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七十章 病榻前，被逼立毒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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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赶慢赶的走,最终在腊月二十八的晚上赶回了北京。带回了爱德华神父给玛嬷和皇上的药品。其实，给玛嬷的药也就是一些临终关怀似的安慰，但就这些，搁在当时的中国，也是一些凤毛麟角的东西。
玛嬷的病榻前，我额娘端着已经被碾碎成药面儿的西药正在劝说着老太太服药，可是不知是被病魔折磨的，还是已经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事了，玛嬷就是死不张口，任凭你说什么也不肯吃。
我也端着一碗白水站立在一旁，看着人到了这个时候的样子，不免有些感叹，人这一辈子不论你是大富大贵，还是贫瘠一生，最终都逃不过这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玛嬷怎么样？皇宫里高高在上的西太后怎么样？还有••••••光绪，我一直最害怕面对他要是离开了，我该怎么继续活下去？
“玛嬷，还是把药吃了吧，会好受一些的。”我走到她的床边。
“是啊，额娘，把药吃了吧，庆儿好不容易弄来的，那个洋大夫可有本事了，这药您只要吃下去，保管药到病除！”我们家元大奶奶在这个时候是分得清状况的。
玛嬷轻轻地摇了摇头，极其费力的撩起了眼皮，借着昏暗的烛光，她把胳膊抬出了锦被，冲着我摆了摆手，那个意思是叫我过来。
放下手里的茶碗，我走了过去，“玛嬷，您叫庆儿有什么事情吗？”
玛嬷没有回答，反而又挥了挥手臂，屋内的众人都不明白老福晋这是个什么意思！
“玛嬷是要你们都退下去，她老人家是要跟庆儿单独说说话儿。”她们不明白不代表我不明白，看样子老太太是有话要跟我一个人说。
看着额娘关门前担忧的眼神，我冲她摇了摇头，那个意思是：您放心吧，我先听听她要说些什么。
玛嬷好像是积攒了多天的力气，要在这一刻用尽一般，她勉强着坐了起来，我赶紧用枕头给她垫好了后背，看着她眼睛里冒出的精光，我想到了这是回光返照，就跟抱琴去的时候是一般的模样。难不成玛嬷挺不过除夕？
“玛嬷，屋里就剩下咱们祖孙两人了，您有什么话尽管说吧。”我选择在她的床脚处也坐了下来。
“庆儿啊！”玛嬷明显的中气不足了，尾音儿拉得好长，“玛嬷谢谢你在这个时候还知道给玛嬷去寻个治病良方！可是，玛嬷心里清楚，无非是拖日子了！”她见我要说话，马上又摆了摆手，“你听玛嬷把话讲完，免得••••••”一阵强烈的咳嗽，我皱着眉头看着她。
“庆儿啊，这么多年了，你姑姑在宫里也承了你的照应了！”老太太在这个时候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让我诚然的茅塞顿开，她这辈子最放心不下的应该就是姑姑了。
“玛嬷，姑姑现在一切都好，真的，她和皇上也好了！”说这话我不违心，起码在我的循循善诱之下，光绪知道皇后也是有很多的无奈的，就算是不爱她，也要尊敬她！
“这还不是要谢谢你！”玛嬷抚了抚自己的胸口，“我知道，这些年委屈你了，知道你在醇亲王府生下了固伦元敏公主的时候，我老婆子就明白，你是怕你姑姑难过，后来又把自己个儿的肉给了你姑姑••••••唉！庆儿啊，这怨就要怨你怎么也托生到了叶赫那拉家了！”
我聚精会神的听着玛嬷接下来还要说些什么？她既然已经提到了姑姑，想必是跟她有关，毕竟姑姑才是她身上掉下来的。
“我老婆子命不久矣，唯一惦念的就是静芬，她这个孩子命苦啊！你好歹还有皇帝的宠爱，可我那个闺女呢？她在宫里的日子也许就是在熬。庆儿，答应玛嬷，答应玛嬷一个请求。”说着，玛嬷就要起身。
我赶忙扶住她，久卧病榻的人，她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了，“玛嬷，您说就是了，庆儿在这儿听着，您这是要干什么呀？”
