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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二章 最美好的期待(2) ...

  •   “阿……阿嚏!”
      不知道是屋子的灰尘太多,还是什么别的人力不可抗因素,仙道打了个今天的第N个大大大喷嚏。

      “不会是感冒了吧?”纤细的掌心附上宽广的额际探视太阳穴的温度,试了之后似乎觉得不够准确,于是很专业的将脸颊贴过去,小兔子的眼皮蝶翼般探测着颈温,继而忧心冲冲的摸着那张兀自淡笑的脸庞,

      “有什么不舒服的?”
      “有。”
      “啊?!哪里不舒服?!”

      “傻瓜Luna……”他轻笑如云,搂过来那个紧张兮兮的身子一把按坐在膝盖上,微微晃着,任凭她怀里的小妞跳上自己肩头舔着脸,任凭巴克在屋子里撒欢儿。
      “要定期帮我们打扫屋子哦!”这是那个忍者小魔女临行前的谆谆嘱咐,“刺猬你得帮助月干重活哦!”
      分配得当,还不忘记给自己安排重要任务,还大刺刺的自然而然用了“我们”这个亲昵的定语,俨然一副流川宅女主人的架势,看样子很快就要付诸成现实了。

      而自己膝上这个唯妹妹马首是瞻的傻姐姐小兔子,更是把星的嘱托当做艰巨而光荣的任务,每隔一阵子就拖着自己来流川家大扫除,负责遛狗遛猫——三井爸妈能喂饱它们已经不易,这野外撒欢或玩耍游戏的重头戏,自然得他们年轻人来干的。。。

      很喜欢这样子与她一起来打扫的感觉,将这只埋首在实验室的小兔子带出来放风很是惬意,想到即将到来的婚礼,想起当初在机场一语成谶的那个狐狸少爷,时间过得真快啊,恍然间我们与她们的命运就这样捆绑在一起,不禁失笑又感慨。

      “到底哪里不舒服?”很紧张的回过身在他身上东摸西摸,细眉紧皱,粉唇抿紧,那副担心的样子让仙道的心不断地随之塌陷而软乎着。

      “我的不舒服就是,”搂住她的脖子贴近自己颈项,在她面前一览无遗很不甘心的表情和心态,“被他们抢先了呢,这个不按牌理出牌的流川和星!”

      ……真是被他彻底打败了。。。

      本以为身体不适害她紧张的要死,结果却是这么一句“不舒服”。。。。三井月长大了,也开始体会到自己如神祗般崇拜喜爱着的男人,是个把逗弄自己当做生活调剂品的坏坏家伙,等到意识到了,却也迟了,因为心已经归属了,彻彻底底,毫无余地。

      即便如此,还是一次又一次选择信他,纵然事后发现(从前是从头到尾都不曾发现),却还是一次又一次的沉溺于他宽如海的宠爱中,早已忘了初衷为何。

      “没关系,我们订婚比他们早,所以还是不输人的!”
      很用心的替他分析情势与前因后果,大脑记忆库瞬间调出从前的资料与档案开始自动数据化处理,那份认真只能让仙道在心里画着罪过的十字,傻兔子,让人无法不去宠爱的兔子。

      “唔,不输人的。”吻过去,吸取甜甜的气息,再度涌起渴望永远吸取的那份信念,“真想早点让你成为我的小妻子!”早知道当初就不答应爷爷那个条件了,毕业才可以谈婚论嫁,何必说得那么死呢,失策。

      “很快就可以的,”她信誓旦旦的安抚着那颗看似平淡实则躁动的心脏,“我很久前就是你的了,Akira。”

      结果是反向的,躁动的心更加躁动,伴随着的还有对她那迟钝的无可奈何。对你三井月而言,的确很快就可以了,就是毕业也肯定比任何人都更早吧;

      几个月就搞定人家一学年的课程,让教授捧作掌上明珠般的三井月,让很多人虎视眈眈嫉妒到死的三井月,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经掀起了很惊人的学究风潮?

