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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六十三章 费心思,探望亲生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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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安排出了岔子,还是戏班儿的人出了岔子,在今天这个喜庆的日子里,徽班儿的名伶们竟然唱起了‘赵氏孤儿’!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对面的花戏楼,伸出手指了指,“皇上,这是怎么回事儿?”然后又四处的寻找着老佛爷的身影,还好她老人家这会子还在换衣服,要不然,今天就算是没有人头落地,也会有人吃不了兜着走!
“他们这是在唱什么呢?还不赶紧住了?”光绪也是个极其懂戏的人,他大声的呵斥了自己身边的小太监。可怜那个小太监连滚带爬的就跑下楼传话去了!
“这个日子,怎么唱起了这出儿戏了?”姑姑也用帕子堵住嘴小声儿的咕哝着。
“想是他们弄乱了吧!”这一帮人里,恐怕只有我对‘赵氏孤儿’怀有特殊的感情。
老佛爷在众人的簇拥下终于出现了,此时的戏台上正上演着‘大闹天宫’,热热闹闹的锣鼓点儿声此起彼伏,老太太一看这个,高兴!就是高兴!
终于脱下了贵妃朝服的我也感觉到一丝的轻松,起码那好几十斤的珠子不用叮叮当当的在我耳边乱响了。还有一干人看向我的眼神,这里边有好奇的,也有嫉妒的,有羡慕的,也有惋惜的,反正我就像一个怪物一样在那里展览着!
美国公使的夫人在和容龄交谈着什么,我为了透口气出来溜达溜达,跟她们正巧走了一个面对面。
容龄是个懂得礼数的孩子,她要给我行礼,我赶紧用手扶住了她,“咱们姐妹还用这套虚礼干什么!”
“是,庆姐姐说的是。”她甜甜的笑了笑,“这是美国公使埃德温•康格的夫人。”
我礼貌的对她伸出了我的手,这是西方的吻手礼。康格夫人显然对我的表现有些吃惊,她吃惊于皇室里还有熟悉西方礼节的贵妇。但良好的教养让她从容的轻吻了一下我的手背。
“很高兴见到您,康格夫人。”略带有一些口音的英语在跟她打着招呼。
“真没想到,中国的宫廷里还有一位像您一样的夫人?哦,不!您应该是皇帝的另一个妻子,她们是这么说的。”康格夫人指了指另一边的几位公使夫人。
“您真是善良啊!康格夫人。”我看见她指的应该是法国和英国的公使夫人,自从上次在西太后那里被我呵斥过以后,我绝对相信她们一定千方百计的打听过我的小道儿消息。微微的一笑,“她们是真的跟您介绍过我是皇帝的另外一个妻子吗?还是说,我只是皇帝身边一个没有名分的情\妇!”
康格夫人尴尬的用眼神回应了我一下,从她的眼神里我看出,肯定是后者无疑了!
太后老佛爷这热闹热闹就热闹了三天,弄得宫里的人一个个儿都跟大眼贼似的,光绪在第三天的时候已经是靠中药来提神了。但是没有办法,谁让他亲爸爸爱折腾呢?
“皇上,依庆儿看您要不就别去了,回头庆儿跟老佛爷回一声儿,就说您身子不爽。”看着他已经发青的眼窝儿我一阵阵的心疼。
他端起了床头的药碗,没有回应我,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完了汤药,含上一块蜜饯之后才顺了顺气儿,“今儿十五,晚上我还得到你姑姑那边儿去。不去给亲爸爸捧这个场,你觉得你说得过去吗?”
“那也不能硬撑啊!您看看,您的脸都成了什么颜色了?”我赌气一般的搬过了镜子。
光绪根本就没有看,他笑了笑,“朕知道庆儿是心疼朕,可是••••••”他也有许多的无奈啊!
