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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四章 两相望,秦凤终和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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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醇亲王没了那天起,我很自然的跟光绪搬到了一间屋子里睡觉。这在慈禧太后看来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儿!其实就是为了安慰一下那个三十多岁的大孩子而已嘛,是您老人家想歪了!
“庆儿不想出去走走吗?朕突然觉得这几天的天气特别的好!”光绪前一分钟还在龙书案上作画,后一分钟就放大了一张脸出现在我的面前。
“皇上,庆儿身子乏,不想动换,叫抱琴她们陪您去好不好?”我就像即将冬眠的棕熊一样,抱着肚子,蜷缩在贵妃榻上冲盹儿。
“我说,你就不能不在朕的面前总提抱琴还有司棋她们啊!你要是中宫皇后,准得了亲爸爸的赏,好一个贤明大度的主子!”光绪在我每每向他推销别的女人的时候总是一副懒得说你的表现。
“皇上,这抱琴她们也都二十好几了,您看看,那小模样虽说不上是闭月羞花倾国倾城吧,也好歹赛过了您原来的后宫佳丽了。有什么不好的?庆儿还指着她们几个能再给您开枝散叶呢!您说您••••••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这要是搁在以前,珍妃在的时候,庆儿也不去自讨那个没趣儿,难不成您还••••••唉!自古多情空余恨呐!”我连眼睛都没睁开,不停的在一边唠唠叨叨起来没个完。
“行了,行了,朕说不过你,朕躲开还不成?小顺子,摆驾,朕要钓鱼!”光绪可能都觉得头痛了,转身马上就落荒而逃。
听着他离开的脚步声渐渐地远了,我睁开了眼睛,冲着大门处笑了笑:小样儿的,跟我斗,你还是在保温罐儿里呆着吧!
“主子,您就不能不拿奴婢几个跟皇上斗嘴啊!每次您是痛快嘴了,弄得奴婢们再去伺候皇上都得小心翼翼的,他小心眼儿,记仇啊!”估计也是听到皇帝走了,抱琴端着一碗红枣儿莲子羹从屏风后边出来,我示意她放在桌子上。
“真是跟着什么人学什么人!我在皇上面前没大没小惯了,你们也都跟着学,有奴才说皇上小心眼儿的吗?仔细我撕了你的嘴!”话虽然这么说,但就是在玩笑,摸了摸肚子,起了身,一边往桌子那边走一遍任由着抱琴过来扶我:“算过了吗?今天是醇亲王的五期,他心里不好受呢!这会子不跟他说说笑笑的,到了晚上,他再跟我哭,我还睡不睡觉了!”
“原来还有这么一则呢!您看奴婢笨的,就忘了这个日子了呢!”抱琴如梦方醒。
“去跟小顺子通个气儿,顺便跟小厨房知会一声儿,说今晚吃素!”我端起自己那碗加餐,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
慢慢悠悠的晃到了光绪的身后,一只手托着腰,一只手放在前额上遮挡太阳,“今儿个有什么收获吗?”
“就知道是你,怎么也在屋里呆不住了?”光绪没有回头。
“美女您不要,这不就来了一个丑女了嘛!真是不知道您是怎么想的?”我又向前挪动了几步,马上就被光绪一把搂住,给放了回去。没错儿,是放了回去!我都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
“都不知道自己小心着点儿,离水那么近,万一摔了怎么办?”他刚才迅速的扔掉了手里的鱼竿儿,身子转向了我的这一边。
这么露/骨的关心让我觉得有些尴尬,就算是为了肚子里的娃,他也太仔细了不是!不自然的看向了另一个方向,“皇上,咬钩儿了,有鱼咬钩儿了。”我一看水漂儿在一上一下的动换,马上就用手指了过去。
光绪一听也马上转过去提竿儿,我亲眼看着他钓起来一条红色的锦鲤,我捂了捂自己的胸口,然后又看向光绪。
“庆儿,咱们今晚••••••是蒸了,还是煮了!”他拎着鱼,那还活蹦乱跳的锦鲤。
“皇上,这个••••••”我犹豫着要不要破坏现在的气氛。
“朕是说今晚咱们只能吃豆腐了,这条鱼••••••还是放了吧!”光绪从鱼钩儿上解开了鱼线,一伸手,把刚刚钓上来的锦鲤又扔回了水里。
其实他是知道的,我相信他也是在算着日子的,慢慢的走到了他的身边,没有越过他的身体,隔着自己的大肚子,从背后拥住光绪,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身体一僵,“庆儿来就是要告诉皇上,今晚咱们吃素,简单一些,然后庆儿陪着皇上给老王爷上柱香,庆儿私自做主了,您看这样安排行吗?”