      算了,就知道这个小兔子是考虑不到这些有的没的,她只知道扎头在书本的世界里遨游,她只知道抬起头对自己展露不会变的娇嫩与温柔。

      所以,无法不心动,无法不守护。俯下身,用唇舌再度让她无法思考、无法正常分析任何数据和理论了,“很久以前,很久以后,都是我的。”

      还是忍不住打球了,这是天性吧。
      流川运着球,俯身过人,闪过去了!原地跳起,两手持球欲投,却因左手的蓦然刺痛而影响了手感,球儿飞旋着直奔篮筐,滴溜溜打在框上一圈却还是落了下来,shit!
      在心中低咒,飞奔过去欲抢、却被人高马大的学长们封堵个严严实实水泄不通,一个趔趄就被撞倒在地,虽然很快被对方拉起来,却还是受到不小的打击,与感悟。
      不该如此逞能的,应该听从某人出门前千叮咛万嘱咐的不碰球指令的。

      竞争随处都有,没有人会因为你受伤的执拗而对你心存怜惜;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挺不下来,你就得被淘汰。这个世界的法则同样适用于篮球的世界,就算还不是职业、尽管只是学生,却已经一天比一天感受到这股充满火药与硝烟战场的味道,此刻,尤其深刻。

      掌心的伤口好像有些开裂,血渍映出来,刺骨的疼让脑子晕眩,却让心清醒。

      “你累了。”
      曾几何时,与某人第一次一对一之后就听到了这样的随性之语,曾经因为这一句随性之语而领悟什么叫做收放自如和合理控制,曾经因为这一句随性之语而初次接收到某个傻瓜对自己毫不掩饰的在意,在乎。

      而此刻,到了篮球的王国,到了心心念念的梦想之地,却又遏制不住那只想一门头打到底的鲁莽心态了,所以,活该。

      坦然接受这样的失败,挫败感与颓丧是不可避免的,更多的却是手心里疼痛所引发的引申效应。那引申,引着、引着、分明引着牵着那个独自在家里等门的小猫身上。他的,小野猫。
      那疼痛让他想留住,仿佛看着这个伤口,就在提醒自己,不要忽视重要的东西。

      推车进库,打开门就傻了眼。
      某人端坐在沙发一隅,静静看着他,依旧是那张熟悉的猫脸,依旧扑扇着熠熠的琥珀瞳,却似乎有着不同于以往的沉静。

      最关键在于她面前茶几上摆放着的物事,让他心虚加小紧张。那是个药箱,红十字印在白色的箱子盖上,醒目的让人无法忽视。

      于是干脆选择了直白坦率,这是与她相处后再迟钝也或多或少积累下来的一点经验,对他而言难得到珍稀的宝贵生活经验:受伤了最好不要瞒,否则后果比疼死要可怕数倍。

      大步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来,果然看着那个猫爪子很自然的适时伸过来了,掌心向上平平直直放在眼前,悬空悬腕,略微颠了颠,菱角嘴平和一字型,看不出情绪的讳莫如深,让这张小脸蛋看在流川眼里更加增添了危险指数若干。

      于是很自觉地把左手放在她的掌心,大小宽度叠加中固然对比鲜明,却愣是被她托着稳当自然。
      抬起身子,有些吃力的向他那里挪了挪,彼此靠近几近零距离,打开药箱就开始上药。

      先小心翼翼揭开那层纱布,血渍很分明显眼的在那儿招摇过市……他透过刘海的掩护瞄过去,还好,没有明显的波动,只是眸光颜色似乎深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嘶……”冷不防纱布一下子就全给她揭掉了,痛得差点没低吼出声,冷汗瞬间流了一脖子。臭丫头居然搞偷袭,犯规!倏地抬起头,很直接的咬牙皱眉瞪过去,却又于瞬间只想收回来继续保持低调。

      因为她也正直接地看着他,直愣愣,坦率率,毫不掩饰眸子里啜着的那抹无奈,与痛意。这深沉的痛意似乎带着电或是火,一下子就把心脏给烫着了,烧着了,差点烧出一个大窟窿般让伤口的疼痛似乎都不怎么明显了。

      那杏仁状的琥珀瞳里仿若盛着水般漾着,漾着,是不再掩饰的赤裸裸的痛意,是为他而起的痛意,也再一次让他明白一个不争的事实:让她担心让她心疼到最后、最受折磨的那个人往往是自己。没出息,却无法扭转这样的局面,因为不想看到没精打采的三井星,不想看到忧伤焦虑的三井星,不想看到现在这样隐忍怨怠的三井星。

