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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伤疤 ...

  •   哈利可以肯定的说,这是他在佩妮姨妈家生活以来最为快乐的一个星期。

      就在万圣节的前一天,他跳到了学校伙房的烟囱上。也是在这一天,他得到了一笔做梦都无法想到的巨款。最重要的是,在这一天,安妮老师告诉他,他会和学校的数学小组去参加全英小学数学竞赛——就在万圣节的下个星期日。

      但是这些对于他的影响都比不上那天晚上史密斯校长的一个电话。哈利在楼梯下的碗柜里都能够听到客厅里电话的声音。

      显然,史密斯校长比以往都更加生气,难以想象那样一位女士竟然能够发出那么大的声音,她在电话里严厉的斥责德思礼夫妇疏于管教并放纵达力在学校欺负同学。她认为,哈利之所以会在烟囱上主要的原因是达力一伙人对他的追打,次要原因是哈利太瘦了——“连大风都能把他吹起。”

      在史密斯校长的怒火下,连一向蛮不讲理的弗农姨夫都退缩了。
      电话的最后,史密斯校长通知了学校有关达力的处分,“停课一周,达力·德思礼需要在家里好好的反省一下自身的言行。”

      相比学校,万圣节前的这个意外在德思礼家引发的是犹如海啸一般的后果。

      达力在二楼的房间里不停的发脾气,甚至砸坏了他最喜爱的遥控小汽车。佩妮姨妈在一旁眼泪涟涟,“他是只是一个活泼爱动的孩子,可是他连一只苍蝇都不忍心伤害的!”
      暴怒的弗农姨夫本来是想把罪魁祸首哈利关在碗柜里的,但是安妮老师的到访让他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哈利会在下个星期日,也就是11越9日,和数学小组去参加一个十分重要的比赛。而在这之前”,安妮老师拿出一份由学校出具的证明,“史密斯校长安排参赛的所有学生都要在学校参与辅导。”
      弗
      农姨夫脸上的肌肉变得十分僵硬,他看着那份文件,就好像在看着什么他不得不接受的东西一样。但是鉴于之前史密斯校长的威慑力而不敢动作。

      相比而言,佩妮姨妈的表情则非常的奇怪,她紧紧的搂着身边的达力,用一种混合着厌恶和嫉妒的目光看着做在安妮老师身边的哈利。

      但是不管德思礼家的人们是多么的不情愿,在没有了达力一伙人的学校里,哈利难得平静的度过了万圣节后的一个星期。

      在周一到周五,每天下午的课程结束后,哈利都会去学校的小图书馆参加数学小组的特别辅导。在数学小组有几个都是不同年级的学生,而哈利则是他们当中最小的一个。

      六年纪的伯恩是他们中年纪最大的一个,这个十岁的男孩还有半年就要小学毕业,他在辅导中间会耐心的给哈利讲解题目。四年级的珍则是五个参赛成员中唯一的一个女孩子,这个向来只以数字为伴的孤僻的女孩却对哈利非常的友善。

      “他和我一样,都有一副圆圆的眼镜”,当有人好奇的问起原因时,珍总会以这样一种理所当然的口气回答。

      在小组辅导中,哈利发现数字计算是自己最擅长的。即使是一些很长的数字,或是分数,他也可以在心里默算出结果。也许这和他在碗柜里勤奋练习的成果。当小组里的其他成员发现哈利的这个特长后,就高兴的把数字计算的任务交给了他。

      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星期六。面对即将到来的比赛,每个人都开始有不同程度的焦虑。

      “我们是配合最好的一队,只要发挥正常一定可以拿到冠军的”,伯恩在小图书馆里给队友们打气。

      在所有人里,哈利是显得最紧张的一个。作为一个二年级就参加竞赛小组的成员,在最开始的兴奋激动过后,他越来越感觉到自己与高年级同学的差距。尽管他每天都用了大量的时间在碗柜里演算和推理。每当他表现出挫折或沮丧的样子时,德思礼家的几位就会表现出幸灾乐祸的样子。

