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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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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笙把自己卖身的事告诉众人,本来惶恐不安的山贼们顿时欢天喜地。刘大叔虎目含泪道:“没想到啊没想到,小黎笙你值这么多银钱,早知道早••••••”
早卖了啊,后半句憋在肚子里没好意思说出来。
“哎呀,笙小姐这样的能卖这么个价钱,你说,我也得值个百八十两吧,小姐你跟侯爷说说,把我也买去吧。”胖姐沉醉的说。
众人的群情激昂恨不得立马将黎笙这盆水泼出去个干净
那边众山贼喜庆的喝酒庆祝,黎笙灰溜溜的回到屋子,心想自己卖的好没意义。刚进自己的屋子,发现蔚景臣侧身躺着自己的床上。
黎笙嘴上称他一声侯爷,心里却没半点尊卑的意思,伸出指头戳了戳景臣的背。
“侯爷,我特地叫人收拾了山寨里最豪华最舒适的屋子给你住,请移驾吧。”
最豪华最舒适的屋子明明就是你这卧房吧,再说你收拾的那件房子明明就是柴房啊。蔚小侯心中不满。
这边黎笙却还在说:“我可是力排众议把清风寨幽会胜地让给了你啊,你没看那大虎和芍药那明显的不满啊,我作为寨主,为了你,可是忽略了群众的意愿,你还是赶紧,哎呀。”
蔚景臣长臂一伸,将黎笙揽在身侧。
“我住惯了这里,还睡这。”
黎笙愤然而起,端庄的说:“侯爷,我是你的侍卫,干的是保镖的活,不陪睡的,我可是正经人家的姑娘。”
没听说山贼还是正经人家,蔚景臣闭着眼不看她,懒懒的说:“我只说自己住这里,可没让你也继续住着,你可以自寻别处。”
得,还占山为王了不成,黎笙只好躺下。
“我不走,我的床我凭什么走。”忿忿的嘀咕。
“想睡床,就老实点,我要睡了,别吵我,晚上不许踢我。”蔚景臣警告她。
“那可不一定,我要是做梦和人打架,免不了要施展拳脚的。”黎笙拖长了音说道。
黎笙突然觉着一个温暖的身躯靠了过来,自己的身体被禁锢在那人怀中。
“是搂着你才会老实么,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侍从,一切都要听我的。”
黎笙不动了,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黎笙被打包丢到蔚景臣的车上,山寨里锣鼓震天,喜气洋洋。
马车到了云洪县内,一路往季府去了。
到了季府门口,黎笙跳下车,轻车熟路的先摸进去。走到正厅,迎面而来是白胡子的季老爷。
“呦!”黎笙招呼。
“你你••••••”季老爷颤颤巍巍的没你出个所以然。
“放心哦,我可没把你的糗事抖出去。”黎笙来到跟前,亲热的扯了扯季云的胡子。
季老爷这边悲喜交加,喜的是看见黎笙绑架了侯爷还能平安无事,悲的是这姑娘总是念叨着自己那点糗事。一时也倒忘了要说什么。
“季老爷良善仁德,当初还为你向本候求情,黎笙你怎好如此欺负他。”蔚景臣翩然而至。
“我当然知道季老头对我好。”黎笙不看蔚景臣,只笑眯眯的对着季云。俄而脸色一变,气势汹汹的说:“月遥去了何处,多日不见,想她得紧。”
季云已了解抢亲时间的缘由,料想黎笙此番栽了这么大的跟头,定是要找那罪魁祸首算账的,惹恼了她,怕是自己的“事迹”要流传大街小巷,于是很没义气的将自家女儿供了出来。
“月遥在花园里,你去找她吧。”
黎笙一路奔至季府花园,远远看见一个少女坐在荷塘边,手捧一本书,眼神迷离。
这家伙不会真的发了什么急病弄坏了脑子吧。黎笙暗想。若是常态下的季月遥,此时该是拿着棍子去搅池塘里的鱼。
待一走近,黎笙大惊,看着面前的人面上泛红,明显是放空的状态,深觉此人即将发癫,暗自做好准备,一旦季月遥有打人毁物的迹象,就果断将其推入池塘。
季月遥猛一转头,看见黎笙,呆呆一笑:“黎笙,你来啦。”
黎笙不敢轻举妄动,只细细的观察情况。
“黎笙,你怎地那种眼神看我。”
“你认得我是谁?”黎笙问。
“呃,这话什么意思。”
黎笙放下心来,看来这孩子病情还算稳定。
“月遥,季老爹发脾气也是应该的,毕竟你居然敢策划抢亲,但是你不能因为他教训了你,就想不开,自己的身子最重要,你如今憋出这痴呆的病,不能在与我一同横行乡里鱼肉百姓,实在是一大憾事。”
“痴呆?你说谁痴呆。”季月遥杏眼圆瞪,恢复了往日风采。
黎笙皱眉道:“这会恢复正常了?你不是痴呆做什么大家闺秀的姿态,手里拿本书就罢了,这书竟然不是情爱故事却是本诗集?还拿倒了!而且你刚刚目光呆滞,分明是痴呆的表现。”
“你你!”季月遥满脸通红,“人家哪里是痴呆,人家那是娇羞!”