      家中一片静谧,只有上药者和被上药者之间互动的悉悉索索。
      父母都回日本提亲了,听说明天会携大队人马过来直接观礼,桐与弘治明早就会到家里操持这个仓促到家的wedding……
      所以现在只有他们两,只有两个人的家,仿佛回到了从前的时候。

      神奈川、三町目、最顶头的小楼,总是黑漆漆只有小妞等门的小楼,慢慢地慢慢地,就被另一只小野猫占据了,霸占了,占的心安理得顺水推舟,充斥了两人一猫气息的小楼,竟有些怀念。径自调出数据不多的回忆库,却发现个那个聒噪猫今天安静的很诡异。

      依旧不说话,用那带着火焰的眸子看了他一眼后,居然就这么垂眸继续手头的工作,依旧熟稔有余,每一道工序都很认真仔细,双氧水消毒的时候非常的小心,感受着他痛得微颤,就自然而然的低下脑袋凑过去,从八瓣樱中吹出清风般的气息,尽管肺活量不大加上有孕所以气息其实很弱,却愣是觉得疼痛没那么刺骨了,唯一不放心的,还是那股沉默。

      很少这么沉默的,除了睡熟了和生病了,她基本上每天要说超越自己N倍的词句;涵盖范围非常广泛,天南地北什么都可以扯出联系,之所以到现在都不会让他厌烦的最大特点在于:她不需要他回应,只要他在她身边方圆三公里内,听着,或是貌似听着,哪怕听到最后睡着,也不要紧。
      这是两人之间的特有模式吧,一点点熟稔,一点点了解,一点点建立起来的,所以值得珍惜,也为现在的沉默而感到心惊。
      人们之所以不习惯,是因为反常,不再是如常的状态,自然而然会引起他为数不多的在意。

      “你,怎么知道准备这个。”这股反常让流川也跟着癫了,破天荒的率先打破彼此间的静默,传出去估计大气层似乎都有被震撼的效果,当然,前提是传出去。

      消毒,上药,然后用透气的纱布细细的裹好,很小心很谨慎,尽量不再弄痛他半分,却又是慢条斯理继续保持她三井星高贵的缄默。等到某人等的快睡着之际,抬起头瞅着他,歪着小脑袋,沉吟,冷静,带着不同寻常的理智,“因为我了解你。”

      是的,我了解你,我明白你,我知道你一定会阳奉阴违,去碰那个仿佛勾着你魂的球体。所以就算早上出门前念经般的在你面前、在你耳边念叨着“别碰球别碰球”,心里其实早已有一本明白账,那本账就是:你才不会买我的账,臭枫!

      想到此就气不打一处来,眸光亮起像擦着的火柴般咻的划过瞳仁,对上他那双墨黑的瞳,想必也明了自己所说的意思,此刻正信誓旦旦的偎过来,表情颇为严谨郑重,“后面绝不打……”

      “停停停,”她却半途截口堵住了他的绝不打球之保证书,“此刻你所有的保证都是苍白无力的,所以,不如别保证。”
      气势初现,看样子正在慢慢回复三井星的野性,“你打吧,尽情的去打吧,大不了破一次我替你包一次。等到残废了,”撇起唇,是个邪恶的角度,“就不要这个阿娜答了。”

      “八嘎!你敢!”脑子一热,不妙感充斥其中,夹杂着被她威胁后的火冒三丈,右手扣住她的手腕拉过来,发狠发飙,“我说不会了就不会了,妈的你敢不信!”
      阿娜答,另一半,丈夫,恍然间再度意识到很快就要成为她的这个身份,让他有些得意之际却得到“不要了”的轰顶,只觉爆竹在额际点燃N次。。。

      等不假思索的吼完了,才发现好像有点中计的感觉:因为他的小对手瞬间就变脸如翻书,笑得比蜜甜,比花灿。。。。激将法,奏效。

      三井星在心里升腾起一个大大的V字,却力持镇定,拿起事先准备好的那玩意就开始继续工作,一层一层裹下去,快狠准的让流川再度颦眉不解,问号满眼。“你在做什么?”
      “保鲜膜不认识了?白痴。”不抬头,继续裹,一层又一层,小心不碰到伤处,却裹得颇为严实。