      我真的可以做到吗?哈利最近总会这样问自己。也许有一天,安妮老师和史密斯校长会认为自己能力并没有达到参加这个比赛。随着比赛的日益临近,哈利的这种不安情绪就愈加明显。

      要怎么鼓励一下这个不太自信的男孩呢,安妮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哈利,后天一早我们就要出发去伦敦了。那么你就打算这样去举起我们的奖杯吗?”安妮坐在长桌后看着哈利那身肥大的衣服问。

      “是,是的”,从一大摞演算纸中抬起头,哈利略带窘迫的说,“我不知道要去哪里买。”

      “在辅导结束后,我想去买一些计算器,也许你会愿意和我一起去”,安妮语气欢快地说,“而我可以给你的采购计划提供一些帮助,怎么样?”

      在面对别人的好意,人们总是不太容易拒绝。更何况哈利,即使在德思礼家被冷漠的对待,依旧没有改变他善良的本质。

      于是两个小时后,安妮带着哈利在周末的商业街上买到了适合大小的衬衫、呢子外套、合身的裤子、一双舒适的运动鞋,当然还有一副新眼镜。

      令安妮遗憾的是,哈利在那些新衣服外面依旧套上了原来肥大的旧运动衫。如果这被佩妮姨妈看到就糟糕了,哈利这样解释。同时,哈利还坚持一定要自己付账。他从运动服内侧的口袋里掏出包的严严实实的牛皮纸袋,数出相应的金额。对于6岁的哈利来说,也许这是他第一次用真正属于自己的钱买的东西。

      想到这些,安妮觉得眼前这个总爱低着头,被乱糟糟的头发遮住面孔的男孩真是倔强的可爱。“好吧,波特先生。我想我们还有充足的时间去往下一个目的——理发店。在明天的比赛上,也许人们会想要记住今年参加比赛的,年纪最小的学生样貌。”

      “我可以不去吗?”

      安妮发现哈利的话里并没有预想中的欣喜,而是……不安和迟疑。

      “为什么呢?”安妮蹲下身,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被头发和眼镜遮住的半张脸上,嘴角紧紧的抿着,“可以告诉我吗,哈利。”

      “理发对我没什么用的”,犹豫了以会儿,哈利缓缓的说,“不论是去哪家理发店,去几次理发店。我的头发都会像从来没有剪过一样。”

      “像没有剪过一样?”安妮被哈利的话弄糊涂了,“哪是什么意思?”

      “它们还会在原来的长度”,哈利深深的吸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用很快速的语速说,“在今年五月的时候,佩妮姨妈用剪刀几乎把我的头发全部都剪光了。但是第二天,头发又自己恢复到了原来的长度。”

      哈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完上面的这番话的,他的手心里现在都是湿滑的冷汗。而他现在都不敢看安妮老师现在的表情。也许会和姨夫姨妈那样露出厌恶的表情吧,看看吧,有哪个正常的孩子身上会发生这种事情。并且,他还害死了自己的父母。
      哈利觉得鼻子一阵阵的发酸,是的,就象佩妮姨妈说的,是自己的不正常害死了爸爸妈妈。

      就在这时,哈利感到自己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这个怀抱里有着姜饼的香味。

      “你当时一定很害怕吧”,安妮轻轻的拍了拍哈利瘦小的脊背,“你并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

      “不是的”,平时乖巧的哈利大力挣动了起来,“我想过,我当时一个晚上都睡不着觉。我不想顶着那样的头发去上学,像剃光了的草坪!”

      安妮用力把这个激动的孩子搂紧,努力安抚道,“你只是个孩子,这不是你的错。”

      “是的”,哈利摘下眼镜,撩起盖在额前的头发,“佩妮姨妈说的没错,我是个坏孩子。这个伤疤就是我害死父母的证据!”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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