黎笙顿觉天雷滚滚,被季月遥那个“人家”、“娇羞” 雷的外焦里嫩,摆出一副活见鬼的神情。
“阿笙,情之一事,涉入其中方知其义,哎,当初你与顾览时我还嘲笑与你,现今,我是懂了。”季月遥柔柔的说。
天啊,我与顾览是也没像你老人家这样肉麻吧。
“季月遥,你对谁发情了。”黎笙看这光景,与平日迷恋那成语时完全不同。
“哎,世上的事总是那般难测,你不知道,那林占,竟是那样好的一个人••••••”
黎笙正被季月遥的遣词酸的牙根子发麻,闻言且惊且怒。
“什么,林占!你那指腹为婚的小白脸!”
原来,那日黎笙劫走了蔚景臣,季老爷觉得事情蹊跷,便想到季月遥。季月遥起先死不承认,奈何到底道行浅,在老狐狸季云看来她的神色分明写着“此事与我有关”,于是被狠狠逼问,终于没兜住,招了。
季云自然气的不行,自家女儿竟整出这么一出,抢亲就算了,偏生黎笙那个眼神不好的抢错了人,将来到府中的蔚侯爷抢了去。实在是飞来横祸。
季云思前想后,觉得此事自己摆不平了,想拽着顾览和他一起倒霉。可是又怕黎笙看见顾览勾起旧恨,他们之间的事,季老爷多少是知道的,于是没了主意,这发愁着,蔚景臣的暗卫程无传了消息过来,一时稍稍放松了些。
这一放松,对季月遥的看管也跟着松,毕竟还是个溺爱女儿的中老年大叔。于是季月遥虽不得出府,倒是在府内横行如初。
这一日横行过了头,不慎来到那林占的住处。
季月遥心怀鬼胎,自然想溜之大吉。
“季姑娘请留步。”林占叫住想跑的人。
“咳咳,什么事啊。”
“季姑娘,林占不是蛮横之人,季姑娘既无意与我,我自不会强求,指腹为婚一事,本就是父母之言,林某尊重姑娘的意愿,姑娘不愿,此事便作罢。”林占声音温和,季月遥看过去,觉得那人白白的面皮,似乎没那么讨厌。
林占接着又道:“季姑娘此番是鲁莽了些,你的那位朋友劫走的人似乎是位重要人物,现下季伯父很是苦恼,若因此事责备了季姑娘,你也不要太过生气难过,保重自己的身体要紧。”
季月遥看他非但不怪自己图谋不轨想要悔婚,反而安慰自己,再看那人面容清秀,与平日喜见的胡子壮汉比起来,却有不同的韵味,一时竟生出别样的感触。
自此事后,季月遥有意无意的接触了林占多次,几番下来,竟颠覆了以往十几年的审美观念,觉得这白面书生英俊无比,温柔体贴,于是天雷勾动地火,啪一声,季月遥姑娘心房里的花苞开放了。
得知真相的黎笙怒气冲天:“你要我帮你,我就抢了亲,抢了个不得了的大麻烦,可是你这又兜回去跟那人好上了,我白忙活了不说,还惹了祸水上身,你这情发得也太没义气了!”
季月遥也急道:“我还没说你呢,怎么能糊涂到抢错了人!”
想起这乌龙事,黎笙气不打一出来,“谁知道那破侯爷那么风骚,平白无故的穿一身红,我看他又和季老头嘀咕说话,一脸的阴谋相,当然以为那就是要把你骗到手的小白脸啊新郎官啊!”
“黎儿可是在说本候?我刚刚似乎听到什么的。”黎笙和季月遥算账的工夫,没注意蔚景臣何时来的,一旁还有已然凌乱的季老爷。
明明是自己眼神不济,穿红的碍你什么事了,抢错了人,还怪本候红的风骚。蔚景臣面上温和,心里却是相当不满,已开始想着如何报复。
“侯爷,我刚在夸你风雅呢。”黎笙鬼话连篇,面不改色,想着现今自己靠蔚景臣吃喝,埋汰他的话万不可被他听去。
抓了现形还不承认,蔚景臣很是佩服。
“好了好了,一场误会,黎笙,侯爷大人有大量,你以后为侯爷办事,自然要尽心尽力,将功补过。”季云出来打圆场。
小爷我小命还在他手上呢,自然不会惹他。黎笙心不甘情不愿,也是无法。看看季云处处为自己着想,心中倒是一暖。
当日蔚景臣一行便在季府住了下来,季月遥淑女上了瘾,非拉着黎笙秉烛夜谈,玩姐妹情深,二人窝在季月遥的床上盖被聊天。
“林郎说,江南桃红柳绿,现在正是景致美好的时候,要带我去看看呢。”季月遥陶醉的说。
琳琅?我还满目呢,不就是拐你出去游山玩水么,当心你水土不服,黎笙打着哈欠,一心想睡。
“黎笙,你这回跟了这蔚侯爷走,我们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季月遥颇为伤感。
我签到不是死契,活期买卖,三年为止,又不是一辈子被人买断。黎笙想。“三年就回来了,到时候看你能和林占倒腾个孩子出来不。”
季月遥脸一红,娇羞道:“讨厌,没个正经。”
黎笙看着这个曾经和自己一起很没正经的姑娘,心下感慨,爱情真是个摧残人的玩意。
季月遥又道:“你此次去到京城,看见那些好的货色,一定要尽早下手,想来京城里男人的质量肯定比我们这云洪小县好上许多。”
当我是采花贼了么。黎笙心想。
“对了,你不和顾览道个别么,他似乎还不知道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事。”
“不必了。”黎笙淡淡的说。
见或不见,又有什么分别。年少时的爱恋,还是敌不过世俗种种。黎笙想顾览终是不适合自己的,君子如玉,那些温暖的时光,隐约的悸动,在这万千尘世里,不过是一瞬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