      怔怔看着她这番作为,一个潜意识加下意识的阿米巴思维结论就迸出来了,“要剁掉放冰箱么?”= =
      无奈乎他会这么想:每天看老妈和她处理菜肉看多了,加上此刻这妞一脸狰狞的凶相,那副恨不得把自己的手吞吃入腹的气势完全具备了犯罪分子或恐怖分子的主要条件……

      “千万别小看女人的心狠程度,”这句话是姐夫弘治的酒后真言,作为一个资深心理学家给他的忠告,综合上述,就这么迸出来了。
      “你这个爪子肉不多全是骨头,此刻还处于残次品,不够吃。”果然够狠,看似甜腻的小嘴儿张开就是一句不留情的,让他黑了脸,却无从可辨。

      “起来。”她捣了捣他的手肘,“哦,”他顺从的起身,思忖着这下终于可以解脱了,却瞥见也跟着起身的她有些不稳当的晃了下,电光火石迅速搂住,托住腰肢,稳稳地任凭依靠。

      “脱衣服。”大大方方的靠着倚着,就这样拖着他的右手向前走,走到浴室门口停下。
      “哦。”他木讷的继续选择顺从,掀起T恤下摆准备来个从下到上的习惯动作,却被按住了手臂,“到这里就好。”

      掀起到肩颈,所以他的脸是埋在T恤里的,稀里糊涂的却还是感觉到某人的手臂触感,细腻的,光滑的,正拉着T恤的两侧袖口,一点点的向上轻轻的拉,拉过头顶,拉过手肘,到手腕处微顿,仿佛在丈量距离般的微顿,继而终是脱卸下来了,竟没有碰到左手伤口半分。

      她的粗中有细,总是不经意间可以展现出来,让心里柔软下来。捧着脱下来正好反面的T恤,怔怔交到伸出等着接的小手里,怔怔看着她淡定的脸,音色低沉而有些局促,“我要脱裤子了。”

      “恩。脱。”说得快答得快,干净利落,很大无畏的继续淡定的贴在他面前,气息怡人而又坚定。
      “我要洗澡了。”有些窘迫这股僵局,不解这丫头为何还在这里矗着,还挡着门,是个很可怕的小门神。。

      “恩。”终是让开了一条路,他迅速窜进去,却被跟进来的背后灵小影子再度震到,“你进来干吗?”

      “伤口不能沾水,我帮你洗。。”
      “嗄!?”

      窝在沙发里,洗过澡的清爽感让疲倦褪去、身心舒逸,然内心却又是不平静的。想到刚刚这个诡异的洗澡事件,就很不自在,相当的不自在。
      这个澡,洗得流川枫颇为纠结。

      水蒸气氤氲中,看不清彼此的脸,心跳的频率却丝毫不减,有只猫正窝在浴室里,小手在自己身子前后忙个不停,不时用眼神加呵斥命令他“举起手来!举起左手来”……
      那股气势,跟押送犯人的狱卒般声色俱厉,却又是暧昧旖旎的。

      似乎有那么一次,某人在门外等了自己一整夜,在催促她洗澡的同时恨不得三下五除二扒了她被露水淋湿的衣服,帮她在热水下冲个痛快。。当时的羞腆让这张牙舞爪的家伙瞬间收敛,此刻却被悉数扳回了,僵局的主人公变成了自己。

      裸裎相见亦非初次,此番却是一边倒的劣势,裸的只是他一个,在他身上上下其手的犯人,是套着宽大史迪奇棉布裙子的白痴星。

      就这样像个孩子般被她摆弄来去,她像魔鬼幼稚园的阿姨,笨拙的动作夸张的力道让他再度后悔放她进来的决定。

      冲头发,数次把洗发水泡泡揉进眼里害得此刻眼眶充血辣的要死;
      擦身,数次贴过来把毛巾放在胸膛死命的擦,肉都快给她擦掉了才晓得住手;
      打肥皂,总算是了解他不喜欢沐浴乳那种怎么冲都冲不掉的腻歪劲儿而没有乱用道具,不过肥皂好像不要钱的抹法也很令他头大:最后的结局是一样的,还是仿佛怎么冲都冲不干爽的腻歪……
      最不爽和纠结的,以上都还不算,而是那种明明近在咫尺,却愣是不敢造次的憋屈。