元敏是十三的生日,光绪十六就病了,太医给诊的是内有虚火,加之外感风寒,也就是咱们老说的风拍火。他不停的咳嗽,嗓子发干,咽喉肿痛,还伴有高烧。我心里这个急、这个气啊!折腾,折腾吧!终于放倒了一个,这回都高兴了吧!
我寸步不离的照顾着光绪,就连进的汤药我都先尝尝,这些年了,我愈发的谨小慎微,生怕一个纰漏会铸成一辈子的大错。
“格格,要不您也回去睡一会儿吧,奴才在这里盯着。”入画担忧的看着我的脸。
烛光下,我正在做着针线活儿,这是给溥源做的一件斗篷,想是让他过年能穿上,不远处就是光绪正睡着的龙床。
我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不妨事,反正也睡不着,还是你回去睡一会儿吧,别陪着我在这里熬着。不是说你身子也不爽嘛!”
“主子,您不睡,入画也不睡。”她干脆就在我身边坐下,给我捋着绣花儿用的丝线。
想是光绪原来也病习惯了,那一碗碗难闻又难喝的汤药,他几口下去都不皱一下眉头,入画在后背扶着他,我端着药碗在前边伺候他喝药。难得他在这个时候也能笑一笑,沙哑着嗓子,“难为两位娘子了!”
“去,嗓子都哑了,还不忘打趣呢?”我揶揄着他。一旁的入画抿起嘴不敢笑出声儿。
一连几天的修养,光绪终于退热了,但人也消瘦了一圈儿,我就怕他会得病,这些年我一直仔细着他的吃穿起居,西安郎中的嘱咐一刻也没有松懈。望着窗外已经凋零的树木,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皇上,庆儿想去一趟天津。”
“你是想溥源了?”光绪披着棉袄坐在床上看书。
“不光是这个,庆儿想去爱德华神父那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更好的西药了,能强身健体的。”我记得这个时候应该有更好的复合维生素了。
光绪合上了书,看着我,“这平时你一个月出一次宫就已经很招眼的了,去天津,你想老佛爷能让你去?”
“这不是跟您商量嘛!”我也觉得有难度,走到他身边,拉了拉他身上的衣服,“就说庆儿想回家看看了,玛嬷最近身体不太好,额娘在元敏生日的时候已经跟庆儿说了。借着这个引子,庆儿回家小住几天,天津,一来一回有两天也就够了。”我郁闷,后世的动车组,京津城际只用半个小时的车程我现在得用两天。
“好吧,你自己看着办吧。”光绪拉了拉我的手。
“您放心,庆儿就是说去,也不是马上就去,怎么着也得等您的身子大好了再去。”我用头倚在他的肩膀上。
“能让爱德华神父给溥源照几张相片吗?”光绪小声儿的说,“偷偷的带回来,也让朕看看咱们那个儿子啊!”
一听他这么说,我的眼睛一下子就酸了,每天里只有我唉声叹气的想儿子,他哪里会不想呢?
“成,庆儿这回一定办。”我用手抹了抹自己的脸。接着,他温热的手心也贴在了我的脸上,“别哭了,要不咱们再生一个?”
“皇上!您说什么呢?”我羞怯的低下了头,“还是叫入画她们生吧,庆儿可不想再遭那个罪了。”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他忽然对这个产生了兴趣。
“感觉?说不出来,一种你的身体就要被撕裂的感觉。庆儿到最后连哼哼的劲儿都没有了,要不是入画和王府的李嬷嬷••••••”我抬头看了看光绪,他听得很认真,“溥源的胎头太大了,卡在那里下不来,李嬷嬷和神父又不敢下手去拽,庆儿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些你从来就没有说过。”光绪把脸贴在我的脸上,“让你受苦了,都说儿的生日娘的难日。那咱们就不生了。”
“别,皇上,庆儿就是那么一说,那苦的,硬挺挺也就过去了,您看看元敏,不是一样很可爱吗?有时候庆儿也在想如果老天还能给庆儿个机会,庆儿想给皇上再生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