听完我说的话,光绪抽出了双手,反身把我拥进了他的怀里:“庆儿啊!你要朕现在能怎么做呢?对你,朕已经不可能还是那个表叔和姑父了!”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皇上,其实庆儿也一样。醇亲王弥留之时,庆儿去看望他老人家以后,庆儿也不可能只是把您当成表叔和姑父了!尤其是那晚看到您••••••”
“真的?你说的是真的?庆儿!”光绪一脸难以相信的表情看着我。
“庆儿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这皇宫大内最不需要的除了好心就是感情!以前的丽贵太妃、前朝的嘉顺皇后、还有当年的珍妃。”我推开光绪的胳膊,慢慢的往回走,他也转身紧紧地跟在我的身后,“也许是庆儿错了,庆儿和皇上的羁绊其实就是这个孩子,而他只不过就是个意外而已。要不是皇上到现在还没有子嗣,谁也说不准他是留或不留呢!”
“庆儿,朕真是不知道,平日里你的那个小脑袋瓜儿里都想了些什么?除了静芬,其他的嫔妃都是13、4岁就进宫伺候朕,你觉得这个年纪就对朕能有真感情?朕和珍儿也是经过了那几年的磨合••••••算了,朕知道,珍儿一直是横亘在朕和静芬之间的一根刺。如今,她又成了你我之间的一道锁!”光绪无奈的摇了摇头。
晚膳我们吃得很安静,弄得抱琴和小顺子他们几个都是吓吓唧唧的在伺候。趁着光绪饭后去漱口的时候儿,我让入画帮我准备了木桶,我要沐浴。
也许是水热的原因,肚里的孩子在我就想安静的时候,他偏不让我安静。
“祖宗,你又是个祖宗!就不能消停一会儿。今儿个是你玛法的五期,额娘得洗干净了身子,去给你玛法上柱香!知道吗?你玛法可有意思了,要说恭亲王曾经是朝廷里的万能胶,那你玛法可就能称得上是咱们大清的闲散王爷了!你说他是放鸟儿,是斗蛐蛐儿,是养花儿弄草儿,没有哪个是拿不起来的,可就是没有一样是正经事儿。请个戏班儿,搭个戏台,他能坐在那儿一看看一天!孩子啊,你今后可得学着做你玛法那样的人啊!”突然我想笑,这天下哪里有当妈的希望自己的孩子是个那样的人呐!低头看了看还在不停的动作的孩子,我转变了口气:“孩子,生在这个世道已经是不幸了,而你却偏偏要生在这个世道里的帝王家,那你简直就是不幸中的不幸了!你的阿玛是皇帝,最是无情帝王家,天家里哪会有真正的爱啊!更何况你的阿玛和额娘都不是因为彼此相爱才有的你,又恰恰是这一层,你能生下来就是个健康的孩子也好?你每长大一天,额娘的担心害怕就会增长一分,额娘就怕你••••••所以,额娘对你没有什么大图,只求你平平安安的就好。”
我刚说到这里,就听见外边有人碰倒了花盆儿的声音,哗啦一声!“谁?谁在外边?”我机警的要去抓桶边的中衣。
“是朕!庆儿,没别人。”光绪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皇上,是您啊!庆儿马上就好,您先稍等一下。”我不想起来都不行了。
叫抱琴她们进来给我更衣,梳头、不大的功夫就整理一新,缓缓地走出了屋子,就看见光绪坐在天井的石桌旁,小顺子立在旁边。
“皇上,东西都准备好了,咱们是去湖边呢?还是去小佛堂!”我把手搭在光绪的肩上。
他用手轻轻的拍了拍我的手:“庆儿刚刚说的都是心里话?”
“什么心里话?庆儿刚刚说了什么?”我疑惑的看着他。
光绪站了起来,把我拥进了怀里,“庆儿,打从今天起你就只是朕的女人,不再是朕的表侄女,咱们之间也没有什么锁链,活人也好,死人也罢,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