      感受着那爪子在身躯上胡乱招呼,却总是可以让他的身体灼热、脑子发懵、心跳频率加大马力。想来克星,就是这样的。
      水蒸气让她整个人都模糊不清,连带着被冲的水淋淋的曲线却还是肆意展现了出来,看不出明显凸出的肚腹,仍然窈窕的腰肢,还有更像水豆腐的脸。
      橘色的灯下,恶声恶气的野猫就是家猫了,柔和下来的脸部线条,是充斥着女性天然的温婉气息的,甜美,诱人,却看到吃不到。。。

      “我警告你,最近都不准碰小星,出事了你几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临行前老妈变脸如黑煞神般的警告历历在目,老爸虽然保持沉默,蓦然回首的一记锐利眼神,满满的杀气。。。这都什么家人,好不人道。。。= =
      所以很难受,很折腾,很想让她把热水全部关掉纯冲凉,却又顾忌着她还在里面,受凉了就惨了。。。

      苦水直往肚里吞,快要给她折腾死的同时,还是注意到一个小小的细节,左手的伤口一点都没有沾到水,保鲜膜裹的严实是一方面,她顾得周到也是主要原因之一。
      所以,还是要吞苦水,因为更想搂过来狠狠地揉进身体里了。。。哼!

      自不快的过去时回复到现在时,想来想去,都怪那个大肚子!虽然还没有大起来,却已经严重干扰到彼此的正常生活了,确切说是他的正常生活。

      此刻已经完全忘记自己才是始作俑者,俯下身靠近她的肚子,蹙眉冷眸锁定中,“这里面有什么?”= =
      一开口就是纯天然到可爱至极的流川之烦恼提问,让星一时间不知道该骂他笨笨,还是夸他可爱。。。
      “小小枫。”她决定给予其直观回答。
      “小小星!”没想到他竟然来劲了,抬起杠来毫不逊色,赌气般的宣泄内心的不满,找到个源头就逮住不放。

      “小小枫!”她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对他的攻势一般都来者不拒还越战越勇,两个已经上大学的并且将成为年轻爸妈的呆瓜,就这样为了个让人哭笑不得的问题拌起嘴来,台词还单一而对称:
      “小小枫!”
      “小小星!”
      ……

      “哼!”
      “切!”
      最终以各自的语气词打住,开始斗气时间。一个歪过身子低下头翻NBA杂志,一个窝在沙发里,兀自发呆。

      时钟滴答走过,静谧沉默流淌着,却终是不会维持太久。看着看着,看杂志的就瞥向那个发呆的,本意是斜睨一眼再倨傲的收回来,却在吊灯明亮的光下,蓦然发现那水豆腐脸离开浴室后,其实是苍白的。。

      “吐了几次?”他靠向沙发深处,望着她,直截了当。

      “三次而已。”回答很快很配合,却又不以为意。这股不以为意让人无奈而气结。。

      深呼吸,拍了拍身边的沙发空当,于是很快就得到了回应;发呆的猫儿就挤过来了,屁颠屁颠的,把脑袋枕在他的腿上,撒着娇。

      有些不忍的摸着那个额头,额头的主人却径自快乐的在他膝上揉着,蹭着,吸取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清新,稳定,让人依恋的感觉。

      “枫,我想巴克和小妞了,可妈妈说一个都不能带过来,怀孕了更不能。”想起电话里月和刺猬逗猫逗狗的那份欢腾劲儿,猫抓心般的痒痒,而也仅止于此。

      “唔。”同是喜欢动物的人,他是了解这份心痒的。与她的和平相识,归根究底从一只狗开始起,这一点,彼此都认可。

      “你,无聊么?”还是问出口了,自打怀孕后就不能到处撒欢儿了,也不能,打球了。所以就这样看着窝在家里宅的脸庞,他还是,在意。

      “不会啊,月和刺猬他们不是很快就会过来陪我了么,”她大刺刺地笑,诡计多端的味道涌上来,“我要好好整整仙道。”

      “。。。。。跟我在一起很无趣吧。”顺溜出口,紧接着上下文的直观。也让心里涌起些无力感,无法让她轻松的无力感,无法帮她承担孕吐加虚弱的无力感,无法帮她解闷的无力感,因为自己,就是个闷罐子。

