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七十六章 龙脉处，惊现枪炮声 ...
-
刚刚过了破五儿，整个儿紫禁城还沉浸在春节的气氛里时，一份八百里的急报从大清的兴起之地辽东被送至了北京，直接递进了西暖阁。
“庆儿，这回又唱的是哪一出儿？这也没过十五，亲爸爸压着折子留中不发，朕也摸不着头脑。”光绪端着茶碗，坐在中厅里看向院子。
“日、俄战争在旅顺爆发了！俄国驻军向日本人投降了！恐怕老佛爷将这件事儿归为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所以这折子••••••”我拿起茶壶要给他续点儿热水。
“日本人和俄国人打起仗来，却在咱们大清的国土上，真是笑话，真是古今奇谈！”光绪嘴上在说着这个话，可表情却不像是很生气。
“皇上，您这是••••••？”我疑惑的看着他。
“庆儿，朕没什么，知道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吗？朕现在就是这个样子。忧国忧民又有何用？”他缓缓地站起身，“英吉利的君主立宪制，还有日本的明治维新，要不干脆就像法兰西那样乱下去，今儿共和，明儿立宪；桩桩件件的朕看在眼里，可对这大清国却是无力回天。”
“皇上，您刚说的这几个国家，除了后来的英国，法国和日本在以后的日子里都经历了一些事情，特别是日本••••••”我说到这里的时候，光绪冲我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再说下去。
“庆儿，知道多了，朕心里更烦得慌，还是••••••”他重新又坐了回去。
1905年，我搜索了自己的记忆，能想起来的就是三件事儿，第一件：詹天佑主持开始修建京张铁路；第二件：默片时代的中国第一部戏曲电影《定军山》由谭鑫培录制；第三件：这是最重要的一件，孙逸仙提出了三民主义！
就在我走神儿的时候，光绪晃悠到我的眼前，“庆儿，有句话朕不知道该怎么问你？又或者是该不该问你？”
“您但说无妨，咱们还有什么不好张口的！”我正色的看着他。
“你跟朕提过的退路，到底是个什么退路？”他也一脸的严肃。
我抬起头看了看头顶上的雕梁画柱，看了看房内的四周摆设，“就是离开，离开这个黄圈圈，到外边去，去呼吸自由的空气。”
“你这口气跟珍儿当年倒是如出一辙。”他不相信的摇着头，“莫说离不开这里，就是真的离开这里了，你看看朕，朕能干些什么？能用什么养活你们母子？”
“庆儿在天津有产业，房产、门面、店铺，好几年了，只是一直没有跟您回过。”我轻轻地笑了笑，原来他不是没有认真的想过！
“天津！把溥源安排在天津是你早就想好的？”他恍然大悟。
“这只是其一。”我捻了捻自己的额头，“天津有大沽口，那里能出海，真到万不得已时，咱们可以在海外偏居一方以保平安！”
“偏居一方？难道你也想好了要去什么地方了吗？”他继续问道。
“没有，庆儿还没想好。皇上不能到外边去做二等公民！”我瘪了瘪嘴。
“二等公民？”他显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皇上，日本和俄国在旅顺动了枪炮，他们根本就没把咱们大清国的子民当成主人，反而致使他们死伤无数。国弱了，民就不强，咱们出了国就不能跟人家一样平起平坐，哪怕你是再有钱也一样，这就是二等公民！”我就着眼前这件事儿给光绪解释了一下。
“你觉得朕在这紫禁城里就不是你口中的二等公民了吗？”他自嘲的笑了笑，“走，朕也要冲出这个黄圈圈，哪怕是为了儿女，朕也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他忽然眼冒精光，看向了远方。
“您真的能舍下这里？抛开您高高在上的皇位？成为一介布衣？”我试探性的问他。以前这么跟他说都像打趣一样，这回恐怕是要动真格的了！
“皇位！皇权！黄圈圈！这都是朕从小就经历的梦魇，为此朕的额娘失去了自己的儿子，朕失去了额娘的臂弯；一个善良的女人失去了自己的幸福，朕失去了当时最爱的女人；还有你••••••你失去的要比朕还要多！”光绪的眼眶里含着泪水。
我走近他的身边，轻轻地揽住他的头，贴在自己的胸口上，“皇上，有您刚才的那几句话庆儿就知足了，庆儿知道您忘不了珍妃，庆儿也不求您忘了她；难得您能想到庆儿，而且还能想到姑姑，您真的是••••••”
“咱们要不要带着你姑姑一起走？”他忽然推开我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庆儿有想过要带着她一起走，可是••••••”我刚要继续往下说，就听见外边有人叫门，是入画的声音。
“主子，皇上，入画能进来吗？”
“进来吧！”光绪应了一声。
入画稳稳地推门走了进来，给我们行了个蹲儿礼，“皇上，主子，刚刚钟粹宫的太监来回，说是桂公府的老福晋没了，皇后主子那边儿哭得晕了过去，想请皇上、主子过去看看。”
虽然我知道玛嬷能熬到今天已经是个奇迹了，但真的接到这个消息，我的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儿。扑通一声，狠狠地坐在了身后的墩子上，“来人没说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吗？”我掏出帕子擦了擦眼睛。
“今儿一早儿，桂公府的人是先去的钟粹宫，保不齐一会儿就得上您这儿来？老佛爷那儿是万不敢去的，这年还没过呢！”入画低了低头。
“给我收拾收拾，我现在就去钟粹宫，姑姑身子不好，初一的时候又受了寒凉，这可怎么好啊！”我赶忙站起身，要往梳妆镜那边儿走，结果眼前一黑，就觉得脑袋发麻，四肢无力，整个儿人就要堆在那里。
光绪手急眼快的抓住了我，入画也跑过来架住了我的胳膊，“主子，主子节哀！这钟粹宫已经是乱作一团了，您可不能再有个好歹了！”
“没，没事儿！”我脸色煞白，嘴唇发青，明显的贫血症状，“入画，去，给我端一碗红糖水来，我这是血亏。”
吩咐完了入画，我又转向光绪，“皇上，您就留在这儿吧，庆儿先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况，额娘吩咐过庆儿，得给您避讳避讳，想是姑姑也能明白的。”
“都这个样子了，你也先别过去了，回头在钟粹宫再出了什么事儿。叫小顺子和入画过去看看吧。”他一脸的担忧。
“不合适，那是姑姑的亲额娘，庆儿的亲玛嬷，人都没了，还不让她哭哭？再者，玛嬷在庆儿回家的时候嘱咐过庆儿，要在宫里照看着姑姑，庆儿不能不去。”说着我挣开他的胳膊，脚底虚浮的走到镜子前边，理了理头发和妆容。
“主子，红糖水来了。”入画端着碗也走了过来。
我一口气喝完了那碗水，又用白水漱了漱口，“走，入画，跟我去钟粹宫。”
“庆儿，朕不去合适吗？”他在我即将出门的时候问了一句。
“白事儿，皇上，现在还是正月呢。”这个意思就是：你说合适吗？
“早去早回，按宫规，不论是你还是你姑姑都不用守孝的。只是••••••”光绪冲着我摆了摆手。
“皇上，庆儿今儿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您自个儿注意点儿，有什么事儿就叫小顺子去跟传个话儿，庆儿也随时给您送消息。”我走上步撵的时候还冲他嘱咐着。
“告诉你姑姑，迟些时候，朕会过去看看她的。”光绪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龙脉处，惊现枪炮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