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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何为惜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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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好久也不见一个人影,莫非他醒过来自己先行回去了?这自然是最好的结果,我仔细地扫视每一个角落,生怕错过一丝一毫。
“你们这群贱人,吃了雄心豹子胆吗?连爷都敢抓……”身后一个闷闷的声音响起。吓得我一颤,手里的“拐杖”啪地掉到地上。
忐忑地回头望去,只见靠墙立着的一个麻袋在诡异地扭动,看的我一愣。“喂!有没有人!快点儿放爷出来——否则……”闷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我可听真切了,竟是从那麻袋中传出来的。
“胤祥——”我激动地竟尖叫了出来,赶忙跑到麻袋旁拼命地撕扯着,三下五除二就扯开了系着袋子的麻绳。看来胤祥着实是吃了不少苦头,不然一向温文尔雅的他怎么会如今日这般破口大骂。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这么任性——”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我一把抱住了刚从麻袋钻出来的人。起初,他身子有一瞬的僵直,随即便任由我抱着,双臂环上我的背,轻轻地拍着。
“都是我的错,让你跟着我吃苦头。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我抬起头,手覆上他的脸,看清他面孔的那一刻,心仿佛猛遭一记重击,倒抽了一口冷气。
“你你……你——十四阿哥,吉……吉祥。”我慌乱地推开他,身子由于重心不稳,向后一仰,便瘫坐在了地上。
他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锁住我,眼底尽是我看不懂的阴霾,“吉祥?你哪只眼看出来爷吉祥了?”
“我……我我没想到……怎么会是你?”脑中一时间一片空白,已经口不择言了。
“哼,真抱歉,让你失望了。”他的嘴角抿起一抹嘲讽的笑,“这个时辰,十三哥怕是早回宫了。”
“我原本以为,你的泪是为我流的……呵呵。”他抬起手,轻轻地抚拭我眼角的泪痕。
我尴尬地别过头,避开了他的手,“十四阿哥,民女从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哼哼,怕是‘痴心妄想’吧?”他咄咄逼人地盯着我,我的呼吸一紧,忐忑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你就那么想进宫?你为了他——是不是连命都可以不要?”
“你竟然偷听我们的谈话?”我不敢置信地盯着他。
“那么大动静,想听不见都难吧。”他冷冷地瞥了我一眼,便靠墙坐直了身子,整理着衣服。“后来我听见你跑出雅间,便跟了出来,想问个清楚,不想你却被人劫走了。只是爷势单力薄,不是那一群人的对手,好在你并没有什么事……”他自顾自地摆弄着衣服,看也不看我一眼。
“十四阿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连累你了。”我不自然地拽了拽他袖子,懊悔地说道。
他抬头看了看我,凌厉的目光渐渐软了下来,不自然地甩开我,冷冷地说道,“用不着那么愧疚,这都是爷心甘情愿的,与你无关。”
我心里一阵气恼,这人是不是找抽,我低声下气地跟他道歉,他反倒不识抬举了。气得站起身来,不料刚扶着“拐杖”迈开步子,脚踝一阵剧痛,竟正正好好跌坐到他怀中。他眉毛微微一皱,冷“哼”了一声,便不再理我。我也侧过身,远远地靠墙坐下,抻了抻胳膊。
“喂!坐过来些,爷跟你说话。”依旧是那颐指气使的口气,我心里又是一阵不爽。
我瞪了他一眼,没有理他。
“喂!你听见没有啊?爷叫你坐过来。”
我依旧毫无反应,冷着脸瞅着天。
“洛云笙,你别太过分!”他挪了挪身子,凑到我身边坐下。
“民女命贱如草芥,还真没那个胆子。”我冷冷地回道。
“你要是真想进宫,或许我可以帮你。”他冷不防冒出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不解地侧头看着他,“八哥现在在内务府管事,安插个宫女,还是能说的上话的。你看辛者库怎么样?”
“你——”我紧咬着牙,强装淡定地回道,“十四阿哥的‘美意’,民女心领了,恐怕真是无福消受。”
“哼,你还不满意?早就说你是痴心妄想你还不承认。”他嘲讽地看了我一眼,“那你说说你是想当御前奉茶女官呢还是十三哥房里的通房丫头?”话说完后,他便十分满意地欣赏着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地变幻。
“十四阿哥,在七侧福晋面前,民女就说的很明白。”我强迫自己要淡定,坚定地迎上他的目光。
他眸子里闪过一丝凌厉,转而紧捏我的下颚,“你是不是只对他讲实话?”