      “白痴枫。”她这次依旧很配合,回应的相当迅疾,还有着不一般的小激动。有些吃力的翻个身,把脸朝向他的肚子,依旧枕着大腿,音色略低却清晰,“与你在一起是世上最有趣的事。但是,我不能老是粘着你,霸占你上学打球的时间。”有些事情,越长大越是明白,无奈的明白,却是必须要明白的明白。

      “傻瓜。”这个善解人意的家伙是她么?有些不确定了,太通情达理了,真是可怕。。。= =
      他不习惯这番通情达理来。他是被缠惯了、被烦惯了,竟然有了斯德哥尔摩般的习惯了。。

      “特许你粘着吧。”挑起睫毛,打着卷儿的睫毛,看着她眨巴着眼睛,如婴孩般稚嫩的脸庞,这哪是就要做妈的脸。。。

      “嘿嘿。”傻瓜就笑了,为了那股淡淡的,却是明白而直接的宠溺。“明天,他们就要来了。”还有些不真实感,却分明就近在眼前的即将开启的人生跨越。

      “恩。”有点困了,洗过澡就想睡了,这是他固定的生物钟特征。不过现在被她逗着说话、感觉也还不错,反正自己只要应个单字就行,还不用每句都应。她会自得其乐,这点很明显。

      “然后就结婚了耶。”她低语呢喃,带着微微的唏嘘与感慨,自那八瓣樱里轻吐出来,幽兰般的不可思议,那股做梦般的傻样子,可爱。

      “恩。”话说他自己也不是太清醒的感觉,去抚弄她脸颊的同时,方才意识到这是真的要结婚了。明天,那场七拼八凑的wedding之后,她就要是他的妻子呢……俯下头看她,对着那软乎乎的脸颊,傻乎乎的面容,白眼之外,是暖乎乎的满足。

      没想到当初在机场的随意赌气话,居然一语成谶;“我们忙就结婚!”在面对仙道与月订婚后的炫耀刺激下,就这样脑子一热迸出来的气话,居然就这么成了真。。

      有些感慨,莫非,除了打球外,自己还有算命预知的才能???= =

      脑子里装不下太多心思,除了篮球,除了某只猫不听话的在意,想太多就超容量了。俯下来审视她,似乎有些嗜睡感不亚于自己的程度,而那孕吐导致的苍白又让他不舍涌上来。“准备好了么?你怕么?”什么都还没有开始就要同时接受结婚和生孩子,他再迟钝也知道这事儿不是常人可以一下子就能冷静的事情。

      不过他也忘了一件事:三井星,臭丫头,大白痴,小野猫,怎样都好,怎样都可以这么乱叫,除了:常人。

      “怕什么?”她没好气的低吼了一嗓子,突然放轻了音调,爪子抚上他的脸颊,手背贴着他的腮帮,轻轻感受着肌肤相触的那份亲昵,蓦地睁大本来已经半合的眸子,八瓣樱轻启,最认真不过的语气,“我爱你。”
      ……

      虽然比自己要热情外放得多,却也同样是个不擅长用言辞表达情感的人,所以,这句也不是常常可以听见的。第一次听到,是那次让他吃了不少苦头的坠山事件,却也正是拜那让自己躺了几个礼拜不能动弹的事件所赐,他留住了这颗差点就为自己碎掉的心;也再深刻不过的接收到了,那颗脏器里满满的都是自己的厚重心意。

      之后就天下太平了,固然每天还是一样打打闹闹,一对一,被她叽喳烦个没完,却又是不想离开的“烦”。所以,此番听到很久才会不定时冒出的那句“我爱你”,居然有种莫名的感慨和触动。

      眼见着这家伙不负责任的说完了居然就睡着了,樱唇微启,鼻子揪着,睫毛颤着,呼吸吐纳着,就这样肆意地枕在他腿上就入梦的样子,无害,不设防,酣然,让看着她的他,心,安下来。
      拥紧在臂弯,小心地避开肚子,俯下头吻她的颈侧。

      居然会有比我先睡着的一天,这只猪。暂且让你先享受一阵子吧,看在明天起就是我妻子的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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