放贷借账，收不回来就等于零了。”
“主子，您今儿这是怎么了？怎么跟••••••”小顺子是听话听音儿的主儿，他奇怪于我今天的态度和表现。
“人生短短数十载，没有办法知道自己今后的走向，只是在咱们这个家国一体的大清，咱们都看不见未来。”我自己都不知道要跟小顺子说这些干什么，“许是你都没有注意过，我打赏给你的银票都是外国银行的，去让你弟弟把银子换成黄金再存里边，记住，选英吉利或美国的银行，再或者选瑞士的银行，安全，知道吗！”
小顺子就跟看外星人似的一脸惊恐的看着我，“主子，您可别吓奴才啊！是您不好了，还是皇上••••••！”
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呆皇后，心思内中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