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叫茉莉的鱼》袁若寒

12、茉莉要奋斗

　　五次！？茉莉眼中流露出的震惊说明他根本没有试过传说中的五次！

　　“真可怜，你根本满足不了他的喜好，我的Z喜欢美好的声音，而你不能。”小憨丢下这句话，在王子回来之前，以胜利者的姿态大摇大摆地走了！

　　茉莉僵硬在原地，被这句“而你不能”伤透了心。

　　夜里，茉莉开始辗转反侧，胡思乱想，不停问自己叫出声音真的那么美妙吗？

　　他悄悄溜出房间，在漆黑的走廊里漫步，女佣的房内传来高亢的呼喊。不知是哪个佣人正在欢愉，茉莉停在门口，被女人的声音深深吸引。那声音时而高亢时而绵长，中间夹杂着口齿不清地呼唤对方的名字，确实是非常的让人激动！

　　“你是我见过最完美的女人……”男人由衷地赞美，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满足。

　　听到这里，茉莉忍不住摸摸自己的喉咙，也许每一个男人骨子里都爱充满诱惑的声音。他失落地走回自己的房间，开始思索如何才能制造一些情趣。第二天夜里，办事时，他眼疾手快掏出一个记事本，开始奋笔疾书。

　　“亲爱的，你在干什么？”王子一脸莫名其妙，只见茉莉在本子上写道——好棒，就是那里！

　　王子满头黑线，无奈地接受茉莉的字条攻击。一场大战下来，两人都累得筋疲力尽，茉莉写了二十几页叫声，王子则无奈地望着窗外的明月……

　　茉莉迷上了这种游戏，凡是嘿咻必备小本子。一个月之后，饱受折磨的Z王子终于发出怒吼：“我要跟你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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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金色的闪电划过苍穹，豆大的雨滴从天而降，茉莉的意识终于回到现实。

　　好不容易炮灰了小憨，完全拥有博士，为什么还是狗血结局？他抓狂地抱头呐喊：“明明是个美好的童话故事，为什么又被我搞成如悲剧的结尾！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

　　轰隆的雷声掩盖了来自池中的惨叫，但博士还是捕捉到异动，在黑暗中张开眼睛。他从床上起身，在窗帘的缝隙中观察折腾得几乎翻天的蓝色人鱼。

　　“怕怕。”又一声响雷，小憨惊醒，眼泪婆娑地朝博士伸出双手。

　　“宝宝不怕，爸爸在这里。”博士耐心安抚受惊的小憨，轻声念着童话书逗他开心，好不容易把害怕雷声的孩子哄睡，心里却怎么也放心不下在外面闹腾的另一只。茉莉今天的举动很反常，让博士忧心忡忡，他按了按酸胀的眼窝，不知道该拿这条鱼怎么办。

　　其实他比谁都明白，B-12的身体其实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健康。

　　确认小憨睡熟之后，他决定到水池边看看茉莉。谁知小家伙的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襟，连睡着了也不肯放开。犹豫了半天，博士还是一狠心掰开孩子的手，披上外衣走出去。外面雨很大，砸在伞上有相当的分量，瓢泼大雨很快打湿他的裤子，这种疯狂暴雨，其实打不打伞区别不大。

　　野生人鱼生活在残酷的大自然，早已习惯这样程度的暴风雨，而且只要潜入水底，风浪就会平静许多，可博士就是放心不下。

　　伴随着脚步声由远到近，茉莉也发现了雨中的博士，他楞了楞，分不清是幻觉还是回到现实。使劲揉揉眼睛，发现博士还在。再悄悄掐了自己的胳膊一下，很痛。这不是想像，更不是幻觉，大冰山真的冒雨来看他了！

　　茉莉直愣愣地看着博士，激动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听见惨叫声。”男人简明扼要地说明来意。

　　他在关心我！

　　茉莉身体颤抖了一下，心跳得几乎要蹦出胸腔。四周的一切都不重要了，繁杂的声音没有了，所有的景物都变得模糊。他眼里再也看不到其他，只有博士无比鲜明地站那哪里，像他的神。

　　但男人的下一句话，却把他从天堂打入地狱：“你把小憨吵醒了。”

　　原来他并不是关心他，而是心痛被吵醒的小憨，无论什么时候，他们的地位总是不平等。茉莉很难过，当然也看不出那只是博士的藉口。他垂下眼睑，老老实实地道歉：“对不起，我保证不会再乱叫了……”

　　“你还好吗？”茉莉失落的表情让博士有些失神，他恍惚想起很多年前也有人在这样的大雨中，忧伤地望着他，对他说：对不起！

　　他的问话让茉莉的眼里闪过一丝期盼的光芒，这个男人多少还是有些关心自己的吧。他努力露出一个笑容，想证明自己没事：“我很好，就是脑子里总有些奇怪的……”

