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头鬼之孙---耽歌》汴沙河

3、正式入住滑头鬼之家

　　“黑田坊，你觉得他们哪个会赢？”首无看着向耽歌主动发动进攻的雪女，环抱双手搁在胸前，扭头看向一边同样站着的黑田坊。漂浮在半空中的头随着晨风轻轻晃动着。

　　黑田坊紧紧地盯着战斗中的两人，眉头轻蹙，听到首无的问话，沉思一会，才淡淡地开了口，“大概是那个人类吧！”并不是他们不信任雪女的能力，而是雪女的诅咒之吹雪对那个男孩根本没用，只是被那个男孩用刀不经意地一挥就轻轻地给化解了。

　　……不过，黑田坊的眉头紧紧地皱着，询问着身边的同伴，“刚才那个男孩原地消失，然后瞬间出现在总大将面前的那个动作你们有谁看清楚吗？”

　　首无，毛倡妓，青田坊三人动作一致地齐摇头，脸上一片茫然。那个人类男孩那瞬间消失的身影让他们想起了陆生少主的父亲前总大将的绝招‘明镜止水’。

　　他们以前曾有幸看过前总大将对对手施用过‘明镜止水’，是一种让敌人知道自己在前面但没办法看见畏的发动的奥义，十分神秘而又华丽。

　　他们至今仍清晰地记得当前总大将消失在敌人的面前时，敌人因为畏惧强大的力量，明明知道对方在眼前却无法看见，恐惧内心的黑暗而逐渐扭曲，直到最后整个身心都被击溃的脆弱。

　　而那人类男孩和前总大将唯一不同的是，前总大将的‘明镜止水’是是一种让敌人知道自己在前面但没办法看见畏的发动；而那男孩给人的却是既感觉也到，也看不到。

　　“啊！”一声惊呼打断了陷入沉思中的几人，几人顺着惊叫的毛倡妓的视线看去，齐齐变了脸色，只看见耽歌抬起脚狠狠地踢向雪女的腹部，腹部突然受到的重击让雪女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飞出去。

　　收回抬起的脚，无视躺在青田坊怀里的雪女那眼里的不甘，以及紧随青田坊身后急奔过来查看雪女伤势情况的首无，黑田坊，毛倡妓三人看向耽歌的复杂目光。

　　转过身，背对着首无等人，来到老人面前，站定，空寂而深邃的双眼看向老人脖子处那丝浅浅地血痕，眉头微皱，片刻，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响了起来，“抱歉！”没有下一次。

　　再有下一次，未经我同意就从背后偷袭我，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垂下眼帘，耽歌的眼里快速地划过一抹厉光。

　　说罢，越过老人往之前休息的房间走去。在擦肩而过之际，清冷而又泛着冰凉气息的声音伴随着随风飘来的樱花香在这干净的清晨响起，“我答应你，做你孙子。”

　　如果这就是你的要求，那么，我做到了。以偿还你的救命之恩。

　　“耽歌•北夜。我的名字。”

　　没有转身，拉开房间门，关门，动作利落地将门外的一众人给隔离。

　　“呵呵。”老人捧着手上的茶杯放至嘴边，心情甚好地大喝了一口。黑乌鸦天狗看着眼前嘴角无限上扬，笑得眉眼弯弯的总大将，微微地叹了口气。

　　自从耽歌少爷答应做总大将的孙子，总大将就维持了这个姿势坐了整整半个时辰。黑乌鸦天狗扶了扶额，虽然不想打击总大将，可总感觉现在的总大将笑得像个白痴的。

　　“总大将，要不要先包扎一下你的伤口。”收起脸上的无奈，黑乌鸦天狗略微担忧地看着总大将脖子处那条细浅的血痕，虽然血迹已经干涸，但为了安全，还是上了药好一点。

　　老人摆了摆手，不甚在意地道，“没事，小伤口而已。”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老人原本有些合拢的嘴巴再次裂了开来，用手不断地摩挲着下巴， “你说，要是陆生那小子等下回来，知道自己多了个弟弟会怎么样？”老人转过头问着身边的黑乌鸦天狗，笑得一脸的不怀好意。

　　汗！总大将真是的，连自己的亲生孙子也捉弄。黑乌鸦天狗摸了摸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为陆生少主有着如此恶趣味的爷爷而感到可怜。不过想到当初毛倡妓那几人听到耽歌少爷答应做总大将孙子的惊悚的表情，黑乌鸦天狗便忍不住在心里偷笑了起来。

