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莫离柒

5、他们的生活

　　那是坐落在市中心的一所别墅，周围种满了花花草草。一道高高的围墙把热闹和安静一分为二。已经十点了，男人闭着眼睛疲惫的仰躺在沙发上，坐在对面的男生看着男人三番两次欲言又止，男人仿佛想到什么，倏地睁开眼睛站起身往楼梯口赶去，“爸，点了。”男人止住脚步回身坐到了男生边上，拍着男生的肩膀说：“唐礼长大了。”顿了一下，又接着说：“爸不在家，你要好好照顾你妈。”“嗯。知道了，爸。”男生鼓起勇气说：“爸，几天前我碰到徐松明的儿子了。我想……”男人收回放在男生肩膀上的手呵斥道：“唐礼，不许做傻事。你伯父的事情你忘记了吗？要是你也进监狱了那你妈……”“不，不是，我只是想教训一下她的儿子。谁叫他爸……”男人无奈道：“不是已经过去三年了嘛，算了，何况，这件事跟他儿子没关系。”“爸，可是小玥她……”男生说着眼睛里仿佛能渗出水来，男人笑着拍了下男生的头“坚强点，你妹妹也不希望自己的哥哥为了她做傻事！况且，你妈和我还需要你照顾呢！对了，过几天你鲍叔叔要去趟A市，你就住到鲍叔叔家去！”“他家的柳妈不是在吗，怎么又叫我陪她？”“小愈那孩子太安静了，咦？小时候你们三人不是好好的嘛！怎么……”男生嘟囔着嘴道：“她和小玥长的这么像但是性格却……”“说到底，她也算你半个妹妹，你平时也多……”“知道了，爸。”“那你早点睡觉，这次回来，多呆几天，等空了，爸再送你回A大。”“爸，不用了。我能自己回去，又不是小孩子老是这样送我，我可是男人啦！”“好了，好了，小男子汉！其它的再说吧！”男人推着赶着，要男生上楼。男生上了楼梯站在那儿回望了自己的父亲颓废地靠在沙发上，那满头的华发在灯光下如此的刺眼，他握紧了拳头，在走过一间房间的时候，他停住了，里头淡淡的檀香味透过门缝逸散出来，“玥…玥”男生疾步冲向自己的房间开门关门靠在门后，缓缓的蹲下，把脸埋在腿间低低的叫：“小玥，小玥……”
　　“喂，李梓话，你在想什么，这脸一红一白的。”那个叫李梓话的女生推开男生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粗声喝道：“要你管！”
　　“呦，这几天不打上房揭瓦啦！”
　　“好啊，今天我一身晦气正愁没地方撒，这就奉陪到底了吧！”
　　男生一听她这么认真的口气，心想莫非真出了啥事，也就不和她计较，又把他的手放到她肩膀上搂着她一脸痞气的说道：“算了，算了，今天大爷心情好，走，请你吃冰欺凌去。”
　　“这还差不多，好，今个儿就放你小子一马。”女生撇撇嘴道。
　　“你这丫头，别得寸进尺啊！”
　　“嘻嘻，我就这样，兄弟你能把我咋招啦！”
　　“靠，我才不要你这样的兄弟！”
　　“你会不会说话啊，我这兄弟咋了，好歹也有两把刷子。”
　　“去，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得了吧！要不…考虑一下做我女朋友，我罩着你！”
　　“你…你……”
　　“呀，别打，别打，打瘸了谁娶你呀！”
　　“别跑，看我不打的你满地找牙！”那两道身影就消失在街尾处。
　　一个名叫“霸王”的网吧门口，“老板，我先走了。”“好的，你回去吧！别忘了明天的班啊！”“好。”许可之拉了拉挎包，朝前走去。过几天就要填报志愿了，许可之想：不知道袁原能不能考得上。忽然他又想起了小学时袁原天天嚷嚷着：“天不怕地不怕，最怕是咱家老爸。”不知道他现在和他爸的关系有什么变化，他有点懊恼：那通电话都没问他最近的状况。还有自己的要求是否太过分了，他女朋友不知会……他一个人漫不经心的地往前走着，对面的一辆摩托车从远处驶来，但他却注意到了，故意往边上移了移站定，可是他诧异了，又迅速三步并两步地靠近右边的的墙壁，那车从他刚才站定的地方飞驰而过，他呆立墙角许久还没从那长长的车尾车中回过神来，另一辆摩托车又从身边经过，不过这次顺手牵走了他的单肩挎包，他有种欲哭无泪的挫败感。他想最近可能真如班上那个整天爱说倒霉的女生那样：霉运缠身，被霉神附体了。他笑笑又暗自庆幸：幸好匆忙，钱包忘在桌上了，本来就没什么东西，这下好真的身无长物了。他想到这几天就要从学校搬出去了，以前都是住店老板那儿，可是今年他没说，自己也不好意思主动提，他忽然觉得人生一片灰暗。
　　第二天，他兴致缺缺的回到“霸王”网吧上班，今天的老板似乎与往常不同，在整理东西的时候还哼了首小曲，似乎被老板的情绪所感染，他在对面擦电脑桌的时候微笑着问：“老板，今天有什么喜事吗？”那老板五十岁左右，脑袋圆圆的肚子鼓鼓的而且还是个光头，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只开一条小缝，整个人就活灵活现像极了弥勒佛。况且，平时他虽然不怎么笑，但给人的感觉就是和蔼可亲，因此许可之第一次来上班就对他起了一股亲近之意，此后虽然听人说某某地方的兼职工资高，也从来没有想过跳槽。“哦，我外甥女说今天要来看我，小伙子，我外甥女长得和你差不多大而且整个人水灵灵的啊！”许可之笑了，哪有人这么夸自己的外甥女的。“小伙子，干脆这几天你住我这好了，顺带替我陪陪我这外甥女，都是年轻人会有话题一点。”
　　“不，这怎么行，我没经验怕……”
　　“怕什么，你刚来店里工作那段时间不是挺行的呀！再说，我外甥女可是个好姑娘……”
　　“我只是……”
　　“放心吧，我是今天才听邻居说起高考你已意识到你已经放假了，学校的东西收拾好了吧！收拾好了就搬过来，还和以前一样，顺带继续在店里帮忙，你这孩子看店，我放心。”
　　“你这孩子，怎么啦？男子汉啊！”叫老板的人扳回许可之转过去的身子。
　　“是，老板。”许可之捂着脸带着厚厚的鼻音回答道。
　　“干脆别忙了，学校东西多吗？要不我把我的三轮车骑去……”
　　“不多，不用了，不用了，我一个人能行的。”说完，连忙去阻止要出去拿车的老板。
　　“好，那你去吧！”
　　等许可之走到远处又听到老板的声音，“快去，快回啊！我那外甥女马上就要来了。”许可之没有转身却把手伸得很高，用力的挥了挥，隔了那么远仿佛能听到那如海石般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