“庆儿，玛嬷是要求你！”被我扶住后，她不再勉强自己，“庆儿，你能在玛嬷面前发个誓吗？”
“什么誓？”我感觉到她这个誓可不简单。
“你发誓：在皇上的有生之年你们姑侄两个要同心协力，不能勾心斗角，更不能做出有辱祖宗门风的事来，你要保证你姑姑的中宫地位不受到威胁，不管是你，还是其他的嫔妃，任谁也不能窥视！”这两句话玛嬷倒是说得铿锵有力了。
我抬头望着她，这就是一个母亲在自己即将不久于人世时最后的愿望，尽管看起来有些恶毒，但是••••••
我缓缓地站了起来，玛嬷看向我有些发憷，可能她也不敢肯定我会发这个誓？所以，她的眼神就一直追随着我。
撩起旗袍儿的前襟儿，我跪倒在她的面前，伸出了右手的三个手指，“苍天在上，我，叶赫那拉•庆宁在此对天盟誓，大清国光绪皇帝有生之年，我绝不会窥探姑姑的皇后地位，即使是皇上归天，我也不会恬居大内；倘若在此期间有嫔妃胆敢做出对姑姑不敬或是不利之事，庆宁必当身先士卒，舍身维护！如有违此誓，人神共愤，不得善终！”我这个誓发得毒，不能说是安慰老人就能这样，但是我知道，姑姑这辈子就是皇后、太后。即使光绪在与不在的地位都无人能够撼动！我刻意的用大清国皇帝来发誓，但是换做了不是大清国皇帝的载湉，我这个誓就没有任何的意义，倒不是我要耍小聪明，我要的是人又不是名分！
“庆儿••••••”玛嬷哭出了声音，“你••••••玛嬷是偏心了，可是这样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是玛嬷逼你，手心手背都是肉，老佛爷在一天还好，老佛爷要是也不在了呢？”
慢慢地站起身，重又回到床脚坐下，“玛嬷，庆儿也是当娘的，庆儿能明白您现在的心思，庆儿不怪您偏心。您也不必担心，皇上亲口答应过庆儿，他不会废后！”
老太太点了点头，“你扶我躺下吧！明儿一早儿你就回宫去吧，玛嬷在这个时候能看见你也是有福气的了。告诉你姑姑，真的到了那一天，别太难过，宫里有忌讳！”
说句实话，我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光绪的身上，儿子是安全的，元敏是无忧的，家人是放心的，唯有他••••••那个梦魇般的魔咒始终萦绕在我的心头，他究竟是怎么没的？
腊月二十九，早上我连早饭都没用就上了车，在车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从教堂带回来的小点心，看着离我越来越远的府门，我暗自揣测，我到底还能不能再回来？
“主子，回宫了，您不高兴吗？”侍书拿着一本英文书在车上研读。
“怎么会？我就是担心家里，你也见了，玛嬷••••••这年••••••”我看恐怕在正月就要办白事儿了。
“主子，这大年下的，您得笑，在宫里就得笑，皇上也爱看您笑！”侍书这话说得让我不禁看了她两眼。
“你怎么知道皇上就爱看我笑啊？”捏了捏侍书的下巴。
“主子••••••”她吃痛的揉了揉，“您不知道，有一次皇上看见您给公主喂奶，他叫奴婢们不要惊动您，看着您一边笑着，一边给公主唱歌谣，皇上也笑得很开心呢！他说‘庆儿的笑脸不是倾国倾城的美，是给人一种安心、祥和的感觉，叫人不自觉的想要跟着她一起笑！’”
“他这是在说我丑呢！”我又笑了笑，“侍书，我才多大呀？虚23岁，可我怎么觉得自己比35岁的皇上还要老呢？这宫里的生活••••••”
“主子，皇上跟您是一心儿的，奴婢们都看得出来。说句大不敬的话，这中宫也是咱们家的姑奶奶就罢了，要是换做她人••••••”侍书掩了掩口。
我没有接侍书的话茬子，看样子是个人都明白，在宫里我已经是个不能被忽视的人了，甚至已经被打上了“皇后替补”的牌子。玛嬷的担心不无道理，谁也猜不出老佛爷的心思，谁能保证她不会在这盘棋里丢个弃子？
黄圈圈在一步一步的逼近！我又要费尽心思去考虑未来在哪里了？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第七十章 病榻前，被逼立毒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