　　……大概，陆生少主的表情也不会差到哪去吧？！黑乌鸦天狗带着点看戏的心里想着。

　　“我回来了！”推开外院的木质的厚重大门，下午放学回家的奴良陆生像平常一样每次听到他的声音就跑出来迎接他的妖怪打招呼。

　　“少主，你回来了。”欣喜的声音从陆生的前方传来。

　　果然和以往一样，奴良陆生的话音刚落，黑田坊，无头鬼，青田坊几人就已经出现在陆生面前。

　　“啊。”陆生轻轻地点点了头，把书包交给走上前的青田坊。却在青田坊伸手接过书包的时候，停住了动作。

　　“……那个？”陆生挠了挠头，一脸的疑惑，“那个，今天怎么没看到雪女？”在刚才青田坊走上前接过他书包的时候，他这才发现今天怎么没看到雪女。

　　以往每次回家，都是雪女跑上来帮他接过书包的，今天看到做这个动作的居然是青田坊，他这才发现雪女没有出现，所以才会随便问了一下。

　　“额……”似乎是被陆生的话给问倒了，青田坊，无头鬼，黑田坊三人的身子集体地呆滞一秒，片刻之后，最先反应过来的黑田坊抬手把头上戴着蓑笠的帽檐压低，遮住脸上的不自然，闷闷地道，“雪女，额，她今天身体不舒服，没来迎接少主，万分抱歉！”

　　总不能说雪女被一个比她还小的人类男孩狠狠地踢了一脚，没有一天都不能下床吧？而且这个男孩以后还是少主的弟弟。黑田坊暗暗地吐嘈着。

　　“那我等下……”陆生张了张嘴，还没有把话说完，就被无头鬼突然插进来的话给打断了。

　　“啊，少主，你今天在学校过得怎么样啊？”在黑田坊接过少主话题悄悄在心里松了口气的无头鬼在一旁看到黑田坊郁闷的侧脸后，打断了少主将要说下去的话，装作一脸盎然地问道。

　　而另外一边已经没事的青田坊则是继续淡定地接住少主的书包拿在手里，跟在少主身后，沉默不语。

　　果然，一听到无头鬼的问话，明显已经转移被话题的陆生马上就忘了刚才雪女的事情。扬起嘴边的笑意，脸蛋微微泛红，有些支支吾吾地道，“恩，很好，今天在学校过得不错。”

　　把手伸进裤兜里，在碰触到手帕该有的柔软的质感的时候，陆生的脸不自然的又红了几分，这是加奈同学在他满头大汗的时候递给他的手帕，他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落日的余辉为大地蒙上一片淡红，紧紧地攥住手心里的柔软，抬起头，陆生向着落日的方向笑得一脸灿烂。

　　“爷爷，我回来了。”拉开门，收敛起脸上的笑容，陆生恭敬地向着房内的爷爷打招呼。

　　“啊，陆生，你回来了。”老人跪坐在房间正上方，捧起手上有些烫热的茶杯，轻轻地吹了一口杯中的热气，这才深酌一口。看到同样跪坐在左侧边的陆生，淡淡地开了口。

　　“恩。”陆生低着头回答。

　　回答过后，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开始陷入诡异的谧静之中。陆生其实现在并不想和爷爷交谈，每次和爷爷呆在一个空间，爷爷总是质问他什么时候才能稍微有志向继承奴良组三代目的总大将。

　　低头看着自己白皙的手掌，陆生手中有着些许的迷茫。他不喜欢当妖怪，因为自己学校的同学还有加奈同学会讨厌妖怪。他只是想身为人类好好地生活而已。

　　可是自己的爷爷是妖怪，还是现在百鬼的领导者，第一代总大将。家里也全是妖怪，就连自己身体里也有四分之一妖怪血统。这样子的他，还真的能毫无顾虑的做为人类生活下去吗？

　　看着低垂下头的陆生，老人放下手中的茶杯，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他这个孙子，小时候与百鬼们打成一片，梦想是成为滑头鬼，可是在目睹妖怪们的“真面目”后既然放弃了这个梦想，转而想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类。就连晚上变成妖怪的记忆他都拒绝去接触，难道做妖怪就真的让他这么为难吗？

　　现在自己也老了，如果他真的不肯继承三代目总大将的位置的话，那么自己只能从下面的妖怪中挑选一名有资格的妖怪了。揉了揉有些头疼的额头，老人满脸的无奈。

　　“打扰了。”清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伴随着拉开纸门的声音，一个瘦小的身影映入眼帘，打断了两人各自不同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