“只是一时兴起随便说说而已,民女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这个小霸王还真是难缠,怎么每次都躲也躲不开,不行,我得赶紧想个办法回现代去,继续留在这儿早晚嘚被他折磨疯。
“是吗?”他探究地锁住我的眸子,“爷还以为你为了十三哥什么都可以不顾呢?”
我挣扎着想摆脱他的钳制,拼命扭动着身子,却不料又碰到了伤脚,痛的倒抽了一口气。
“十四阿哥,看在民女脚伤的份儿上,还请高抬贵手,放我回去吧?”真的不想在这多呆一分钟,洛尘他们一定着急的要死,我得赶紧回大杂院去。
他冷哼一声,随即松了手,站起身,掸了掸袍子上的尘土,把背转向我,“上来,爷背你回去。”
“十四阿哥——”
“还傻愣在这里干嘛?难不成你想废了右脚?”
我忐忑地爬上他的背,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冰凉的肌肤触感让我心悸,他一言不发地背着我在巷子里疾走着,不一会儿就出了巷子口,来到繁华的大街上,我却仍旧被他这样背着,街上的行人时不时地打量我们几眼,我羞赧地把头埋到他的脖颈里,他侧头笑了笑,“想不到你竟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一直以为你是没皮没脸惯了的。”
我“切”了一声,便没再理他。
“先找个地方歇歇,再请个大夫看看。”他不由分说地背着我进了一家客栈,店小二忙迎上来,谄媚地笑道,“这位小哥儿,可是要住店?”
他冷冷地掏出钱袋,递给他一个银锭子,说道,“先开一间房,再把附近最好的大夫请来。动作利落点儿,要是耽误了这位姑娘的伤,爷唯你是问。”
小二唯唯诺诺地退下,他便抱着我进了客房,把我轻轻放到床上,便一声不响地出去了。半响,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大夫进房来,待我脱了鞋袜,看到我的脚时,惊讶地嗔道,“姑娘怎么这么不小心,把脚伤成这样?”我仔细一端详我的右脚,整个脚面一片淤青肿胀,只好紧咬住嘴唇,呆呆地坐着。
他又细细地看了一会儿,便坐到方桌边,写下一个方子递给我,“还好并没有伤到骨头,按这方子煎药,一日两次,不出两月定会康复。”
我冲他微微颔首,他也点点头,便出了房间。
不一会儿,十四便回来了,怀里还捧着一大堆好吃的,看着我惊诧的眼神,他挤出了丝笑,“喏,估计你爱吃这栗子和蜜饯,刚才在街上看见,便买了些回来。”
“咦,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些个东西?”
“第一次见你那日,便见你拿着这些个在巷子里边吃边跑,别提有多傻了。”他嘲讽地笑了声。
我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儿,他依旧置之不理。
“大夫来过了?怎么说?”
我把药方子递给他,“喏,一日两次,不出两个月就好了。”
他看完方子,又看看我,摇了摇头便出去了。
傍晚,小二又端进来一桌子丰盛菜肴,我倒是毫不客气地一个人吃了起来,十四估计早都回宫去了,看样子我今天只得在这里住一宿了,只是洛尘他们还不知道我的下落,会不会又是着急的满街找我?
此刻却也只能干着急,明天一定嘚想办法回去报个平安。
吃饱喝足刚要躺下,只见房门“咣”地一声,吓得我全身直颤,这么晚了不会是有贼吧?我现在可是毫无反抗能力,完全是待宰的羔羊。慌乱中赶忙缩回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依稀感觉脚步声渐近,心里更是一阵发颤,不由得将自己裹得更紧。突然脚步声停了,屋子里静的出奇,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我屏住呼吸,等待着来人的下一步行动。
等了许久,也不见有动静,而我已经被闷得快不行了,心一横,便将被子掀开个小角,偷偷向外望去。
一对上那幽黑深邃的眸子,我立马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好你个十四,竟敢吓我。”
他定定地瞅着我,嘴角绽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是某人胆子太小了吧?”
“你——”我不服气地瞪着他,“大半夜的,你不好好在宫里睡觉,又跑回来做什么?”
“留你这么个胆小鬼一个人在这儿,我还真有点儿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