　　幻想二字还没出口，一声响雷在天边炸开，城堡里就传来恐怖的叫喊声，是小憨。

　　博士再也没有看茉莉，他丢下伞，很快跑回房间。

　　茉莉低下头露出一个苦笑，他终于知道自己和小憨有什么不同——他来见他，是走来的；去找小憨，用跑的。

　　这就是区别！

　　自从换了人鱼的身体后，茉莉觉得自己变得好奇怪，仿佛控制不了般一心扑在博士身上。看见他就觉得很开心，即使他对自己冷冰冰也无所谓，只要能看着他，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可是现在，被丢下的他只觉得眼睛很酸，心里难过得快要死了。

　　他神经质地吮吸着手指，赌气似的开始新一轮幻想……

　　北方的山脉连绵不断，像海洋般重叠远去，伴着清晨的雾气，形成了不可多得的美景。白雪皑皑的山峦，一望无际的草原，山脚下白得像天边云朵的羊群，水墨画一样的宁静世界。

　　Z的小木屋就建在风景秀丽的山脊上，屋外有一个简陋的狗窝，那是茉莉的家。

　　“茉莉，吃饭了。”Z敲着狗窝，一只牧羊犬摇着尾巴奔出来，用头噌主人裤腿。把装满食物的容器放下，茉莉立刻围着食盆打转。然后一脸失望地望向主人，为什么又是肉汤泡白米饭！

　　汪汪汪——主人，每天都吃得好简陋，我想吃肉！

　　“真乖，要好好吃完。”摸摸他毛茸茸的头，认为汪汪叫是在向自己道谢。

　　汪汪汪——主人我不是在跟你道谢，我是要吃肉啊要吃肉！不要走，给我加两块肉啊，我是肉食动物你不能总用汤泡饭打发我，会营养不能的！

　　“好了，撒娇时间到此为止，不乖乖吃饭不能长成威风的大狗。”这家伙实在太粘人了。

　　汪汪汪——主人你不要忽然关门，我的鼻子好痛……

　　狗狗茉莉觉得很委屈，他不仅要看好大门守护这个家的安全，还要陪伴主人度过寂寞的日子。为什么他付出了这么多，主人却从来不肯对他好一点？他不过是想吃两块肉而已，为什么这么难！

　　透过落地玻璃窗，能清楚地看到主人坐在壁炉前，怀里抱着白猫小憨。地板上摆着两只精致的玻璃碗，分别装着昂贵的高级猫粮和小动物代乳。那只蠢货猫，什么都不会做，为什么能吃上好的食物和新鲜的奶，睡主人柔软的大床！

　　而他，吃的是肉汤泡饭，睡漏风的狗窝！

　　茉莉不开心，茉莉用前爪使劲拍玻璃。

　　“啪啪啪！”玻璃拍得山响，主人不耐烦地走出来，拧着他的项圈拖回狗窝旁，用大铁链子给拴上了。

　　汪汪汪——主人你好狠的心……

　　汪汪汪——外面好冷，风好大，我也想睡到屋里去……

　　“小家伙，你今天为什么这么兴奋？不过现在很晚了，你得吃东西然后乖乖睡觉。”主人当然听不懂狗语，他把茉莉愤怒的汪汪声全部理解为他玩得很开心。

　　汪汪汪——主人，不要把我一个人孤零零地丢在屋外……

　　“真是精力充沛的狗狗。”主人笑着摇头，毫不犹豫地走进屋内。温暖的房间里充满了温馨的气氛，小猫在Z的腿上撒娇，小爪子挠得起劲。茉莉眼泪汪汪地吃自己的汤泡饭，一不小心看到主人和小憨玩得开心，更是悲从中来。

　　这天夜里，茉莉哀嚎了一夜。

　　“这只笨狗是要求偶了吗，这么吵。还是我的小憨听话，从来不闹。”主人把小憨圈在怀里，小猫咪也很乖，缩成一团睡着，小肚皮一鼓一鼓地呼吸，别提多可爱了。

　　“茉莉，你也喜欢小憨，对吗？”主人抱着小猫，牵着大狗去遛弯。

　　汪汪汪——我才不喜欢好吃懒做的家伙。

　　“我就知道你也喜欢他。”主人高兴地笑着，把小憨放到茉莉背上。小猫咪的爪子很是锋利，抓得茉莉生痛，却不敢把主人的宝贝疙瘩摔下来。

　　汪汪汪——主人你好过分，为什么对他这么好，对我这么坏……呜呜……

　　“茉莉这么喜欢小憨吗，高兴得都哭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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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兴你妹！”愤怒的茉莉回到现实，天上的雨还在劈里啪啦的下。他朝城堡望去，想到博士正抱着小憨不知道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就气得吐血：“不行，美人鱼也好，狗也罢，不能说人话就沟通不了！”

　　找到问题的症结所在，他决定为自己量身打造一个完美的角色。